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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阳春三月天气新,湖中丽人花照春。这个时候天气逐渐回暖,百花怒放争奇斗妍。
这日,耿宁儿闲来无事躲在空间里研究医书、侍弄草药,刚走到药田,耿宁儿就发出了小小的惊叹声。原来半个多月前为救兰氏摘取的草药,如今居然长出了嫩绿的新芽,这让她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她想,既然这空间里的草药会自行生长,她也就不用费心这药用完以后,该怎么办。想到此,耿宁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药田里有这么多种草药,何不将它们都利用起来,做一些药丸和药酒,以备不时之需。
说风就是雨,耿宁儿从田里采了一些当归、熟地、川芎和白灼准备泡上一潭子四物酒。一切都准备就绪之时,耿宁儿却又犯了难,这四物酒的东西是备齐了,可独独缺了这上好的陈酿,该如何是好呀?
想到如今自己所处的境地,怎么可能拿到上好的陈酿?不要说佳酿了,平日里去领膳食也要处处看人脸色啊。
看着一桌子的草药,耿宁儿叹了口气,正欲打消四物酒的念头之时,外屋传来了娇媚的声音。
“宁儿妹妹,宁儿妹妹。”
耿宁儿一听是兰氏的声音,立马一扫之前的萎靡不振来了精气神儿,赶忙出去相迎,“哎呀,兰姐姐,你怎么亲自到我这来了?这身子还虚着呢,有什么事,□□桃来寻了我去啊。”
经过半个多月的悉心调养,兰英的脸也渐渐的丰腴红润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生气多了。
“咳,这整日里窝在远翠阁,人到是越发的没有精神了,不如出来走走,精神精神,这不就到妹妹这来串串门子啊。”
耿宁儿笑盈盈的将兰英引到堂屋内,扶她坐下后,才挨着兰氏坐下,“姐姐说的有理。”
一落座,兰英就环视起玉琼居来,屋内简单的布置与破败不堪的摆设,让她咋舌,蹙起眉拉过宁儿的手,“宁儿妹妹,你受苦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与我开口,不要客套啊。”
耿宁儿柔顺的看着兰英,脸上带着些许的羞涩,“多谢兰姐姐挂念着,今儿个妹妹正有一事相求呢,刚还寻思着怎么向姐姐开这个口呢,到是姐姐先说了出来。”
兰英轻轻的拍了拍宁儿的手,嗔道:“你我姐妹二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我兰英视你为一奶同胞的妹妹,你可倒好,还跟我生分起来,讨打不成?”
兰英眼中闪着精光,误以为耿宁儿终于受不得这苦日子,想让自己拉巴一把,借机上位。而她就可以就势拉拢一个聪明人,为自己筹谋甚至是铺路。
只是这兰氏想的百般美好,却也料不到,她那点小心思早已被耿宁儿尽数洞悉。这下宁儿心里算是明镜了,自己虽然救了兰氏一命,但是她与自己始终不是一路人,因此她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耿宁儿在心里默默的提醒自己,往后与兰氏的相交,必得慎之慎已,早作防备才是上策。只是当下,她耿宁儿人微言轻,是需要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主帮衬自己。
定了定神,耿宁儿噙着一抹温驯的笑容,娓娓道来,“兰姐姐带宁儿如此的推心置腹,这叫宁儿怎么受得起啊?”不待兰英说话,耿宁儿又接道,“不过,兰姐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儿要是在推脱,到是拂了姐姐的美意!宁儿不过是想泡一潭子药酒,只是妹妹位卑言轻,拿不到陈酿,想着姐姐颇得王爷宠爱,才厚着脸皮相求于姐姐。”
兰英听完耿宁儿相求之事就愣住了,她想听的可不是拿酒这等小事情,一双美目分明闪过一丝嘲讽。兰氏拿起绢子擦了擦娇艳的红唇,“瞧妹妹说的什么话,不过是这么芝麻绿豆般的小事,怎得用起求来了?不就是酒?过会儿,我就差人给你搬几坛子过来啊。”
“那宁儿在这就先谢过兰姐姐了。”
“瞧,瞧,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要跟我客套?这又来了不是?”
“是,宁儿知错了。还请姐姐莫要怪罪才好啊!”
“得了,今个儿我也乏了,就先回了,赶明儿个有空了,在到妹妹这串门子。妹妹有空也常到我那坐坐啊。”
“哎,宁儿记下了。”
耿宁儿将兰氏送到了院外,看着她走远才进了屋。一进卧房,她就觉得心累的打紧,早先的兴致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只剩下无尽的苍凉。
在兰氏差人给耿宁儿送了几坛子佳酿后,宁儿就分别泡上了四物酒,玫瑰酒以及养颜酒尘封埋于土下。
待一切都稳妥之后,耿宁儿就去了远翠阁想向兰氏当面言谢。刚一踏进远翠阁的大门,迎面走来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老人,耿宁儿正好与这位老者打了个照面,嗅出了其身上的草药味。
耿宁儿有些疑惑的进了堂屋,刚一进屋就瞧见兰氏命令春桃将什么赶紧踹了起来。
“哎呦,妹妹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我好出去迎迎啊。”
耿宁儿一脸笑意的向兰氏欠了欠身,“怎么好让姐姐出迎?这不是折煞了妹妹?到是刚刚看到了一位老者,也不知是何许人?莫不是姐姐的亲人?”
“嗯,……,嗯,是呢,是我乡下的一个远方亲戚,近日进了城,说是来给我来请安的。”
“是?呵,我今日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向姐姐道个谢,平白给姐姐填了事儿。”
“妹妹,说哪儿的话?这不又见外了?快,快,坐下吧。”
“谢姐姐。”
与兰氏随意的说了会儿话,耿宁儿就打道回府了。只是回去的一路上,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觉得兰英与那位老者之间并不如她所说的那般关系。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她又说不清楚,心里头隐约觉得一定有什么,而且很可能与自己有关,不然兰氏为什么一见自己就那般的慌乱?
耿宁儿知道此刻就算自己想破了头,也不能得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她决定放下这个疑惑,只要小心应对即可。
春草青青万项田,转瞬之间,已到了清明前夕,嫡福晋乌喇那拉氏带着四贝勒府一众女眷到潭拓寺上香祈福。烧了香拜了佛,一众女眷就到潭拓寺后院等待着斋菜。
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如今不只是三个女人,于是乎争相斗艳的时刻开始了。
侧福晋李氏右手执着团扇,使劲儿的摇啊摇啊。摇的人眼睛都花了,捺不住气儿的兰氏冷哼道:“呦,这才刚开春儿不久,怎么李姐姐就这般怕热,这要是到了那三伏天里,姐姐可怎么过呀。”
“劳兰妹妹惦念了,我这人偏生毛病多!是热也热不得,冷也冷不得,不过贝勒爷体恤咱们,夏天热了就赏赐冰块,这冬天冷了就赏赐炭炉子。”
“哎,还是李姐姐福气好,何时我才能让贝勒爷如此挂念着啊!”宋氏的话透着浓浓的辛酸。
“想让贝勒爷惦念,那妹妹你的肚子可就要争气点了,是不是啊?兰妹妹?”
兰英听出了李氏话里的嘲讽意味,白皙的鹅蛋脸顿时涨得通红,“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这先前兰妹妹有喜之时,贝勒爷不是时常挂念着妹妹你?我说错了?”
“行了,大好的景色于眼前,不好好欣赏,在这逗什么闷子!”本想反驳李氏的兰英话还没出口,就被乌喇那拉氏堵了回去。
李氏赶紧起身,俯下身,“妾身知罪了。”
“妾身知错了,还请福晋责罚。”兰英狠狠的瞪了几眼李氏,方才俯身称罪。
“出来上香拜佛,是为贝勒爷、贝勒府祈福的,你们都收敛着点儿吧。”乌喇那拉氏摆摆手,示意他们都起来。
“是。”
“是。”
耿宁儿无心与她们凑在一起,就想着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清静清静也好。好不容易找个一个不错的地方,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之时,却被人逮了个正着。
“是耿姐姐啊!快进来吧。”
出声的是一个看起来十三、四的少女,穿着一身暗花雕的宝蓝色袍子,小巧而白嫩的耳朵上坠着一对雕花精细的银质耳坠子。
耿宁儿想,她是最晚入府的,怎么可能有人称自己姐姐?疑惑的看着对方那张似曾相识的容颜,使劲儿的在脑里搜罗着对方的脸和信息,但是耿宁儿就是想不起自己曾经在哪儿见过眼前的少女。
有些怯意,但是耿宁儿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请问这位姐姐是?宁儿可曾与姐姐见过?”
“啊,对了耿姐姐还没见过我呢,都怪我唐突。”少女向耿宁儿俯身行了个礼,“我是早姐姐一年入府的钮祜禄氏。”
耿宁儿一听是钮祜禄氏,惊讶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眼前这个带着些许羞涩,一脸纯真样的少女就是乾隆的老娘啊!上一世见到她时,已是自己受到胤禛怜爱之后,而她也不似如今这般纯真模样。
那时的她也已承宠,漂亮的杏核大眼如现在一般,然面上的纯真却被浓妆所顶替。对嫡福晋乌喇那拉氏更是极尽讨好,关系甚是亲厚。且自己与她也无过多交集,致使宁儿不甚了解她的性格。
盯着此时的她,耿宁儿心中暗叹,深宅内生存实属不易啊!收回自己百转千回的心思,耿宁儿向钮祜禄氏欠了欠身,“哎呀,您早于我入府,自是宁儿尊您为长啊。”
“啊,千万别,君柔不敢当的。”
“要不这样,宁儿看着与姐姐年龄相仿,不如今后我们就以名字相称啊,这样显得更加亲切呢!”
“啊,岂敢,君柔那配的上唤姐姐的闺名啊。”
“莫不是姐姐嫌弃宁儿出身低微?”耿宁儿拧起柳叶弯眉,摆出一副甚是委屈的样子。
“啊,君柔不是这个意思,是,是,觉得君柔……”
耿宁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开口唤道:“既是姐姐并不嫌弃宁儿,那我们就以名字相称吧,省的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多生分啊!你说是不是?君柔。”
小萝莉思忖良久,尔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嗯,那君柔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耿宁儿本想跟小萝莉多聊会儿,增进增进感情,顺便解开萦绕在心间的疑问,却听到了从旁边屋里发出的尖叫声,“啊~~~~~!”
耿宁儿与钮祜禄君柔相互对望了一下,就走近旁边的屋,想要探个究竟。刚一进去,就看到宋氏将所进之物,悉数呕到了坐于她身旁的李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