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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以退为进(1 / 1)

“吱呀~~~~~”一声,兵丁推开水牢沉重的木门,迎面一股腐臭中人欲呕。如今已是夏季,水牢里更是骚闷异常,旁边的兵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翟星却没事人一般,迈步而入走下台阶,正见一个囚笼吊在水中央。笼里面站着一人,衣衫腐烂,劈头散发,背对着水牢大门,身旁飘着几只死老鼠,随着牢门打开而涌进的空气掀起的水波一荡一漾。

扎猛大声道:“程游,我家公子来看你了。”程游冷哼一声。扎猛大怒,正要破口大骂,翟星摆摆手,扎猛鼓着嘴按下心头的怒火,翟星又作了个让扎猛将木门关好的手势,扎猛气鼓鼓的走出牢门。

“吱嘎”一声,牢门关了起来,翟星拾级而下。程游猛然转过身,厉声道:“吴晨让你作说客的吗?你给我回去,告诉他不用痴心妄想了……”

翟星摇摇头,轻轻叹道:“麦秀渐渐兮,黍苗绳绳,彼狡童兮,不与我好;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我好仇。”

声音空洞无力,满蕴无尽的惆怅与愤怒,在密闭的空间中回荡盘旋,泪水霎时间从程游眼中涌出。

殷朝末年,箕子屡谏纣王的过错,纣王大怒之下将箕子贬为奴隶。武王灭商之后,将箕子带往镐京。但忠于纣王的军队在朝歌失守后从东夷北迁,盘踞到了朝鲜半岛一带,对初生的周政权虎视眈眈。武王释放箕子,并订下两国互不侵犯的盟约。这首诗就是箕子从镐京去朝鲜的路上作的。箕子取道朝歌,恰遇此时麦苗成熟,只是此时的朝歌已是宗庙败坏,城阙残破,百感交集下写下了这首《麦秀》。诗中流漏出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的无奈,更深的却是对纣王屡谏不听的愤怒。短短的几句诗,正戳在程游的痛楚,联想到自己和张横就像当时的箕子与纣王,一时悲从中起,放声大哭。程游已几天没有进食,炎热的夏天泡在腐水中更是早已虚脱,只是心中一股郁闷之气积在胸中,才让他挺到现在,如今大悲痛哭,情绪剧烈波动,终于昏了过去。

翟星走下水牢,将程游左右手的镣铐崩断,抱着程游走出水牢,将他肥胖的身躯放在台阶上,自己则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程游。

程游悠悠醒转,立时发觉腿上的穴道被一股极怪异的真气封住,怒道:“你干什么,放我下去。”翟星道:“你知不知道我平生最佩服谁?”程游怒道:“我管你佩服谁,快解了我的穴道……”翟星道:“此人塞外牧羊十九载,冰天雪地受尽屈辱,始终威武坚韧、志向高洁,不坠我大汉好儿郎的气节,端的是民族的英雄、大汉的脊梁。”从怀中掏出两个酒杯放在台阶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将酒杯满满斟上,将一只酒杯递给程游,大声道:“为民族的英雄,干~~~~~~~”

程游愣了愣,接过酒杯道:“好,为苏武苏子卿,干~~~~~~”

那酒闻着极香,入口顺着喉咙直流下去,所过之处犹如火炙,全身都要烧起来一般,以程游的酒量仍是不胜酒力,立觉头飘了起来。翟星甩手将酒杯摔在水牢墙上,一声脆响,瓷片纷飞,拍手大笑道:“痛快。”

程游豪情顿生,跟着将手中瓷杯摔在墙上,哈哈笑道:“的确痛快。”

翟星从怀中又拿出两个瓷杯放在台阶上,提起酒壶斟满酒杯,大声道:“这第二杯就敬箕子,敬他的忠君爱国,人品高洁……”一饮而尽,甩手又将酒杯摔在墙上。

程游也是一饮而尽,再将酒杯摔在墙上,两人相视大笑。

翟星笑道:“痛快,痛快,和你喝酒真是痛快。这第三杯我们就敬屈原,敬他的以身铺路,矢志不渝……”

程游大喝一声:“说的好,干……”

翟星摸摸胸口,大笑道:“哈哈,没有杯子了,我们就着酒壶喝好了……”提起酒壶咕嘟一大口,用袍袖擦了擦嘴角,将酒壶递给程游,程游接过酒壶,也是咕嘟一大口,翟星一把抢过来,又是一大口,程游伸手抢过酒壶跟着喝了一大口。翟星笑道:“呵呵,我们喝了两口,第一口为屈原,这第两口你说为谁而喝?”

程游道:“三闾大夫一生敬重伊尹、子牙、箕子、比干,刚才已经为箕子干过了,不如这一杯从伊尹开始,敬他的智谋非凡,天纵奇才?”

翟星摇头道:“伊挚先事夏后事商,为臣不能尽忠,不行不行……”

程游笑道:“夏桀不事天帝,暴虐残忍,汤帝吊民伐罪,伊挚背夏而扶商正是顺应民心的圣举,怎么不行?”

翟星道:“比干,敬比干的剖心明志,忠贞昭昭日月。”一把抢过程游手中的酒壶,咕嘟喝了一大口。

程游点点头:“对,敬比干……”接过酒壶也是一大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两眼翻白,喷着满嘴的酒气,直着舌头道:“下……下来,是不是该……该伊,伊挚了?”

翟星道:“伊挚绝对不行,换另一个。”程游干笑着,直着舌头道:“你,你还……真,真倔。换,换就换,子……子牙,韬……韬略,鼻……鼻祖,千古武……武圣……”拿着酒壶就要往嘴里灌,却一把被翟星抢下酒壶,程游直着眼道:“怎……怎么又……又不行……”

翟星摇头道:“子牙先事商后事周,不行不行……”

程游摇头道:“纣……纣王宠信佞……佞臣,迫……迫害……忠……忠良,滥施……刑……刑罚,太……太公虽然事……事商,却……却知天……天命所……所归,兴……兴周灭……灭纣,顺……顺天……天应……应民……”突然停住不说,呆呆看着翟星。好半天才伸出手指着翟星,吃吃笑道:“你……你厉害,我……我上……上你的……当……当了……”咕嗵一声,趴在了地上。

翟星哈哈大笑,起身拉开牢房的大门。门前偷听的扎猛立即道:“如何?”

翟星绷着脸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笑道:“呵呵,幸不辱命。你找人为他收拾收拾,以后他就是我们的人了。”

※※※

“钟毓,钟毓,你死到哪里去了……”一阵清脆的女声在屋外响起。正在闲聊的张既、傅幹向陪在钟繇下手的钟毓瞧去,钟毓的脸庞此时早已是一片绯红。

钟繇微笑道:“费瑶找你有事,你去吧,这里不用你陪了。”

钟毓扭捏道:“她叫我没好事,我在这里陪爹爹。”

钟繇笑道:“陪爹爹是假,怕被打才是真……”

一把爽朗的笑声在屋外响起,一个中年人迈步走了进来:“哈哈,没想到钟家人也会怕被人打……”

钟繇站起身迎向前道:“哪阵香风竟然把子卿吹来了,稀客,稀客……”从屋外走进那人和钟繇互擂一拳,两人哈哈大笑,携手走上席塌。

傅幹微微一愣,凝目向来人看去。那人年纪在四、五十岁间,鬓角略微有些花白,身体犹如标枪一般挺直,狮鼻阔口,双目如电,两道浓眉斜飞上额角,一张堂堂正正的脸庞,不怒自威,配上一身戎装,说不出的豪情洒脱。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那女孩梳着两个发环,短短的刘海遮着前额,一件翠绿的罗裙,上身一件水蓝的布衫,说不出的清丽可人。此时却是两眼一眨也不眨的盯住钟繇身后的钟毓。

那人扫了扫厅内,道:“原来元常兄有客人。”

钟繇笑道:“文卿来的正好,我这里正有几个当世俊杰要引荐给文卿。这位是张既张德荣,现任冯翊令。”那人向张既一抱拳:“好久不见了,张令风采依旧。”张既微微一笑:“将军还记得我?”

那人道:“当日我军驻在池阳,还得张令捐粮之助。受人滴水,涌泉相报,我怎会忘了。”张既道:“皇甫军军令严明,电扫黄巾,威震宵小,将军之名更是威震天下,能为将军效劳,实是毕生所愿。”

傅幹浑身一震,心道,原来是他。原来此人姓费名清字子卿,出身寒门。黄巾之乱时弃笔从戎,投在东汉末期汉朝两大名将之一的皇甫嵩帐下担任文书。他虽是文人,却心性坚韧,悍勇过人,履立战功,与主薄韦端,谋主皇甫郦并称为皇甫军的三大支柱。皇甫嵩对费清极为赏识,不但破格擢升他为副将,还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他。董卓东迁至长安,皇甫嵩被瓠夺兵权,皇甫军分散到了各处西凉军中。韦端利用手中管理钱粮的便易,与董卓手下的谋士李儒交好,不降反升,成为凉州牧。皇甫郦和费清则随皇甫嵩定居长安。李榷、郭汜肆虐长安时,皇甫郦被献帝请出劝说二人。李榷属于西凉董卓一系,并不卖皇甫郦的面子,于是皇甫郦煽动李榷军中原皇甫军的人背弃李榷。李榷兵势大衰,对皇甫郦恨之入骨,派副将杨奉杀掉皇甫郦。杨奉曾经受过皇甫嵩的大恩,没有对皇甫郦下毒手,只是从那以后皇甫郦再没有出现。当时军中的三大支柱,一个卖身求荣,一个不知所终,只剩下费清一人,因此皇甫系以前的将领视费清为皇甫嵩的继承者,费清在雍州、凉州人中的威望极高。

钟繇笑道:“原来是旧相识,那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这位是北地名士傅幹傅子介。”费清抱拳向傅幹道:“久仰。”傅幹慌忙道:“将军大名我才是久仰。”

钟繇笑道:“难道你们也是旧相识?”

傅幹摇头道:“费将军的威名,早已如雷贯耳,只恨福薄,缘铿半世,今日才能见到。”

钟繇道:“哈哈,原来如此,那两位是应该多亲近、亲近。”

费清道:“子介不用过谦,听说德荣和子介才从安定回来,不知前方军情如何?”

钟繇笑道:“我就说你怎么来的这么巧,原来是到我这里刺探军情的。别急,坐下再说。”

众人客套一番,这才重新坐下。费清开口向钟繇道:“近日听说吴晨已经围在陈仓,扶风的百姓已经有不少逃到长安,驻槐里的军队却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元常有何打算?”张既、傅幹路上只顾逃避安定追兵,对于战事所知甚少,如今听说吴晨已经围住了扶风重镇,神色一凛,倾耳恭听。

钟繇微微一笑:“依子卿之意,我该如何?”

费清沉吟道:“吴晨最近才从凉州崛起,以前从没听说过他。只是短短半年,他灭程银,扫韩遂,败马腾,收成宜,几乎所有在凉州割据的诸侯都和他交过手了,从未听说他有败绩,崛起速度之快,用兵之强,确有点骇人听闻。只是安定军所过之处,烽火连天,百姓流离,其人非是良善之辈,所谓‘其兴也勃,其亡也忽’,扩张过快正是其人速亡的先兆。”

张既、傅幹二人是清流名家,分析实事,针砭时弊,一向是二人专长。如今作为看客,静听司隶两位最顶尖的人物分析战事,这种感觉新鲜热辣,说不出的刺激。

费清继续道:“安定扩张过速,地方越占越大,树敌越来越多,兵员的需求就越来越大。安定人口不过三万,金城、天水两城也不过九万,他的军队却有六万余人,若非抢抓壮丁,或者胁迫参战,很难有如此多的兵员。而且如此巨大的兵力对粮食、对战争物资的需求都不是安定的财力所能支撑。何况韩遂虽败,西凉根基还在,马腾虽然只身逃走,但陇西还有上万雄兵。安定不但要防武威的韩遂,还要应对陇西的马腾,现在更要攻打陈仓,战线拉的太长,只要钱粮供应不及,安定军队必然分崩离析,瞬间土崩瓦解。”

钟繇点头道:“不错。文卿说的都对,但文卿所说的这些,却正是吴晨急攻陈仓的原因。马腾、韩遂新败,士气低落,兵疲将伤,西凉兵要养精蓄锐,休整练兵,形成战斗力还需一段时间。何况韩遂有马岱挚肘,陇西的梁兴对马腾也绝不会全力相助,此时正是安定西线相对稳定之期。吴晨正是要趁此机会占据陈仓,以平定安定东线的战事。陈仓夹在陇山、渭水之间,紧扼雍、凉咽喉,只要占据此处,不但立时切断雍州和凉州的联系,还可俯视整个关中平原。且陈仓在渭水边,占天然地势之利,从天水顺渭水而下,不需半日就可将上万兵马运至陈仓,由陈仓顺流而下,不需三日就可到达长安。因此此处少量的驻兵也可压制我扶风数万兵马,而他则腾出手来,进逼武威,横扫陇西,待扫平西凉残部,司隶就完全在他铁蹄之下。”

厅中众人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张既点头道:“还是司隶大人看得远。依照吴晨这小子以前表现的能力来看,极有可能如此……”厅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大的哈欠声,却原来是费瑶听不懂众人的言语,百无聊赖,一不留神就打了个哈欠。众人向费清身后看去,费瑶心叫糟糕,忙用两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费清厉喝一声:“费瑶,你干什么?告诉你不要来……”钟繇哈哈一笑,向委屈的就要哭出来的费瑶道:“你来找毓儿有事?”费瑶连连点头。钟繇道:“毓儿,陪你瑶妹妹出去,这些军国大事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听的。”钟毓张张嘴,终究没有吭声,从父亲身后走出,向厅内众人深作一揖,迈步走出大厅。费瑶喜笑颜开,一蹦一跳跟着跑了出去。

费清长叹一声:“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厅内众人哈哈大笑。钟繇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求不得。刚才说到哪儿?”

傅幹道:“依司隶大人刚才所说,陈仓易守难攻,吴晨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一定能取下陈仓?如果安定大军在陈仓被我军拖着,马腾、韩遂在身后猝然发难,安定不是太过凶险了吗?”

钟繇道:“从他占据安定时我就开始注意他,发现此人不但胆大爱行险,而且运气极好。”傅幹道:“运气极好?打仗应该是实力相争,这运气说不清道不明,如何靠得住?”

费清笑道:“我打过一些仗,就说说自己的体会。运气这事可遇而不可峙,但有时一场战争的决定因素却就是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运气。拿前汉将军李广来说。若论韬略、兵法、治军、用兵,镖骑霍将军和卫大将军都在李广之下。只是李将军的运气却差的紧,每次出战不是碰到敌人的主力,就是天时不利。最差的一次就是找了个向导,大军却还是在狂沙中迷了路。‘李广难封’,实是运气太差的缘故。吴晨这小子胆子极大,运气却又出奇的好。伏击马超那次,手下不过两千猎户,马超手下却有一万西凉精锐,任谁都不敢相信,他敢打。事实上他打了,不但打赢了,而且是马超全军尽没,他手下只死了三百多人。他所凭峙的就是无与伦比的运气。”

张既道:“那仗我也听说过。当时恰遇一场大雪崩,他手下的兵丁连同马超的大军都被埋在雪下,却被他一人逃了出来,最后又不知怎的让他把所有人救了出来。凉州人传的玄之又玄,我还一直以为是吴晨故意编的。去了安定才知道,吴晨为这辟过不少次谣,只是他越辟谣言却越多,到最后他就再不出来辟谣了。”

费清叹道:“不知他是明知越辟越多才故意如此,还是诚心要辟谣。如果是前者,这人就太可怕了。”

钟繇道:“不管他想做什么,他都已经做到了。此人运气好得让人无话可说。石城守备蒙夔在山谷伏击,掌管军令的却喝的酩酊大醉,乱下军令;程银与他对峙,大军却两次被天火烧了大营;韩遂进攻安定,天降祥瑞在他身上,致令西凉军心大乱。说起来种种不可思议,却都被吴晨碰上,也难怪安定会吹的神乎其神。所以吴晨率军攻打陈仓,还是延续他胆大,爱冒险的性格。如果胜了,凉州至乎整个天下的局势都因此而改观,败了也不过是被迫回安定,静等下一次的卷土重来…”

傅幹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和吴晨陈仓之战,已经是雍凉存亡与否的关键。”

钟繇微微一笑:“文卿有何看法?”

费清笑道:“元常考我来了。哈,我看此战决胜不在陈仓,而在天水与陇西。”

钟繇大笑道:“文卿厉害,我苦思半月的计谋被你轻轻松松的就说了出来。”

费清笑道:“我没那么厉害,只不过有人先告诉我了而已。”

钟繇一愣:“此人是谁?啊,费明,一定是费明。”

费清道:“是他。今日刚接到他的家书,说他一切平安,这小子常驻散关,一年半载也不见封书信来。如今却来报平安,因此我猜想元常必然在散关附近有大仗要打。联想到马腾在陇西,那么天水作为目标就很明显了。”钟繇叹道:“文卿能够见微而知著,佩服、佩服。”

费清道:“哈哈,只要元常不怪明儿泄露军机,我就心满意足了。”

钟繇点头道:“当然不会。唔,文卿不会就此事而来吧?”费清摇摇头道:“哈哈,我想元常应该正为派何人游说马腾而烦恼,因此特来举荐一人。”

钟繇道:“文卿举荐之人必是极具才智之士,但不知其人是谁?”

费清笑道:“此人复姓皇甫,单名一个郦。”

※※※

吴晨极目远眺,原本的青山倾塌了半边,泛着泥浆的土黄颜色,陈仓城墙残破败坏,万斤的巨石在城中随处可见,深陷在城墙中,压在砖瓦的碎片下,原本高耸的城楼在风中摇摆,摇摇欲坠,不由长叹一声。

姜叙道:“打猎的时候,猎人恨不得追捕的猎物受的伤越重越好,只是猎物到手,又恨不得猎物伤口越轻越好,这样皮毛才能卖个好价钱。看来这是人的通性。”

吴晨苦笑道:“本来要以陈仓为关阻挡扶风的雄兵。现在这样子,你说怎办才好?”

姜叙道:“那就重建好了。武威那边有奸商、元直挡着,韩遂还能玩出什么花样?陇西有梁兴,马腾越是心急报仇,撺掇梁兴把兵权交给他,梁兴就越担心马腾图谋不轨,反而越不会把兵交给马腾,两人之间一定有场好戏,所以我们还是有很充裕的时间。”

成宜在旁边笑道:“不公平啊不公平。以前在天水大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厉害过?怎么到了安定你就这么厉害了?”

姜叙笑道:“在天水的时候,我是客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我可是拿着公子的俸禄,当然要竭尽所能。”

成宜道:“哈哈,我还以为就奸商一个人天天把钱挂在嘴上,没想到今天又多了一个。老实交待,是不是奸商把生意经传给你了?”

姜叙笑道:“没有的事,赢天、段明才是奸商的嫡传弟子,要传也传给他们,怎么会传给我?”

吴晨道:“是啦,说起赢天和段明,就想起义兄了。义兄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最近一直没消息传过来,让人有点担心。”

成宜道:“孟起?哈哈,除非冯翊也有能用雪崩、山洪攻击军阵的人,否则我绝不会担心马孟起。我倒是担心冯翊的那些守将,一个马超就够了,还要多出两个小奸商。只愿天帝慈悲,保佑他们死的不要太难看。”说着两手交叉贴在胸前,神情肃穆,一幅虔诚祈祷的样子。

姜叙狠擂成宜一拳,大笑道:“你在做什么?学五斗米道吗?你什么时候入的道?”

成宜苦着脸道:“本来要入的,只是刚被人打出来了。”揉了揉肩头,蹙着眉道:“姜祭酒法力高深,不知是天师手下几段弟子?”姜叙两眼一翻,用鼻子看着成宜道:“无知狂徒,也敢来询问天道之事。看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献上五斗米,免你五雷轰顶之灾,否则,哼哼……”

吴晨哈哈大笑:“你们以前碰到过五斗米道的人吗?成大哥刚才的姿势真是五斗米道专用的吗?”

成宜低笑道:“是啊,天水曾经有个来自汉中的五斗米道徒,就是姜叙刚才那个样子的,不过鼻子再高点,下巴再上点,那就像个十足十了。对了,你和奸商不是修行天道的吗,难道从来没有见过五斗米道的人?”

吴晨摇了摇头:“没有,我经常一个人在山上住,反倒是奸商经常陪着师傅出去,所以我对江湖上的事情不太熟。”暗忖,这个问题还是少谈为妙,当下岔开道:“对了,李卓已经走了将近两天了,论脚程他应该早已经返回陈仓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路上出了问题?”

姜叙道:“依本天师来看,应该是出了问题。”

成宜笑道:“但依本天师来看,他没出问题。你们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

吴晨急转回头,看见一人远远飞奔而至,武功身法确是李卓。城外扎营的安定兵丁并没有阻拦那人。吴晨摇摇头:“不对,他去的时候是骑快马的,回来的时候至不及也应该有马才对,肯定是出事了。”迈步向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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