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滚雷咆哮,号角在漆黑的夜空中尖利的呜咽。
一道电蛇突现,瞬间撕裂墨黑的天空。电光窜动间,浓厚的雨雾犹如层层巨浪,在风中肆虐奔逐;人影幢幢的西凉战骑犹如来自地狱的索命冤魂,从黑暗中潮水般涌出。
“轰隆隆”一声闷雷,大地不停的颤动,乌黑的天空顷刻间就要倾塌下来一般。
一朵电花在无尽的夜空突然绽放,景物蓦然闪现。刺眼的光芒,如潮的人流也为之一滞。眨眼之间,所有的一切又重归黑暗。
冰冷的雨水如泛滥的大河倾泻而下,不断的泼打在段明身上。雨水顺着铁盔向下滚落,在眼前形成一片水幕,段明只能不停的伸手去抹。
冰冷的铁甲紧贴在身上,身体也失去了原来的温度,一片冰冷。但如潮水一般涌来的西凉兵,却让段明心中腾起浓浓的杀意,在心中熊熊的燃烧,撩烧的段明浑身灼热。
如此大雨,没有任何火把可以燃烧。韩遂趁雨来袭,原先准备用于防守的火箭、火油已完全派不上用场。更可怕的是,在漆黑的天幕的掩护之下,安定已失去了赖以战胜对手的唯一屏障:长长的安定城墙任何一处都有可能成为西凉兵的攻击点,黑幕下随时都有可能从城墙上涌出凶悍的西凉兵,犹如嗜血的恶狼到处奔突……
想起西凉兵的凶悍,段明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韩遂狡猾如狐,难怪公子要绞尽脑汁对付他。一想到吴晨,段明只觉胸口如遭重锤,身坠冰窟、却又浑身无力的感觉立时充塞四肢。鼻中一酸,热泪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划过被雨点击打的有些麻木的脸颊。
隆隆的马蹄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夹杂于其中的喊杀声越来越响,直震的双耳阵阵生疼。
电光闪动间,西凉铁骑特有的铁矛巨盾出现在视野之中。
这两种武器,据说传自西方一个遥远的国度。巨盾足有一人多高,一个半人来宽,底部装有利刃可以深深刺入土中,其厚度无论是弓箭还是兵器都尽可以抵挡,可以说是活动的工事。但也由于这种种措施,使得巨盾沉重异常。对于身高体壮的西凉士兵,这却并不成问题。
铁矛更是独特,其长足有几丈是普通长矛的几倍,矛尖锋利,矛后也有尖刺,可将矛斜斜插在地上,一排排斜刺而出的长矛可以形成一个犹如刺猬一般的防御体系。骑兵冲锋,还没等冲到铁矛兵身前,就会先撞到矛刺上串成肉串,可说得上是骑兵冲锋的克星。当年段明随父抵抗马腾时就曾吃尽铁矛巨盾的苦头,今日重见,仍不由长吸一口气,压住心头涌起的阵阵寒意,嘶声喝道:“放箭……”
尖利的号角呜呜响起,粗如儿臂的“神机弩”在强力的机簧弹射下腾空飞出,带着急速划破空气的凄厉,瞬间投进无边的黑暗,雨声在此刻也似乎被箭雨之声完全压了下去。
滚滚的雷声隐隐传来兵士的惨呼与战马的悲嘶,迎面的狂风飘来淡淡的血腥。
一道电弧闪过,犹如一只巨大的四脚蛇在空中急速掠过,四野一片煞白。电光火石间,无数的人头在护城河外攒动。
段明暴喝一声:“左前,放箭……”
呜呜的号角声中,巨大的神机弩车慢慢调转方向,凄厉的呜咽声中,密集的弩箭狂潮般没入雨幕。
尖利的号角声起,震天的喊杀声嘎然而止,就像有人突然用剪刀剪断了漂浮的声线。
弩箭在空中呼啸,风雨在身周肆虐,西凉兵丁却再无声息。
暗,无尽的暗。
段明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喊杀声一停,再难以判断西凉兵丁的主攻方向,无尽的黑幕给了西凉兵丁最大的掩护,除了让兵士向黑暗中射放弩箭,段明对此是毫无办法。
身侧突然暴起一声惊呼:“敌人在这里……”声音突然中断,喊杀声震天而起,电蛇闪动间,几个西凉兵攀上墙头,嘴中嘶嘶呼喝着向守城的兵丁扑来。
段明足尖点地,铁枪一摆。“当”的一声,枪矛相击,西凉兵被铁枪上传来的巨力震的飞了起来,惨呼一声,摔下城去。段明手中枪再摆,凭着刚才的记忆向西凉兵扫去。
“噗!”铁枪贯穿一个人的胸膛,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将军……”
段明心知杀错了人,心神一阵巨颤。一疏神之间,一只铁矛从前方直刺而来,段明大骇,来不及抽回手中的枪,向后急退。
天际突然飚起一道闪电,借助瞬间的光明,段明看见身前正斜站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西凉兵,铁枪颤巍巍的插在他的胸口。同时间,西凉兵也看到段明的身形,狞笑着扑了前来。
段明闪身躲开,脚尖一点,侧身一滚,飞起一脚,扑身而来的西凉兵尖叫着向城外跌去。还没喘过气,尖锐的破空声从左侧响起,一把钢刀斜劈而至,段明一个后撤步,让开左侧,以前脚为轴,身体旋转,左脚飞起,正中偷袭者的脖子,黑暗中“喀”的一声,敌人惨呼也没发出,瘫倒地上。
前面一阵风压扑前而至,有人猛窜过来,段明右拳冲出,正中来人胸口,那人被击得旋转飞出,惨呼犹如午夜鬼泣,听的人心上发毛。还来不及撤步,斜刺里一人横滚而来,张开两手抱住段明的左腿,口中呵呵有声,一口咬将下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来人竟一口撕掉了段明腿上的肉。段明急怒攻心,怒喝一声,抬起一掌击在来人的头上。
那人头上的铁盔早掉,段明蕴满先天真力的一掌击得他登时脑浆飞溅,但一双手却仍是死死抱住段明的左腿。段明正待抽身,一人向前扑来,电蛇窜动间,那人双目红赤,大张着手臂,呲着白森森的牙,嘴里发出诡异的嘿嘿声,段明头皮发麻,心怯之下想闪身躲开,却忘了腿上还抱着一个西凉兵,立时被带着滚倒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上一紧,被人合身抱住。又一道闪电窜过,那人狂笑着,张口向段明的喉咙咬去。段明惊骇异常,想挣脱却被那人抱的死死的。
一声闷雷在头顶猛然炸开,震的耳膜生疼,电弧闪过,西凉兵的头颅远远抛开,一股腥热的液体喷撒在脸上。
黑暗中传来王乐低沉的嘶吼:“段明,你怎么样?”
段明手脚发软,背后一阵阵的发冷。没想到韩遂手下普普通通的西凉兵竟然如此凶悍狡猾,马腾手下兵丁虽然强横,和韩遂手下比起来简直就像常年吃斋的老和尚。
王乐又急喝一声:“段明,你到底怎么……”话还没说完,王乐闷哼一声,黑暗中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呼。段明深吸一口气,压下狂乱的思绪,推开身上的残肢,大声道:“王乐,我没事,你怎么样?”
黑暗中传来王乐沉重的喘息声:“死……死不了。这些狗娘养的,到底是不是人……”
段明一拳击飞从右侧冲过来的西凉兵,哈哈大笑道:“听超哥说,韩遂就是拿这些军兵当狗驯的……”
王乐冷冷的道:“你还叫他超哥?”
段明侧身闪过直劈而来的钢刀,飞起一脚踢在来人的胸口,西凉兵闷哼一声,身体萎顿下来,自己则苦笑道:“终究叫了几个月,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想起吴晨在时,大家其乐融融,如今却相见如仇,鼻中一酸,热泪划过冰冷的脸颊。心头涌起一阵狂恨,怒吼一声,冲进西凉兵群。
电光闪动之间,王乐看着势如疯虎、以命搏命的段明,长啸一声,压下心头的悲痛,跃进人群。
雨势渐渐转弱,乌沉沉的天空慢慢转亮,已约略可以看到人的身影,但城头上的西凉兵却越来越多,惨叫声、金铁交鸣声压过风的嘶吼、雨的泼洒,渐渐充塞于耳间。
安定兵丁都曾练过《天人合一诀》,个人独斗的能力并不弱,但碰上凶猛如野兽的西凉兵,心中早怯,交上手之后,更是难以招架,慢慢的向城下退去。
“你们看,那是什么?”一个士兵突然高声喝道。
一束光芒从乌黑的夜空慢慢洒落,渐渐扩展,一人从光线的源头处缓缓落下,无尽的夜风吹拂起羽衫,在漆黑的夜空中猎猎的飘飞。
那光线啊,无限的柔和,在漆黑的夜晚驱散每个人双眼中的迷茫;那人啊,如此的坚定,催动着每个人澎湃的心潮。
“是公子,公子没有死,没有死……”
喜极而泣的呼喊,排山倒海般响起。
那是希望涌上心头的呐喊,那是众志成城的誓言,那是胜利女神嘹亮的号角。
就算此刻双眼早已被泪水盈满,就算前路还有山崩地裂,那一刻的光明却一直在段明眼前,它已经深印在段明心中,激励着段明奋勇向前,永远无法磨灭。
“冲啊,为公子,为安定……”段明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咆哮着。
冲锋的号角再起,重新鼓起士气的安定兵丁,怒吼着向前;被刚才的奇景吓坏了的西凉兵丁,手足无措,失去一往无前的士气,在奋不顾身的安定兵丁强力冲击下不住的退却。
“呜呜……”号角在旷野中激荡,地面又再次颤抖,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分从南、北两个方向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风歇雨停,重现光明。
银蒙蒙的月光下,两个涌动的巨大尖锥向城下密布的西凉兵直插而去。
一人白衣如雪傲然挥洒在锥的最前方,突入人潮,犹如锋利的神剑劈开黑压压的洪流,带领着身后的铁流奔涌向前。
安定兵丁中爆出震天的欢呼:“是天威将军,是马超大将军……”
一股狂流陡然从胸口涌出,压迫得王乐鼻中说不出的酸楚,泪水霎时模糊了双眼,放声大喝道:“韩遂中计了,安定必胜,安定必胜!”
嘶哑的嗓音在星火点点的旷野中激荡。
“安定必胜,安定必胜……”一声声的呼应此起彼伏,犹如汹涌的波涛。
“轰隆隆!”一声震耳的轰响,安定紧闭的城门夹着风雷之声,撞击在地面,溅起冲天的水花,一匹黑马长啸着冲了出来。
“是赢天……”段明大声叫道,嗓音虽然由于过度的嘶喊变得沙哑不堪,充沛的内力却让声音穿透层层音幕传遍整个沙场。
王乐哈哈大笑:“好小子,抢功去了。安定的勇士们,赢天已经冲出去奋勇杀敌,我们落后了就是孬种,你们乐意当孬种吗?”
嘶喊震天响起:“杀出去……”
“勇士们,宰了韩遂,不当孬种!”
“宰了韩遂,不当孬种……”
一波波的人潮冲出城门,向被锥形阵撕裂成一股一股的西凉军阵涌去。
安定城墙上,火把一个个的燃起,照的城下明如白昼。徐庶摸着颔下的胡须,看着狼狈逃窜的西凉兵,轻笑道:“西凉兵士气全无,韩遂这次是彻底的败了。”
沈思点点头:“不错。只是这次赢得好险,若非公子兵出奇招,胜负实在难料。”
吴晨揉着屁股,心中大骂赢天这臭小子不仗义,听到追杀韩遂立的功更大立即就松了绳子。要不是自己还有点轻功底子,从这么老高摔下来,还不摔死了?
徐庶看了看一脸怨艾的吴晨,朗声笑道:“赢天的性子是比较急。孟起说诈死之计瞒谁都好,却千万不能瞒赢天,果然非常有道理。他这急性子,不找孟起拚命才怪。
这次不瞒他,的确是对了。”
沈思指了指城下神出鬼没、杀的兴高采烈、到处大呼小叫的赢天:“呵呵,赢天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不愧是能在‘洛神宫’极阴之‘药’下还能活到十四岁的人,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孟起坚持一定要告诉赢天,想来对赢天的身手也是头疼的厉害,哈哈……”
段正接道:“三个月之前,赢天还接不下孟起一招。现在听说赢天找孟起比武,孟起是能推就推,实在不能推就赖。”
徐庶惊道:“竟然有这种事?”
翟星笑道:“呵呵,小孩子家,出手不知轻重,又死皮赖脸,输了就哭鼻子,非要缠着再打过,孟起是被缠怕了。”
吴晨转头看了看翟星。明暗的火光下,翟星脸上仍旧是那幅招牌式的懒散笑容,但仔细的看,嘴角浮着一丝淡淡的欣慰。吴晨心道,看来你对这个徒弟也是非常满意了。
段正在旁边埋怨道:“是应该让孟起吃点苦头,打得我这么狠,这把老骨头差点被他打散了。”
吴晨微微一笑,转身拍了拍段正的肩头:“如果没有段将军的苦肉计,韩遂哪能这么容易上当?这次歼灭西凉兵,段将军居功至伟。”
段正大喜,躬身道:“公子过奖了,终究是公子英明睿智,指挥有方才能有今日之胜。”
吴晨笑道:“胜利是大家精诚协作的结果。但段将军居功至伟,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扫了扫身周的李卓、王霆等人,“今日之胜还只是开了个头,今后踏平凉州、横扫中原还有大把的立功机会,你们可不要再让段将军比下去了!”
李卓等人躬身答道:“我等必克尽职守,为公子,万死不辞!”
王霆瞪着段正,大吼道:“公子,韩遂未死,谁居功至伟还不一定,俺这就去拧下韩遂匹夫的狗头献给公子。”
段正狠瞪一眼王霆,大声道:“公子,我去……”
吴晨哈哈大笑:“好,就以韩遂人头作赌注,谁能拿到韩遂人头,这次就立头功。”眼光扫了扫身周摩拳擦掌的几位,“你们也可以去。”
人群立时散开,狂奔下城楼。
徐庶摸了摸颔下的胡茬,眼中精光闪闪:“哈哈,段明,王乐,董愈好像也追出去了。人人争先,我们好像也不该闲着吧!”
沈思探出身去,城门处果然冲出几员战将,笑道:“军师也起了争胜之心,哈哈,这一仗的结果还真是充满悬念、令人期待啊!”
吴晨笑道:“不但是军师,我也算一个。军师,我可先走一步了……”身形闪动间,人已经向城下飘去,李卓率着亲卫队跟了下去。哈哈笑声中,徐庶也奔下城去。
大地在马蹄下不住的向后退去,迎面的风中飘来雨过天晴后的泥土清新和淡淡的血腥。
喊杀声远远传来,听在心头,一阵阵的悸动不住的涌上心头。
近了,越来越近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蒙蒙的辉光映在挥起的刀剑上,数万人的嘶喊让人热血如沸。
远远一条蜿蜒的玉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徐庶在身边大喝道:“不好,是饮马河……”
吴晨大惊失色,大吼道:“放慢,放慢,击其中渡……”
尖利的号角声起,狼狈逃窜的西凉兵丁突然杀转身来。
狗入穷巷,凶相毕露。
一路顺风顺水的安定兵丁突然遭到敌兵的转身反扑,队形立时被拼了命的西凉兵丁冲击的四散开来。
“放箭,放箭,压住阵脚……”吴晨大声怒吼着,亲卫队在李卓的率领下排成阵势,怒箭狂涛般向西凉兵士席卷而去。
一团光雾逆流而上,一员西凉战将突了出来,箭雨在他身周纷纷坠地。
一声狂吼犹如虎啸龙吟,“西凉众将,看我取无智小儿狗命!”,战将向吴晨电射而至,胯下的战马似云似雾。
吴晨刚射出一轮弩箭,还来不及上好弩箭,砭骨伐身的杀气狂涛般翻卷而至,吴晨只觉就像突然被卷进刺骨的寒流中,千钧一发之际,甩手将弩匣丢向低将,脚下用力,战马长嘶一声,斜窜出去。
“砰!”一声巨响,泥草乱飞,劲风四溢,气流刮面如刀,胯下战马被激荡的气流斜抛半丈,稀溜溜一声嘶鸣。
吴晨在马上晃了几晃,幸亏脚下有新鲜出炉的马蹬,这才没摔下马去。心中惊恐无以名状,没想到韩遂手底下还有如此威猛的一员战将。心思电转之间,身后杀气又起,层层叠叠犹如狂澜怒涛灭顶而来,吴晨将手中长枪向后急刺而去。如今西凉战将占尽上风,吴晨孤注一掷赌的就是他决不会以命换命,只要他惜命后撤,身后的靠山就能及时赶来。
“锵!”枪刀相交,西凉战将有如海啸山崩般的内力狂涌而至,吴晨连同战马被斜斜的击出丈余,一蓬血雾在微微的晨风中瞬间飘散,战马惨嘶一声跪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但终于岿然倒地。
吴晨被远远摔了出去,滚的一身泥泞。
“哈哈,痛快,”吴晨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抹了抹一脸的泥水,“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打一仗了。来将通名,我枪下不杀无名小辈。”
西凉战将冷哼一声:“死到临头嘴还硬。我是庞德庞令明,你记好了。”手中刀斜斜飘起,映着满天的光辉,带着撕裂虚空的尖啸向吴晨劈去。
“哧!”一声,战马惨嘶一声,前腿突然跪在地上,马背上的庞德立即被惯性直摔出去。庞德又惊又怒,腰上用力身形前挺,“哧,哧”又是两声,身在半空的庞德无处接力,怒喝一声,手中刀电击而出。“当,当”两声,庞德只觉臂膀一阵酥麻,心中惊骇莫名,小小的两个石子在来人的真力之下,直有万钧之力。是谁?谁这么厉害?
心中惊疑未定,眼前突然一黑,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整个人罩了起来,跟着脚下一虚,整个人跌进网里,越挣扎捆的越紧,越挣扎越难以呼吸。
吴晨哈哈大笑:“张好网本来想捕韩遂这条大鱼,没想到大鱼没捕到,捕到了一条胖小鱼,有失有得,好,好。”
庞德满脸挣的通红,嘶声吼道:“无智小儿,你有种就现在杀了我,不然他日落到我手里,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晨将手中的网绳交给赶上来的李卓:“看着他,不过要小心,这可是条食人鱼哦!”
赢天跳下马,急声道:“大哥,你怎么样?”吴晨笑道:“没什么,不过就是洗了个泥浴,这个听说很有助于健康的。你那边呢,韩遂抓到了没有!”
赢天长叹一口气:“大部分西凉军被抓了,可是还有几百人逃到河对岸去了。”
吴晨眺望着黄涛滚滚、湍流急涌的饮马河,长叹一声:“可惜让韩遂跑了。”
双手圈成圈,隔河大喝道:“韩遂,下回你就没这么走运了!”
晨风中隐隐传来一声尖细的低吼:“无智小儿,这次算你命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