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媛,你不是人,你是恶魔,你是幽灵。”苏姒哭喊着,大声尖叫。
“是啊,我是恶魔,你既然有胆子来招惹我,就应该知道恶魔的报复,从来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清冷的眉眼,带出一片嗜血眸光,苏媛媛抬眸看着匕首上的血滴,幽幽说道,“你让夜失去了声音,失去了眼睛。我取出你的眼珠,毁了你这张脸应该不为过吧。”
纤细的手腕微动,月色下的赤焰匕首,银光闪烁,宝石如血眸。
“够了,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不要再烂杀无辜了。”
急切的嗓音划破夜的静谧,直直落在苏媛媛的耳朵里。
苏媛媛望向声音来源处,蹙起了眉头,“无辜么?谁都可以无辜,除了苏姒。她对我做过的事,对夜所做的事,都够她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因为不放心苏媛媛凌晨出院门,这才尾随,送她回家,哪里之后被甩开了,后来再跟上,竟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他雪白的白大褂与那一片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舒玄冷声说道,“可是你对她的惩罚已经够多了,你还想干嘛?”
要知道,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女孩挑断另一个女孩的手筋脚筋,就已经是一件十足残忍的事,至少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我还要挖了她的眼,毁了她的脸。”少女侧过脸去,重新俯视脚下的苏姒,声音冷厉如刀锋,“季舒玄,劝你闲事莫管。”
赤焰匕首直直刺下,离苏姒的眼球只有0。01分距离的时候,季舒玄跑到了她的身后,心急如焚地说道,
“如果你再动她一下,你就别想我再治疗夜。你应该知道,他那一条命吊着,只有我能救。”
趁着苏媛媛无动作之际,季舒玄将匕首脱离,推开苏媛媛的手。
蹲下,小心翼翼给苏姒做了个简单包扎,又抱起了她。
看少女冷艳妖娆的脸上,闪过一道凄然的神色。
心中微恸,只好垂下眸子,叹道,“我是医者,哪能见死不救。”
“呵呵呵……一个医者不会用他病人的生死来威胁我。”苏媛媛红唇掠起嘲讽的弧度,语气愈发凉薄,“季舒玄,今天你威胁我,又带走她,便是与我为敌。”
与你为敌,也好过,看你再添杀戮。
在心底无声说着,季舒玄便抱着苏姒,上了车,绝尘而去。
到手的人就那么走了,莫云熙心里不痛快极了,“沫沫,你就那么放过她?”
“为了夜,我要杀她;为了夜,我又必须留她一命。云熙,你不明白……”赌注这种东西,只适合拿自己的命去赌,其他人,我从来不敢。
细微的声响,从路旁传来。
黝黑的枪口似乎对准了她,可是她的面前却站着莫云熙。
苏媛媛迅速夺过莫云熙的枪,一手将她推开。
砰——
砰——
两声枪响,融为一体。
两颗从不同地方发出的子弹,最后,殊途同归,将那隐在暗处的人影,打得一命呜呼。
嘴角勾起,正待转身去看,谁与她竟有这种默契,枪法不错。
身旁的少女却早已擦过她的肩膀,飞奔了出去。
“龙祈!”
少女口中那声愉悦的呼喊,让苏媛媛怔愣在了原地。
莫云熙似乎握住了那人的手臂,笑问道,“龙祈,你怎么来了?”
“父亲不放心你。”龙祈的墨眸晦暗莫测,如迅猛的鹰隼,危险阴鸷。
莫云熙嘟了嘟嘴,凑上去,“那你呢,你放不放心我啊?”
“不放心。”龙祈捂住了心口,慵懒地吐出了三个字。
傍晚时分,心底的异样就太过明显,可是现在又好上许多。
龙祈看了看面前的女孩,唇红齿白,笑容满面,猛地了悟,大概是因为真的担心她。
“你跟沫沫的枪法好一致,就像是一起练的呢。”莫云熙自豪地看向不呆站着的好友,“沫沫,这是龙祈,你快过来打声招呼啊,我早就想你们见面了。”
“他是龙叔的儿子,龙叔就是我爸的好兄弟……”莫云熙还未解释完,就见好友决然离去。
一身红裙的少女,在皎洁的月光下,竟美得恍如林间精灵。
煞是婀娜多姿,足下生莲。
她背着身子,挥手,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青龙帮龙少么,我还是不见面的好。”
从听到龙祈名字的那刻,苏媛媛就立即收回了赤焰匕首。
速度太快,竟割得指腹生疼,血顺着刀刃,一点点滴落在地。
嘀嗒——漾开了一抹红艳的花儿……
微风过处,竟有丝丝血腥味传入鼻尖。
心口猛地一抽,龙祈望着火红跑车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薄唇张合,奇怪的是,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龙祈暗自诧异,思索了良久,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龙祈,有没有觉得我的朋友很霸气,跟你一样?”
“回家吧。”从少女手中抽出手臂,龙祈率先迈出了一步。
“喂,你要不要这样,好歹她也是我好朋友啊,要不要摆这么个臭脸。喂,龙祈,你站住——”
龙祈在前面走的飞快,莫云熙便只能在后面跑。
或许人就是这么奇特,慕少渊习惯追在她身后,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妄图让她停住脚步;
而她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执着于追随他的步伐,期盼他的驻足。
或许,从第一眼,看他眸底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温柔。
明明是狠厉肃杀的存在,明明是天性凉薄、心狠手辣的青龙帮少主,却偏偏有了一抹柔情。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还好,她有一辈子的时间缠着他,总会有收获的。
*
没有了阻力,苏媛媛的车开得愈发快了,很快便进了别墅。
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龙祈很好,活得很好,见与不见,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答应过的,三年前就答应过龙老大,再不会插足龙祈的生活。
这样很好,这样就很好。她在乎的人,只要都活着,那她就心满意足。
“你是在想我吗?”
窗口已开,淡紫的窗帘,随风扬起。
夜幕下的少年竟慵懒地站在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