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初一一早,唐玉辰穿上了奶奶给做的花棉袄花棉裤,头上稀稀落落的几根黄头发,也被奶奶沾水给梳服帖了。人也显得精神起来,脸上没什么肉,脸色还算不错,白里透红。眼睛很黑不算大,像爸爸。鼻子和嘴巴像妈妈,总的来说,先天条件还算不错。只是看父母的身高,想来这辈子是不能像上一世那样,长到一米六八了吧。还记的当时和朋友说起个子时,自己的言论。自己这个个子是二等残废,做模特身高不够;想小鸟依人,又显得不伦不类。做衣服还费布料,想柔弱,看看自己的个子。只能咬牙坚强。唉!
当时气的好友一顿胖揍,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说我是故意气她,因为她将将一米六。不少工作都干不了。因为要求一米六二以上。呵呵,当时自己那个美呀。只是这现世报也来的太突然了。好想那些损友啊。
全家的收拾好后,年轻的一辈给长辈拜了年,领了红包。然后在大伯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下坡,给族里的长辈拜年。唐玉辰是在爸爸的怀里。她觉得爸爸报的有些用力,而且不时的亲一下自己,有些不舍,有些无奈。
初二快中午时,姑妈一家才赶到。一进屋表姐就嘟着嘴,嚷嚷着累,表哥还好,只是坐着吃糖块。姑父是个黑瘦的高个子,能有一米七多一些。在别处或许不算高,但是在姑妈的身边,在唐家,他就算最高的了。姑妈的个子和妈妈差不多,大伯母还要矮一些。大伯的个子比爸爸矮。到是两个堂哥的个子要高一些。大堂哥接近一米七,还能不能长不好说,到是二堂哥的个子将来要比大堂哥高,因为他现在只比哥哥矮了两指。
姑父叫李志刚,是个机修工。手艺不错,收入也比大伯高。姑妈没正式的工作,只是打打零工,很能干,也会过。挣得不比姑父少,是个说算的。家里大事小情都她说了算。她比较精明,但也开朗。
表姐是李好,今年也是十五岁,也上初中。她和二哥不在一个学校。因为两家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一年到头也不见面,两家的孩子也不亲。
表哥叫李子站,今年十一岁,小学三年级。很调皮,从进门就没老实时候。不是动这个就是看那个,姑妈不时的瞪他两眼,好了没两秒,又是老样子。唐玉辰坐在床上看着他呵呵笑个不停,他就更卖力的调皮起来。爷爷也呵呵笑着,这是几天来爷爷第一次真心的笑。
“皮小子,皮小子,不皮能行。别拘着孩子,只要别摔着就好。”
姑妈无奈的摇摇头,不无骄傲的说:“他就是皮些,其他的都好,也不用我操心。”姑妈不时的和爷爷奶奶说着话。姑父只有问道他时,才会说上两句。不然很少听到他的声音。大伯和爸爸也在旁边不时的说两句。
妈妈和大伯母在堂屋忙着晚饭。
两个堂哥拿着小板凳坐在大伯的下手,听着大人的谈话。
表姐说累,到父母的屋子休息了。小表哥则发现了爷爷的收音机,在那玩呢自娱自乐。唐玉辰坐在爸爸的腿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闲着。
可以看得出,姑妈一家很幸福。姑妈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姑父虽然话不多,但是眉头舒展,可见没什么难心事。听说姑父是个孤儿,父母在那场浩劫中相继去世,他们就是下放在唐家村。只是到唐家村的时候身体都已经不行了,没熬多久就过世了,留下姑父一个人。爷爷见他可怜,把他领回了家,当时他也十八岁了。后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76年以后落实了政策他回了城,当时小表哥刚出生。姑妈孩子在这,直到80年单位分了房,姑妈一家才团圆。不得不说姑父是个好人。姑妈是个有福的。
初三,大伯一家就回了家。临走大伯给了爷爷三十块钱,说没带那么多,下次再给。大伯母把嘴撇到了一边。
爷爷接过钱没说什么。背着手进了自己屋子,直到大伯他们离开也没有出来。唐玉辰知道他是伤心的。说了一辈子算,临老临老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刚强了一辈子,临老还要儿女的施舍。他难受啊,再摊上这么两个儿媳,唉!
姑妈是初三那天走的。临走给了母亲五十元,说别省吃俭用,她下次回来再给。姑妈来的时候就带了很多东西,不像大伯家只回来了四口人。
陈兰看着大姑姐又给了两老钱,撇了撇嘴。心里是羡慕的,但转身一想,今年她们出去打工挣的一定比她们多,到时自己一定要当着她们面给,让他们两家也眼热。想着,陈兰眼前展现了一副美好的未来。
初四唐玉辰和父母一起去了外婆家。没什么可说的,反正她在外婆家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晚饭后和父母回了家,爸爸有些不高兴。因为外婆没有给唐玉辰压岁钱,哪怕一毛也好。
初五日,破五。
没谁串门,也没谁来。
初六,两个小姨和姨夫来到唐家。
爷爷和奶奶高高兴兴的接待了他们。并且给每个孩子两元钱的压岁钱。二姨家是两个小表哥,大的六岁;小的三岁。小姨家一个小表哥,两岁。两家过的虽然没她家好,可也比外婆家强。
留个大人商量打工的事。小姨看着三个孩子,不时的发表意见。唐玉辰坐在床上,听着他们说话。
看来三家都要出去,只是小姨夫有些犹豫。不知道外面怎么样?怕出去了想孩子,又怕家里的老人没人照顾。小姨夫是个孝子,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他的责任要大些。
二姨家没什么负担,两个孩子老人帮忙照顾。等以后条件好了,就把孩子接出去。也省得挂念。
爸爸一直没怎么说话,二姨夫见他不怎么高兴,问道:“咋了?老人不让吗?”
“我阿爸到是同意我们出去,只是孩子咋办?还这么小,才七个月。还不会说话,等我们回来怕是要不认得了。”爸爸叹了口气,又抽上了闷烟。
小姨夫见他这样,也叹了口气抽起了闷烟。
二姨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你们还是个爷们么?婆姨们还没说啥,你们两个爷们倒想起了孩子。真是的。哈哈!”
爸爸和小姨夫互相看了看,也笑了起来。气氛一时不那么悲伤了。
最后,三家商定,过了十五,十六再走。不都说出门三六九,归家二五八。再这最后的几天里,把家里的老人孩子安排好。
天快黑了,两家的人才离开。
唐玉辰被爸爸抱在怀里,看着远方,不由为他们的外出但心。听他们商量了一天,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只怕他们要吃苦头。
这个时候务工条件不好,法律也不健全,农民工也没有保障,更没有可以依靠的组织。前路堪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