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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帐册之秘(1 / 1)

第一百零六章

马大人写好折子,与邓嬷嬷画过押的供状放到一起,随淳亲王爷庄煜无忧无忌一行入宫请旨了。

隆兴帝看完奏折和供状,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来,原来这三十五年来一直享受着一品国公夫人待遇的竟然是个冒牌货,而本该享受这一切待遇的季之慎的亲生母亲却含冤于地下,连口薄皮棺材都没有。若非无忧无忌上折子诉冤,只怕这个秘密将永远被埋于地下再无昭雪之期。

隆兴帝勃然大怒道:“只是斩立决太便宜了那个恶妇。张榜公告其罪名,腰斩弃市。”斩立诀是马大人按大燕律拟出的判决意见。大燕的死刑犯通常都是秋天杀头,这称之秋决,如今马大人判了斩立决,已经是往重里治罪了,不想还是让隆兴帝不满意,立刻改为腰斩弃市。

这腰斩之刑极为痛苦,以铡刀将犯人从腰部一刀铡为两半,因人体的重要器官都在上半身,所以被铡之后犯人并不会立刻死去,常常要熬上大半个时辰才会断气。若是被斩之人罪孽深重,刽子手还会奉命将被腰斩后的犯人上半身放在桐油板上,如此一来便能减少出血,犯人要足足熬上三个时辰方能毕命。

大燕开国以来,虽然凌迟腰斩之刑,却并没有使用过,判的最重的也不过就是斩立决,如今隆兴帝下旨对陈玉蓉处以腰斩之刑,可见心中的愤怒到了何等程度。

因季重慎一家子和原靖国公府的奴仆们都被关在刑部大牢,所以马大人在淳亲王爷一行前往西北取证的这段日子里把他们都审了个遍。如今陈玉蓉已经有了定论,他便上前请示隆兴帝如何处置还关在刑部大牢里的原靖国公府一干人等。

因马大人之前已经为原靖国公府之人上过折子,隆兴帝便说道:“有罪之人按律处治,其他人尽数发卖了。”

马大人应声称是,凭陈玉蓉犯下的大罪,如此发落她的儿孙已经算是从轻处置了。

马大人告退,淳亲王爷想起一事,立刻也向隆兴帝躬身告退,飞快的追上了马大人。

马大人听到淳亲王爷叫自己,忙停下来转身候着,淳亲王急道:“马大人,回头就让人将季延云和他的奶娘送到王府去,本王会命管家付她们的身价银子。”

马大人赶紧躬身应了,那边嬷嬷是个难得干净的人,当时又因指出密室所在而立了功,想来正是为个原因才会让淳亲王爷看顾于她的。

马大人回到刑部,立刻命人将边嬷嬷和季延云提出来送到淳亲王府。因淳亲王爷事先关照过,所以季延云跟着边嬷嬷住的是单间,也没有受多少罪,甚至在大牢之中,季延云倒比在慈萱堂的东厢房里睡的还安稳些。

淳亲王府的管家早就得了吩咐,边嬷嬷和季延云一到,他便传了淳亲王爷的话。淳亲王爷命季延云改姓边,认边嬷嬷为母,给了她们母子二十两银子,然后送到淳亲王府的庄子上,并在庄子里划了三间屋子两亩地给边嬷嬷,让她带着季延云过活。

边嬷嬷不会种地,便将地租给邻居种,两季租子也够她们母子二人嚼用的。边嬷嬷识字,绣活好,每日教导季延云识字明理之外,便是做些绣活卖钱,母子两人在淳亲王府的庄子上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时间久了,庄子上的人都喜欢上这对安安静静的母子,边延云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等他长成大小伙子,便将自家的地收回来,边嬷嬷又用这些年的积累买了几亩地,边延云除了每日下地耕作之外,便一门心思的孝顺边嬷嬷,二十岁上娶了个贤惠孝顺的媳妇,转年便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家四口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曾经靖国公府的种种,都已经是过往烟云,再不会有人提起了。

隆兴帝下旨腰斩陈玉蓉,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慈安宫。太后听罢面色极为阴沉,许久方才说道:“想不到竟是这样。素青,她果然没有将哀家之事吐露出来?”

李嬷嬷忙道:“回太后娘娘,那陈玉蓉从始至终也没招出什么,一切都是邓李氏那贱婢招的。邓李氏并不知道娘娘的事。”

太后点点头,缓声道:“原来如此。等处斩那日,找人到法场上送她一程,腰斩,皇帝好狠的心。别到最后再生出什么夭蛾子来。”

李嬷嬷应声称是,在法场上做手脚可比在宗令府里容易多了。看在那陈玉蓉一直没有供出太后的份上,太后不介意最后帮陈玉蓉一把,给她个痛快的。

李嬷嬷又悄悄出宫,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上的暗卫盯上了。她出宫后直接去了百草堂,将方子交给小伙计,小伙计一看便转身抓药,百草堂的掌柜踱到柜台前看了看方子,又看了看小伙计抓的药,只是点了点头便走开了。李嬷嬷拿上小伙计包好的药,并没有拿上那张方子便直接回到了宫中。从出宫到回宫,她就没和任何人说过任何一句话,这让暗卫很是不解。

暗卫向隆兴帝禀报了李嬷嬷的行踪,隆兴帝想了想,沉声问道:“可曾看到那张方子?”

跪于阴影中的暗卫忙回道:“回皇上,李嬷嬷抓的药是四物汤,再普通不过的。”

“方子何在?”隆兴帝有些不悦的问了起来,如今的暗卫素质大不如从前,连举一反三都不会,看来得加强训练了。

“回皇上,李嬷嬷走的时候没有拿方子,小伙计便将之收了起来。啊,小人这就去把方子拿回来。”那个暗卫好歹算是想明白过来。

隆兴帝气的脸都黑了,怒道:“蠢货,还不滚下去。”现在再去拿方子,这不是马后炮么。

暗卫退下后隆兴帝一个人坐在御书案前沉思起来。新选上来的这一批暗卫素质比从前的差远了。选拔新暗卫之事隆兴帝交给太子庄耀负责的。从这批人的素质来看,他的这个太子在选才上的眼光不如他处理政务的能力。既然如此,这暗卫还是交给一个太子信任之人管理为好。可这人是谁呢?

隆兴帝把太子信任之人细细过了一遍,不由的摇头苦笑,真真应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句话,太子信任看重之人,都和太子一样性情阔达恢宏,还真不找出一个适合做暗卫头领的人选。

新的暗卫是给太子准备的,所以隆兴帝不想用自己的亲信。早年隆兴帝浴血疆场,很受过几次重伤,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可如今有了年纪,隆兴帝的身子远不如他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壮实。若是不善加保养,最多也就再熬上十年。

隆兴帝越想心里越气闷,便起身信步走出御书房,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懿坤宫门前。隆兴帝抬头一看便笑了起来,抬腿便走进了懿坤宫。

皇后正和太子妃说话,听外头通报“皇上驾到”,皇后便推携太子妃一起迎了出来。

隆兴帝看到皇后和身怀六甲的太子妃,心情好了许多,免了二人之礼,温和的笑道:“太子妃也在这里啊。”

太子妃忙回道:“儿臣来给母后请安。”

隆兴帝微笑点头,因没瞧见孙子庄晟,便笑着问道:“晟儿呢?”

皇后笑道:“晟儿跟着无忌去了东四宫房。皇上你是没瞧见,晟儿还是个小人儿,便已经嫌弃妾身和他母妃了,非要跟无忌去东四宫房找他五叔不可。”

隆兴帝素知自己的嫡长孙是古怪性子,刚会说话便不要嬷嬷宫女服侍,嫌她们烦人。便是小太监也不要那些个眉清目秀娘娘腔的,只挑了那些个健壮高大的太监服侍自己。真不知道他那性子是随了谁。在诸多皇家长辈之中,小庄晟最喜欢的是淳亲王,而后才是隆兴帝,接着便是五叔庄煜,太子只能排在第四位。可自从小庄晟见识了无忌的身手之后,太子很悲催的又退了一位,降为第五位,而无忌则成了他最喜欢名单上的第四人。

隆兴帝哈哈大笑道:“晟儿有尚武之风,很好。男孩儿就不能娇养了,只有摔打出来的才是好孩子。”

太子妃躬身称是,心中却有些个犯愁,庄晟好武是好事,可也不能不学。她也曾试给教庄晟读书写字,可谁想那小家伙一看到笔墨纸砚便犯困,太子妃教了半年多,庄晟硬是一个字都没有学会。可真是愁死太子妃了。这话,她连太子都不敢说,生怕庄晟被太子厌弃。

太子妃知道隆兴帝这会子到懿坤宫来必有事情同皇后商量,陪着简单说笑几句后就起身告退。隆兴帝见太子妃言行大方得体,便笑着对皇后说道:“你挑的人果然是好的,耀儿自成亲之后沈稳多了。”

皇后笑道:“谢皇上夸奖,皇上,您这会子怎么来了,要不要试试才贡上来新茶?”

隆兴帝笑道:“也好。”

皇后净手沏茶,片刻之后,淡淡茶香飘入隆兴帝的鼻端,隆兴帝笑道:“皇后沏茶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皇后微笑献茶,隆兴帝接了过来,含笑道:“坐下陪朕说说话儿。”

皇后在隆兴帝身旁坐下,向一旁服侍的宫人挥了挥手,孟雪便带着一众宫婢退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帝后二人聊了些什么,众人只知道半个时辰后隆兴帝出了懿坤宫,脸上有着轻松的笑容。

东四宫房之中,庄晟缠完庄煜便去缠无忌,非要他们教自己功夫。庄晟今年才四岁,嫩胳膊嫩腿的谁敢教他武功,这可是隆兴帝唯一的皇孙,万一磕着破着的谁也担待不起。

庄晟正闹腾着,六皇子庄烃从外头走进了庄煜的院子,向庄煜拱手道:“给五皇兄请安。”

庄烃从前绝对不会这么恭敬的请安行礼,所以他这么一说,很庄煜很吃了一惊,略略愣了愣神后方才笑道:“六皇弟不必如此客气。”

庄晟虽然顽皮,却不是个没有规矩的孩子,他立刻规规矩矩的站好,拱着两只小肉手向庄烃说道:“六叔好。”

庄烃温和的一笑,上前便将庄晟抱了起来。他是想表示对庄晟的喜*和亲近,不想却惹恼了庄晟,自从会走路之后,庄晟最讨厌被人抱着,因此只在庄烃怀中使劲儿挣扎大叫道:“放我下来……”

庄烃一愣,心中涌起一阵怒意,暗道庄晟太不识好歹,就算他是太子的儿子,也不可以对自己这个叔叔如此无礼。只是庄烃自从经历过北巡诸事之后,为人越发深沉了许多,因此他只是风轻云淡的笑道:“好好,六叔这就放晟儿下来。”

说罢,庄烃便小侄子放到了地上。庄晟气的小脸涨红,冲着庄烃重重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再不肯理会庄烃。他还是小孩子,平日又是极受宠的,自然会把喜怒都放在脸上。

庄烃并没有表现出来尴尬之色,只向庄煜笑道:“五皇兄,我听说无忌和晟儿过来,便过来看看。”

无忌扫了庄烃一眼,拍拍庄晟的肩膀道:“晟儿,跟表叔到房里去,表叔有好东西给你。”北巡之时庄烃使的绊子无忌可一点儿都没忘记,特别是在漠南关他求娶无忧之事,更是极大的触怒了无忌,便是亲如庄煜,无忌都不想让自己的姐姐出嫁,何况是庄烃这个他最讨厌的家伙。

庄晟立刻开心的跟无忌进房去了,两人完全不理会站在旁边的庄烃。庄煜虽然也不喜欢庄烃,可他是这个院子的主人,再不喜欢庄烃他也得尽地主之宜。因此庄煜只能淡笑道:“无忌和晟儿都是直性子,他们没有恶意,六皇弟不要介怀。”

庄烃笑道:“五皇兄言重了,总是小弟先前得罪无忌在先,他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晟儿还是孩子,我又岂会介意呢。自从回京之后小弟一直想和五皇兄好好聊聊,只是五皇兄极忙,小弟也不敢打扰。”

庄煜心中的不耐烦越来越浓,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庄烃陪笑讨好的意思那么浓,他确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庄烃。

就在庄煜心中焦虑之时,一个小太监前来传旨,这才算为庄煜解了围。庄烃听到他们的父皇传庄煜和无忌到御书房见驾,脸上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心里的恨意却翻涌不停。此时庄烃不只是妒恨庄煜和无忌,甚至连他的父皇隆兴帝也一起恨上了。事实上自从在漠南关被隆兴帝打断腿之后,庄烃便已经不再把隆兴帝当成自己的父亲。

“五皇兄既然有事要忙,便让小弟送晟儿回去吧。”庄烃笑着说道。

就算是知道庄烃不敢公然加害小庄晟,可庄煜也不敢把小侄子交到庄烃的手中,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庄烃自是要获罪的,可庄晟也要受苦头,庄煜极疼*庄晟这个小侄子,怎么舍得他受苦。

“就不麻烦六皇弟了,反正我们去御书房也要经过东宫,不过就是拐个弯儿的事,六皇弟的腿伤才刚养好,还是不要多多走动为好。”庄煜淡笑婉拒了庄烃的要求。

庄烃也没有流露出非常失望的神色,只点点头道:“多谢五皇兄关心了,小弟这便告辞了。”说完庄烃便自然的走了出去,看上去象是完全不介意庄煜对他的防备。

庄烃走后,无忌才带着庄晟走了出来,三人一起向东宫走去,路上庄晟又跑又跳很是开心,惹得庄煜不禁低声问无忌道:“无忌,你刚才教了晟儿什么,怎么把他乐成这样?”

无忌笑道:“我也没教什么,就是告诉晟儿要想学功夫得很练气,教了他一个练气的小法门。”

庄煜听后低笑道:“你倒是会取巧,练气枯燥乏味极了,晟儿练不了几天就得撂下,以后看他还闹不闹着学功夫。”

无忌笑道:“可不就是这样,若晟儿坚持不下去,以后自然不会再闹着学功夫了,若是他真能坚持下去,教他学功夫也不是不行。”

说话间就到了东宫,庄煜和无忌将小庄交到太子妃的手中,这才辞了太子妃去往御书房。

隆兴帝看到庄煜和无忌走进来,两人一般的英俊挺拨,小身板儿笔直,让隆兴帝不由想起自己和季之慎的少年时代。那时,他们两人虽然很辛苦,却也无比的快活。继而隆兴帝又想起季之慎为救自己而死,心中不免又难过起来。若是当初他没有陷入敌阵,季之慎便不会英年早逝,无忧无忌也不会失去双亲……

庄煜和无忌跪下行礼,却听不到隆兴帝的叫起之声,庄煜偷便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他父皇正直勾勾的看着无忌,可那神情又不象是平日里看无忌的眼神,庄煜心中暗自猜测起来,难道是无忌犯了什么错,不应该啊,在宫外有无忧管着,无忌不可能有机会犯错,进宫之后他又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可父皇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呢?

陆柄见隆兴帝愣了神,便猜到他又在想好兄弟季之慎。已经五年了,隆兴帝还是没有忘记当年之事,时常想起季之慎为救自己而死,只怕那份愧疚隆兴帝到死的那天都不能真正放下。

“皇上……”陆柄小声提醒了一下,隆兴帝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庄煜和无忌都还跪在自己的面前。“煜儿无忌快起来吧。”隆兴帝和蔼的说道。

庄煜暗暗松了口气,和无忌赶紧站了起来。恭敬的问道:“父皇,您召儿臣和无忌前来有何吩咐?”

“煜儿,朕在漠南关之时曾答应让你去兵部办差,你且先到兵部武选司去历练历练。”隆兴帝笑着说道。

庄煜大喜过望,立刻跪下朗声道:“是,儿臣领旨谢恩。”

隆兴帝将庄煜拉起来,对他说道:“春闱将至,煜儿切记多看少说。”庄煜会意,赶紧应了下来。今年是大比之年,武举科考之事由兵部武选司负责,庄煜此时去兵部,隆兴帝的用意不言而喻。

无忌见庄煜有了正经差事,不由急道:“姨丈,五哥有差使了,那无忌呢,无忌能为姨丈做什么?”

隆兴帝摸摸无忌的头笑道:“无忌,如今案子已经审结了,等行刑过后,你和无忧便护着先老国公夫的遗骨返乡安葬吧。朕已经钦监择了几个安葬的吉日吉时,等会儿出宫时你带回去。”

无忌哦了一声,退到一旁没在说什么。

隆兴帝了解无忌的性子,知道他看见庄煜当差羡慕了,便拍拍无忌的肩膀笑道:“无忌,姨丈这里有你父亲的三卷手书,你不妨带上去西北,路上好好研读,朕希望你继承父亲的遗志。”

无忌真不知道自己父亲的遗志只什么,只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隆兴帝。

隆兴帝心中暗叹一声,对无忌说道:“无忌,看完你父亲的书你就知道了。”

无忌立刻应声道:“是,臣遵旨。”

庄煜和无忌见隆兴帝好象没有别的吩咐了,两人一起告退,隆兴帝微笑着看着他们走出御书房。然后才问道:“最近老六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陆柄忙低声回道:“回皇上,六殿下自从回宫之后除了每日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之外便再不出门,只在东四宫房读书习字。”

“嗯,顺宁呢?”隆兴帝沉沉嗯了一声,便转了话题。

“回皇上,回宫之后公主去了锦棠宫几次,闹着要进去见恭嫔娘娘,守门的侍卫没有让进,公主发了几次脾气后便也不再去了。”陆柄想起顺宁公主在锦棠宫外闹腾的情形,不由轻轻摇了摇头。他真不知道那恭嫔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好好一个公主被她教养的如此刁蛮无礼,让人一看便心中生厌。

“顺宁没有去找老六?”隆兴帝沉声问道。

陆柄摇摇头道:“回皇上,自从在漠南关公主与六殿下发生争执之后,公主到现在都没有和六殿下说过一句话。平日里连请安的时间都故意错开,免得遇上六殿下。”

“是么,她的气性倒是不小。”隆兴帝淡淡说了一句,也听不出来他是喜是怒。

“六殿下刚回宫时倒是遣人给公主送了几次东西,可都被公主丢了出来。”陆柄又说道。

“哦,老六都送了些什么东西?顺宁又是怎么说的?”隆兴帝淡笑问道。

“回皇上,六殿下共送了三次东西,头一次送的是公主素日*吃的点心,被公主丢出门外还踩的稀烂,第二次送的一匹正红织金云纱缎,被公主命人剪碎了扔出来,第三次送的是一对赤金嵌宝满池娇步摇,也被公主扔出门了。后来六殿下便没有再送。”陆柄想了想方才说道。

隆兴帝眉头皱起,沉沉“嗯”了一声,便没有再问起任何有关六皇子庄烃和顺宁公主之事。

隆兴帝刚刚问起的顺宁公主庄嫣自从回宫之后便想去锦棠宫见恭嫔,可锦棠宫被围的如铁桶一般,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没有办法传递出消息。隆兴帝盛怒之中下了严旨,太子严格执行,便是锦棠宫每日的饮食都是侍卫仔细检查之后再放到右偏殿的宫门后的穿堂之中,再敲铃告知宫婢命其来取,送饭的人与锦棠宫之人连面都见不上,更不必说互通消息了。

在这般严密的看守之下,恭嫔完全没有办法得到隆兴帝回宫的消息,还是顺宁公主在锦棠宫外吵闹了几回,恭嫔听到点儿动静才知道皇上回宫了。

恭嫔立刻去找吴道婆,让她想办法帮自己脱身。吴道婆原以为住到宫中不只安全有保证,更能享受荣华富贵,不想荣华富贵她一点儿都没有享受到,便先享受了被软禁的待遇,吴道婆心中不免怨恨恭嫔,便*搭不理的说道:“娘娘只要拿来皇上的指甲鲜血,贫道便可做法,若没媒介,贫道纵有通天的神通也无能为力。”

被软禁了数月,恭嫔如今形容憔悴花容惨淡,全没了曾经做宠妃里的娇嫩鲜艳,此时的她皮肤青白干枯,眼角已经隐约可见细细的鱼尾纹,看上却至少比从前苍老了十岁。以色事人的恭嫔如今连“色”都没了,就算是被解除禁足,她也不可能再得到隆兴帝的宠幸。

就因为容颜不复青春亮丽,所以恭嫔的性子也就变的越发暴躁易怒,一听马道婆说没有办法,恭嫔立刻变了脸色,冲到马道婆跟前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低吼道:“本宫不管这些,你立刻给本宫做法,让本宫复宠。”

马道婆长年修道,自是有些个手段,也没见她做什么,恭婉便突然松开双手跌倒在地,双手紧紧揪住前胸,一副透不过气来的神色。

“你……你暗算我!”恭嫔指着马道婆费力的叫道。

马道婆一挥拂尘,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口宣道号:“无量寿佛,娘娘不过是被自己掐了脖子罢了。”

恭嫔大惊,大惊过后却又大喜,马道婆既然有此神通,想必混出暮雨殿也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她得和儿子女儿取得联系,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禁足到现在,恭嫔都不知道庄烃和庄嫣到底出了什么事,才会让隆兴帝那般盛怒,决绝的降了她的位份禁了她的足。

恭嫔扑跪到吴道婆的面前,连连磕头道:“仙姑,求您大显神通助我脱困。如今皇上已经回宫了。”

吴道婆等恭嫔足足磕了八九个头,这才缓声道:“娘娘若只是想出这暮雨殿,倒也不算太难,贫道施个法术便能做到。只是宫中上下都知道娘娘被禁足,娘娘但在暮雨殿外出现,被人瞧见了,贫道可担待不起。”

恭嫔一听出宫有门儿,便急急说道:“仙姑放心,本宫只是想悄悄出去见见六皇子和七公主,只要一个时辰便够了,本宫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吴道婆沉思良久,方才点了点头答应了恭嫔的要求。

恭嫔大喜过望,立刻催吴道婆做法。吴道婆摇摇头道:“娘娘莫急,待到十五月圆之夜方可做法。”恭嫔无不依从,连声称是,将吴道婆仙姑神仙的好一通奉承。吴道婆脸上虽不显,心里却很是受用,恭嫔能当过隆兴帝的宠妃,这拍马奉承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就在恭嫔一门心思混出暮雨殿谋求隆兴帝的再度宠*之时,太后在慈安宫也没消停了。四月初便开始三年一度的选秀,太后决定在这一批秀女选两个好颜色的拿捏了,让她们去分皇后的宠,这两年隆兴帝一个月里至少有半个月歇在皇后宫中,还有六七天是独自在勤政殿过夜,剩余的七八天才会临幸其他的妃嫔们。宫中已然形成了皇后独大的局面,这对太后来说极为不利。太后绝不希望隆兴帝独宠中宫不近妃嫔,她希望隆兴帝贪恋美色沉溺后宫,越荒淫无道越好。

太后不独打隆兴帝的主意,连太子庄煜的主意也一并打了。东宫之中如今只有一位太子妃,良媛良娣各一人,两个侧妃之位都空着,太后不打这两个空悬的侧妃之位的主意可就见鬼了。

到于五皇子庄煜,他的睿郡王府已经修造的差不多了,皇上已经命钦天监选吉日好让庄煜正式出宫开府了。原本钦天监择了三月二十八这日,可庄煜却因为无忧无忌要送祖父母的遗骸回乡安葬,三月二十八她们正在去西北的路上而拒绝了这个上佳大吉的好日子。庄煜希望自己开府的那一天,能和无忧一起走进他们未来的家。

隆兴帝如何能不知道儿子的小心思,便命钦天监另择了吉日,定于五月初九开府。太后得到消息会便算计起来,五月之时选秀已经结束了,正好给庄煜指两位侧妃,从而达到控制睿郡王府的目的。

太后打秀女主意的时候,隆兴帝正在懿坤宫中同皇后商量六皇子庄烃出宫开府以及选秀女之事。庄烃只比庄煜小一个月,既然让庄煜出宫开府,隆兴帝便不好再把庄烃留于宫中,不管内里如何,面子上隆兴帝还是得一碗水端平的。

“皇后,朕打算封老六为敬肃公,命其与煜儿一起出宫开府。”隆兴帝对皇后说道。

皇后轻道:“六皇儿一向心高气傲,煜儿受封为睿郡王,六皇儿却只被封为公爵,只怕他心中不服。”

隆兴帝皱眉道:“若非他是朕的儿子,凭他未有尺寸之功,岂能有公侯之封。他如何能比的了煜儿,煜儿小小年纪便已经立下大功,在漠南关之时,若不是煜儿机警聪慧,只怕朕都要折进去,凭煜儿之功,便是封亲王都够资格,朕是念着煜儿年纪小,想着让太子继位后再加恩于他,这才只封了郡王。煜儿立下大功,老六也是亲眼看见的,他凭什么不服。况且煜儿的身份本来就比老六尊贵。”

皇后听到隆兴帝如此看重庄煜,心中自然高兴的很,庄煜是半个中宫嫡子,身份仅在太子之下,便是他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出宫建府也能被封为郡王,等到太子继位之后,亲王之爵也是跑不了的。太子庄耀对庄煜这个弟弟可是上心的紧。

“皇上,煜儿的亲事已经定下来,等无忧及笄便能大婚,可六皇儿的亲事却还没有着落,不知皇上可否已经有打算了?”

隆兴帝道:“在锦乡侯府的姑娘中选一个便是。”

皇后一听这话便明白了,隆兴帝是彻底厌弃了六皇子庄烃,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去娶恭嫔娘家的侄女儿,这是彻底不给六皇子庄烃一点点来自妻族的助力。

“六皇子出宫建府,那恭嫔可否要抬一抬品级?”皇后按着规矩问了起来。通常皇子出宫开府,其生母都会抬一抬位份,也算给出宫开府的皇子一些体面。在隆兴帝的后宫之中,除了恭嫔,其他但凡生育过皇嗣的嫔妃都被封为妃子,不论她们的孩子是否活了下来。因此做为生育过六皇子七公主的恭嫔,便成了宫中的笑话。

“不抬,继续关着就是。”隆兴帝一想到恭嫔,便想起来顺宁公主的所说所为,好好的皇家公主被恭嫔惯的没个人样,有这样的公主,隆兴帝深深觉得丢人,对恭嫔的怨恨之意也越发浓了。

皇后点点头,便也不再说了。刚才她不过是依着规矩问一句,做为曾经夺过隆兴帝恩宠的妃子,皇后不对恭嫔落井下石已经是她仁慈了。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萱华郡主与忠勇郡王在宫外求见。”一个小太监跪在殿外禀报。

帝后对视一眼,心都有奇怪,无忧无忌昨天已经来辞过行了,待今日午时腰斩陈玉蓉之后,无忧无忌便该动身去西北的,怎么会突然递牌子求见,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快宣。”隆兴帝飞快的说了一句,皇后便命常嬷嬷出去迎无忧无忌进宫。

无忧无忌进了懿坤宫,帝后二人都看到无忌拿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隆兴帝问道:“无忧,此时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无忧跪下道:“回姨丈的话,昨晚无忧整理户部送来的东西,发现了一本秘帐,便赶紧给姨丈送过来。”

隆兴帝便户部将查抄原靖国公府的所得全都给了无忧无忌,无忧想整理出来不属于靖国公府的不义所得尽数捐出来,所以便按着靖国公府的老帐清点财物。无忌跟在旁边帮忙,不想手一滑摔破了一口箱子,从那箱子里掉出一本秘册,无忧翻看了一遍,发现上面记载了好些大额金银的出入,这些却不曾登记在普通帐册之中,无忧觉得事有蹊跷,便立刻进宫向隆兴帝禀报。

隆兴帝接过帐册打开细看,只见帐上每年都有五至十万两银子存入鸿通钱庄,足足存了十二年,累计近九十万两白银。

无忧在底下说道:“姨丈,我和无忌仔细搜遍了,却找不到鸿通钱庄开具的凭信。无忧觉得这里头有问题,特来向姨丈禀报。”

隆兴帝立刻喝道:“陆禀,速去宗令府传朕旨意,暂缓腰斩陈玉蓉。”

陆柄知道事情紧急,赶紧出宫飞马赶往宗令府,还好押送陈玉蓉前往法场的囚车刚刚出了宗令府大门,陆柄正好迎头碰到,他赶紧宣了隆兴帝的口谕,将陈玉蓉又押回了宗令府大牢。

监斩陈玉蓉的正是淳亲王爷,他在法场久久等不到陈玉蓉被抓来,便立刻派人去宗令府看个究竟,陆柄忙又去了法场向淳亲王爷解释,因在外头不便说的太多,淳亲王爷便与陆柄一起进宫去见隆兴帝。因恨极了陈玉蓉,所以淳亲王爷很不高兴隆兴帝临时起意推迟腰斩陈玉蓉之事。

一进御书房,淳亲王见隆兴帝和太子面色都很沉郁,便上前问道:“皇上,因何推迟处斩陈玉蓉?”

隆兴帝沉声道:“王叔,自朕登基那一年开始,陈玉蓉每年都会往鸿通钱庄存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累计九十余万两,却没有任何凭信。”

淳亲王爷惊叫道:“竟有这等事?皇上是要查出凭信所在?所以那陈玉蓉暂时不能杀?”隆兴帝沉沉点了点头。

法场对面的茶楼之中,一对身着素服的中年男女久等囚车不至,心中也焦急起来,眼看午时就要到了,怎么那陈玉蓉还没有被押到法场上,难道是有了什么变化。若今日陈玉蓉不被腰斩,那她们就不能完全上头交待下来的任务,上头可是明确说了,务必在陈玉蓉受刑之前给她喝下鸩酒,免得腰斩之后断气之前陈玉蓉说出些不该说的话。

“张武,你快去宗令府那边打探消息,怎么来没把人押来,若今日我们不能得手,上头可绝饶不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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