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只借了8000元,季枫的也还差一千块。俞美找遍了能借钱的人,终于凑够了两姐弟的学费。
俞美听说新加坡现在比较好挣钱,准备跟着在新加坡打工的李红一起过去。俞美帮季晴把学费存到学校账户,交代季晴一些事情,就要远行了。季晴虽然没有和妈妈住在一起,心里其实很挂念。季晴买了一个像电视里一样的类似古董表的那种挂坠,把以前和弟弟一起拍的照片上的头像剪下来,把照片贴进去,送给俞美。俞美还说了季晴一顿,“本来就没几张小时候的照片,还被你剪了。”季晴没回答只是抱了抱妈妈。
俞美踏上了新加坡的挣钱路,9月开学季,季晴和死党邓蓉也踏上了YE大学之路。没有家人护送,邓蓉爸爸的战友李叔刚好到T市办事,两人搭着他的车到了学校门口,李叔就离开了。到了学校门口,感觉很是热闹,季晴和邓蓉拖着行李先在学生街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公用电话的小店,各自打了个电话回家报平安。
季晴:“小姨,我到了。”
小姨:“到了,那就好好上学。”
还想说什么的季晴,电话就被挂断了。邓蓉也报完平安后,两人一起吃了点东西,一路询问,得知还不能进宿舍,要明天报道后才能分到宿舍。晚上的住宿成了个问题,外面有好多学姐学长在拉生意。住学生街的私人公寓的话,一晚要两百元,这个价格对季晴来说是天价,住学长们的学生宿舍一晚50元,还可以选择住学校图书馆的地铺——免费。两人一听免费,好激动,立马沿着箭头寻找图书馆。图书馆门口有相关人员发席子,两人抱着席子走进图书馆。
图书馆的灯光很亮,凸显窗外的漆黑。地上睡满了人,两人找了个空位放下席子,随便洗洗就躺下了,有点凄凉的感觉。图书馆的窗户开的很大,虽然是炎热的九月,但因为这学校的地势比较偏僻,海拔也相对于城区较高,风很大。冷风直灌,季晴冷的直打哆嗦,从行李袋里翻了一件衣服披着,蜷缩着身体,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
第二天六点多,季晴和邓蓉两人就收拾好,拎着行李出发了。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新区报到处。两人不同系,就在报到处门口分开了,开始寻找各自的报到处。流程其实一样,只是交录取通知书的窗口不同。大概去了十几个窗口,季晴交齐了所有东西,拿着学校发的席子、被子、锅碗瓢盆,找寻自己的宿舍楼。YE大学很大,很空旷,从报道的地方走道宿舍也花了十分钟,一路上连棵大树都没有,全是小树苗,路面被黄土覆盖。这是新校区,刚启用一年,还有很多东西在建设中,听说宿舍也是暑假这两个月拔地而起的。初入YE大学,季晴没有很多想法,只是觉得跟想象的不一样,学校统一发生活用品,学校虽大,但不够漂亮,和电视里看到的大学有些不同。不过统发生活用品对季晴来说也算是件好事,自己在外面买这些的话,也要花很多钱。折腾了大半天,都下午了,季晴总算到了宿舍楼,此时的季晴还很淡定。
季晴幻想着木头床,宽敞的宿舍,光线特别好,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在阳台上看看书,多么美好。进了宿舍,完全是另一番风景。一个宿舍虽然有6个床位,上下铺之间没有楼梯,没有独立卫生间,没有空调,没有阳台,没有各自的桌子,都是公共的。一个大衣橱在两张床的中间,分成六格,一格大概像24寸行李箱的大小。宿舍唯一的电器就是天花板中间的那台小电扇,不是那种吊扇,是家用的那种圆圆的摆头扇似的小风扇挂在中间,还有一个固定电话,需要自己买充值卡才能拨号。走道中间很阴暗,挂满了衣服,挂衣服的绳索都是学生们自己牵的,走道中间的灯也是宿舍唯一一样一天到晚都通电的电器。
季晴选了个上面的柜子,用从家里带来的水泥纸铺了一层,将整个行李包往里面一丢,行李就算安置好了。选了靠门口的上铺,擦了擦床板,也铺上了一层水泥纸,铺上发的草席,床就算整理好了。在床上躺了躺,大概太累了,睡着了。睡了不知道多久,季晴突然坐了起来,宿舍还是空无一人,好冷清。莫名其妙的孤独让季晴哭了,她一直期待的美好大学生活,似乎和她想的不一样,一直想要逃离的她,离开了却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她跑去隔壁栋找邓蓉,发现邓蓉也在哭。季晴从来没想过邓蓉会哭,她一向都很乐观开朗,什么都不怕,而且她一直有都温暖的家,什么都按着自己想的走,不像自己。季晴外表看似坚强,第一眼看到她有些人还会觉得大概不好相处,熟了就完全不是一个人,内心脆弱的很,但从不表现给朋友看,她没有邓蓉坚韧。大概是从没有离开过亲人,没有离开过自己熟悉地方的我们,共同的孤独,因陌生而感到害怕了吧。
季晴和邓蓉在宿舍一直哭到天黑,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可以哭这么久。到处亮起了灯,邓蓉也打开了宿舍的灯,灯光好刺眼,哭红的眼睛有些负荷不了。
擦了擦眼泪,邓蓉拿起脸盆,“我去洗把脸,你也要洗吗?”
季晴摇了摇头,跟在邓蓉身后。邓蓉洗好脸,清醒了许多,“我们出去走走吧。”
季晴抽泣着点了点头。邓蓉随便收了收,两人一起出去走走,天空很黑,闪烁的星星格外的亮,这就是接下来四年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