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月白的衣袍,那周身的气质让人不由的想到‘公子如玉’四字。精致的五官美的恰到好处,却丝毫不显女气,尤其是那双寒星似的眼眸,浓浓的黑,宛若倾墨。
贝月凝一见到薛慕白,就迫不及待的小跑着到他的身边,挽着薛慕白的胳膊,想皇甫琦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薛慕白有些诧异,贝月凝为何也会在,但看她完好无损的样子,也不深究。他目光正视皇甫琦,带着几分的厌恶和不耐道:“公主殿下找薛某,所为何事?”
皇甫琦将手中的荷包攥紧,像往常一般答道:“阿慕,没有事,便不能来找你么?”
她目光如炬,似是痴恋,似是怀念,竟是那般的复杂。
皇甫琦以为自己不是静安公主,可以坦然而平静的面对薛慕白,但似乎她错了。那心底的悸动,一阵阵的钝器划伤般地钝痛,狠狠的折磨着她。即便静安公主早已离去,那心底的残存的执念,依旧影响着她。
“阿慕,陪我随便走走好么?”皇甫琦柔声轻语,凤眸微弯,似月牙,那如黑水晶般的瞳孔中染上了几分的温柔。“只有我们两个人。”
皇甫琦说完,目光瞥向贝月凝,毫无意外的看到她慌了神,手臂不自觉的挽紧了。
“慕哥哥很忙,没有空陪你这高傲又自大的公主。”贝月凝说的肆无忌惮,这里是丞相府,不是皇宫,而且皇甫琦现在只是一个人,怕她作甚?她这样想着,目光更加阴郁,都恨不得划花那皇甫琦绝美的脸容。
“若公主殿下无事,薛某告退了。”她的妆容让他惊艳,本以为她有所改变,却还是原来的那样,任性妄为。薛慕白说完,转身便欲离开,却听得身后传来话语。
“本公主说过让你走了么?”皇甫琦莲步轻移,在薛慕白不远处站定。
“即便我从前错待了你,伤害了你,但今日我真的想平心静气的好好和你谈谈,你都不愿意么?”
平心静气?薛慕白听完,笑了,出尘的笑容带着不屑。印象之中,眼前的公主何时有过平心静气的时候,她对上他一向剑拔弩张。她一直高高在上,自大又愚蠢的觉得,她爱他,施舍他,他就该回以同样的心意。
眼前的女人,爱的只有自己而已。
“公主,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再过半月,我和凝儿便要成亲了,到时候还请公主不要来打扰我们。”
薛慕白说完,最开心的莫过于贝月凝了,虽然已经住进了薛府,但薛家从未提过何时举行婚礼,这也是她惶惶不安的原因,但没想到,她的慕哥哥现在给了她这个承诺,半个月后成亲……她一定要做最美的新娘。
“你要娶她?”皇甫琦绝美的脸容有了几分的狰狞,她右手不自觉的抚上猛然抽痛的心口,却依旧无法平息那爆发的情绪,内心深处,不断叫嚣的怨恨,杀戮,不断叫嚣的要毁掉贝月凝。
右手紧攥,精致美丽的指甲刺入掌心,那鲜血沿着指缝缓缓流淌。那手心传来的疼痛让皇甫琦找回了几分残存的理智,她心中暗自咒骂,该死的,死透了还不让她安生。
等她稍稍恢复理智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靠的薛慕白很近,一手狠狠的拽住了他的衣襟,鲜血瞬间浸染了他月白的衣料,绽放一朵血色之花。
皇甫琦抬眼看入他的双眸,那眸中实质性的厌恶不耐,化作钝刀,刺入心脏,刀刀见血。
“是的,我要娶她,凝儿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无法推卸的责任,公主若敢伤害他,便休想再见到我!”薛慕白说着,竟是字字不留情。
“你在威胁我!?”
薛慕白闻言,毫不犹豫回答道:“是,就是威胁。还请公主以后不要再来纠缠于我。公主实在不是我心头所爱。”
“心头所爱?慕白心里面有人吗?不是贝月凝?”
“公主殿下,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什么。”
“罢了,和谁成亲,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她说着,神情悲凉,眼眶微红,似是倾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云谈风清的将那话说完。
她是皇甫琦,不是静安公主,绝对不能让静安公主的情绪左右了自己。
留在这幅皮囊之下,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她松开了手,将眼前碍眼的他,一把推开,嫩绿的荷包顺势丢进了他的怀里,随后,毫无眷恋的出了门。
本打算面对面私下里,将一切事情都说清楚,现在想来,就算真的给她机会和薛慕白独处,她也没法做到坦然而平静。还好那荷包中被放入了那封事先写好的信。
那封信,他,能看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