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准耍诡计,一切用医术说话;第二,不得为难患者,治疗过程公开式,不收任何费用;第三……”
王峰故意拖长鼻音,勾起他人的好奇心,“至于第三条,说说我们的赌注吧,听起来你挺有名的,这样吧,如果你输了,就在报纸上发表一篇论文向所有中医道歉。”
“如果你输了,就头顶牌匾站在燕京大学门口,牌匾上写着‘垃圾中医’”
王峰眉头一紧,“我再加一条,输的人当众自扇三个嘴巴。”
“我正有此意。”魏安露出残忍的笑容,“三天后我会找你,我选何种疾病,患者也由我去找,你挑选其中一名。”
“这很公平。”
王峰点头表示认可,魏安决定哪种疾病有利于他选择擅长的医学领域,但是两名患者先由王峰挑选,有利于王峰挑选一名更容易治疗的人,从而也防止魏安在患者身上作弊。
一场比赛正式打响,好戏也差不多该结束了,魏严是时候上场刷新存在感,走上前咳嗽一声语气严厉,“你们两出去,讲座结束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打扰讲座秩序不算,竟然还玩什么赌约!”
师生们顿时发出一片嘘声,他们说完赌约你才出来阻止,演戏还敢再假点么。
“嘘什么嘘,都别吵了,赌约的事大家都不要关注,学校也不会允许学生胡作非为的。”
魏严厉声喝道,王峰也给点魏严面子,老实的和魏安走出教室,在出门的瞬间,魏安突然停下脚步,对王峰说道:“我发现我们两有一个共同的地方。”
王峰冷笑道:“那就是非常厌恶彼此。”
教室里虽然被强制安静下来,不少学生在底下掏出手机查询或者发微博,魏严低头哈腰地将谢文渊请回讲座上,谢文渊自然清楚现在学生们是不可能有心思关注他的演讲,笑道:“讲座结束,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同学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
“这就结束了?您……”魏严差点一头栽倒地上,老教授自始至终好像除了打声招呼就没说啥了吧。
“两位年轻人已经将中西医的矛盾与优劣都说了出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喽。”
老教授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不敢提出质疑,至于提问题,这恐怕难倒了这些学生,他们中大多数人压根没打算来听讲座。
安静数分钟后,一个女学生终于举手打破沉寂,得到许可后女学生站起身问道:“教授,您好,刚才两位同学无论是对西医的认可还是对中医的坚持,都让我对医学产生了兴趣,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学中医只是因为高考分数低了。您是中医老教授,我想问您,您的看法是否和王峰同学一样?”
“我年轻时也曾出国学过西医,中年后一直在钻研中医学问,用王峰同学的话来说中西医其实并没有高低之分,这也是我的观点。”
“谢谢您的回答。”
女学生礼貌地回答后坐下,有了一个学生开头,气氛马上活跃了起来,问题继而连三地提出。
“教授,请原谅我是一个势利的人,您觉得中医系的学生以后就业方便吗?现今社会流行西医,很多人都说中医没前途,以后中医会崛起得和西医平起平坐么?”
“哈哈,你的问题并不势利,上大学不就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找工作么,但是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中医永远不会和西医平起平坐。”
“为什么……”
谢文渊这一句话顿时让所有师生震惊,就算中医以后就业不方便,作为中医老教授也应该鼓励一下学生,没想到谢文渊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中医永远不会像西医一样流行,但是!中医也永远不会退出人类历史的舞台!”
谢文渊看见学生们伤感的模样,笑着补充后面的话,但是在学生听来无意是假大空的心灵鸡汤。
原本打算跟王峰一起出去的白雅还在留在教室里,因为王峰的缘故她对中医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决定想听听老教授的言论,随着越多的问题提出,白雅终于忍不住想问出心中的疑惑。
“教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白雅站起身问道。
那位还在等待答案的学生被打断,不由怒火起来,但转身一看是一位漂亮的女生,也就不在乎了。
谢文渊点头示意白雅提问,白雅目光迥然地问道:“教授,您刚才说中西医没有高低之分,意思也就是西医能治的病中医同样能治好,可是在国际上中医并不受人关注,诸多疑难杂症都是用西医的方法治疗。”
“你的意思就是赞叹魏安同学的看法,中医比不过西医了?”谢文渊知道白雅是王峰的朋友,想知道她的看法。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在我心中中医远远比西医强大,我……我曾经见过一位少年的医术,数根银针就能救死扶伤,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中医医术如此强大,却不像西医那样备受全世界关注。”
白雅有意将王峰的医术隐瞒下去,她知道如果说王峰能做到银针救人,也恐怕没几个人相信。
“你的问题和刚才那位学生提出的是同一个意思,看来同学们都在困惑这个问题呀。”
谢文渊说出话时像是一种感慨,神情有着几分自豪,又有几分落寞,“说句不好听的,老头子我只是出名的中医教授,却不是一名伟大的中医,我这辈子都在做中医学问,却很少用中医治病,典型的空口理论家。
你们提出的问题其实涉及到中医的历史,中医的起源大多数带有神话色彩,昔有神农尝百草而著《本草经》,层次不穷的传说故事,我钻研中医多年,对其历史研究略有心得,中医落寞的原因和中医封闭式的传统不无关系,华夏自古至今中医间都有一个不明文的规定,那就是医术只传弟子。”
“只传弟子?”白雅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历史上诸多中医留下名著,中医怎么可能顽固到只将医术传给弟子,“医圣张仲景在方剂学方面成就颇高,著作《伤寒杂病论》,名医李时珍历经27寒暑,三易其稿,而成巨著《本草纲目》,神医扁鹊更有著作《难经》,这些不都是中医留下的瑰宝,怎么能说他们只将医术传给弟子。”
白雅这句话说出所有师生共同的疑惑,谢文渊点憨微笑,“这位同学既然你曾见过一位医术高超的中医,那么我想问你,他的银针很特殊吗?他针灸的穴位很特殊吗?”
白雅摇头,王峰救治白父时用的是普通的银针,同样针灸手法在白雅眼中和普通的针灸师没什么区别,谢文渊笑道:“既然银针不特殊,治疗方法不特殊,如果换一个人来也能治病?答案是不能。
华夏中医虽然留下医学著作,但那些都是浅显易懂的表面知识,同样的银针,同样的针灸手法,在按摩师手中只能做到刺激神经养生之用,在真正的中医手中却能做到救死扶伤。”
语出惊人,这些都是学生从未想过的事情,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原本嫌弃的中医竟然有着如此神奇而又神秘的地方,于是问题接踵而至。
“华夏古代的中医隐瞒了什么知识,在我们学校能学到吗?”
“难道中医其实是魔法,天赋不同的人用起来效果也不同?”
“我他妈的选对专业了!”
“……”
面对潮水般的问题,谢文渊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到了,很高兴能和同学们度过如此愉快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