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段冷哼响际耳畔。
“老匹夫,连我你都不认识了?”尖啸之声回荡周边,明显是个男人发出,却尖锐的像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的声音。
廖长老环顾四周,并未看到半点人影,道“明人不做暗事,既是来找我,还不速速现身。”
尖啸之声再次转来,“哼!你当本尊傻啊。若是能直接办了你,还需将你引到这儿来?”
一股寒风似刀片一般刺来,廖长老只感觉脖子一凉,用手一摸,不知为何一道献血沾染在了自己的手上。
仔细一瞅,应该是刚刚此人暗暗施展了什么暗器,刺伤了自己。但是没想到以自己的修为,居然不能躲闪过去,可见面前之人并非平平之辈。而他却未将自己杀死,可见他也不善于远攻。
廖长老衣袖挽起,从中抽出一片叶子,扁而平,方且大,看去像是一片梧桐树的叶子。通体紫色,有布满了黑色的条纹经脉,就像人体的经络一般闪耀活动。他口中默念法决,不下片刻,树叶就自自然地飘在空中,而后变大,直至长至半人大小,竖在廖长老面前。
大地忽而剧烈颤动起来,整个空间就像被撕裂了一般扭曲着。廖都感觉周身一股巨压袭来,似乎自己被一股股无形的东西包裹着,而且此股力道是愈发强劲,已然危及到自己的呼吸。
此刻的他不再沉默,双手侧伸,法宝立刻驱往头顶,将自己罩在身下。周边的一切随着风势的强劲在急剧变换着,廖都的外围不断有石头或是断裂的树木似离弦之箭一般刺向自己,然则每每到及周身,便停了下来,蹲在半空之中,而后便缓缓落下,似脱离羁绊的风筝一般毫无生气。
之后,狂风大作,无数的石头夹杂着数不清的断根泥土席卷而来,将廖都团团围住。片刻之间已然将其包在内侧,从外看去,像是一颗硕大的圆球。
“喝!”外界传出断喝之声,圆球像受到某种无形的压力,瞬间萎缩,缩小了整整一倍。
但是此刻的大圆球还未停止下来,继续萎缩着。外界看去,此刻中心的廖都应该必死无疑,只怕结束之后的他必然尸骨无存,被碾压成尘土一般了吧。
江边。
夜晚的江边看去还是这般冷清,三人这才停在江畔,左顾右盼,像在焦急地观望着什么。
“啊欠。”范范子打了个喷嚏,贼眉鼠眼的脸上满是失望的神色,道“大年夜的,谁会在将上面跑啊,今晚就算了吧,咱们啊还是弄点东西吃吃吧。”
肖诗雁和莫痴也认为此话有理,刚准备后退,想去林中找点东西。
忽的眼神一撇,莫痴远远看见江面之上似乎有一条小船,停下了脚步,手指远处,道“快看,那边,有条船。”
范范子迫不及待往前跳了两步,定睛一看,却是如此。肖诗雁也漏出欣喜之情。
江面之上,一条船在上面飘荡着,此船破旧不堪,兴许是飘的久了,有些地方已经有些腐蚀,到处也都钉上了木头补丁。只能容得下四五个人的船里此刻却只乘着两人。一老一少,老的满面纵横,一身袈裟装扮坐在后座,手上拿着一柄木鱼,在缓缓而有节奏地敲打着。小的看去不过十多岁,面貌清秀,透露出几分英气,光头清目但与老者不同的是,他未着袈裟,身穿淡黄色衣襟,看去精神许多,右手持着一根棍子,矗立在前方。
老和尚敲了不知许久了,突然停了下来,微闭的眼睛稍稍睁开,道“云述,刚刚我敲了多少下了?”
小和尚回过头去,看向老和尚,单手竖起,放在胸前,缓缓答道“回师父,徒儿未曾数过。”
老和尚拿起了木鱼,又敲了两下,道“徒儿,为师再要问你,刚刚敲了几下?”
“回师父,两下。”小和尚答道。
“为何这次你能知晓?”
“因为师父问过,徒儿这才注意到。”
老和尚站立起来,身体瘦弱,但却有着同龄老人未曾有过的精神感,随着船,随着浪头,晃动着,道“刚刚为师未曾提醒你的时候,你为何不去数这声音呢?”
小和尚答道“其一,徒儿确实未想到师父有此一问,其二,世间的事物多种繁杂,又加之变换多于静态,就算徒儿静心聆听,怕也会受到外界干扰。”
老和尚点点头,道“自己未曾回答出问题,并无大碍,能正视自己为何没能回答出来,才是修行所在,徒儿,你今天又进步了几分。”
小和尚嘴角漏出些微笑,但神态依然自若,英气逼人,道“师父所言,徒儿明白。”
老和尚忽然眼光一闪,向前走了几步,道“徒儿,前方是否有人向我们呼喊?”
小和尚未曾回头,徐徐道“徒儿知道,他们已然呼唤我们有小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