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每天一成不变的与砖头和水泥,只有阳光暴晒才有温度的钢管和各种用具为伴,振远不知道自己都盖了多少间房子,爬上爬下多少次,每当完工转身时,那一砖一瓦,几个月的劳苦都变的冰冷陌生,幸亏身旁始终有那些人陪伴,否则他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一具呆滞的木头。
工地偶尔来一两个陌生的面孔,和梁俊窃窃私语一番,等待完工后奔赴另一个工地。
振远觉得梁俊越来越像个包工头的样子,尤其和主家商讨的语气和一副护犊的架式像极了王冲,甚至比王冲更像个商人,黝黑的眸子溜溜的转,像一个贪婪的妇人伸展胳膊全力的往怀里揽分给她的物品,不忘的发出私有物的喊叫。
他们也习惯了梁俊在工地的进进出出,永远一副屁股着火的样子。
一天,梁俊阴云密布的来到工地,一干人都停下活纷纷聚到一起问东问西。
梁俊欲言又止的样子惹的以他为中心围成圈的人急的如热锅的蚂蚁。
“没事”梁俊半晌说,可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我都说没事了”梁俊不耐烦的说,一看所有人都紧绷着脸,换了口气说道“呵呵,没事,和人商量包活难免有争执”
所有人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盯着他,“好了,没事,我又商定了一家活,赶紧干,干完了去那家,今年忙死了”说完拨开人围独自坐一旁。
也许是感觉也许是太敏感,振远觉得梁俊心事重重的,尤其是近日,问他以各种累为借口,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嘘头。看别人也有和他一样的表情更加的确定了心里的疑问。
不知何时起,这个曾经荤段子不停,笑声不断的团队以不在,各个变的忧容愁面,振远有些怀念一开始的日子,累,可快乐着,笑,发自内心的,不像现在笑在表面,哭在心里。
“梁俊自从那天回来一直心事重重的,不会有什么事吧”素芬问王贵。
“不知道,我去问问”
王贵避开其他人找到独自静坐的梁俊,拍了下肩膀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低声说“最近你有些不太正常,有什么事吗?”
梁俊正为心里的事左右为难,一看王贵一个人来,像找到了发泄口,长长的叹了口气。
很快素芬等人发现王贵也被传染似的,时不时和梁俊在一起低语,表情凝重的仿佛世界末日要到来。
好奇心总是如猫爪般,欲隐瞒欲挠的厉害,于是,李生找了个空挡住王贵安抚那颗被挠的花里胡哨的心。
结果,如瘟疫般,李生也加入鬼祟的行列。
可当素芬去询问时,三人商量好似的统一口径:没事。
又没事,脸深沉的跟鞋拔子似的还没事,素芬气的咬牙跺脚,怂恿吴青去攻陷。
同样一脸气愤的脸预示着宣告失败。
王丽自从结婚后就没来工地,李生说是为了看孩子,既然如此大伙都不好说什么,要不以王丽雷厉风行的个性,早就撬开那几个人的嘴了,不得以只能使用最后一张牌了。
振远被两个女人连哄带骗的去问梁俊,虽然心里也很疑惑,但他们不说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去问,可为了满足两个女人的好奇心只能硬着头皮上。
热切的等待消息,结果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被梁俊问俩人什么时候结婚,一连串的问题让振远有些狼狈的逃跑。
结果的结果就是,所有的矛头指向了振远和吴青的婚事,尤其是梁俊似乎比两个当事人更为着急,按照他的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况振远和吴青是郎有情妾有意,相处了这么久,也该结婚生子。
王贵和李生当场赞同,并开始张罗看日子,素芬虽然不满他们之前神秘的事情,但对于振远俩人的婚事也连连点头。
振远被王美意的事搞的也没有心情去想,看到李生很疼孩子,不管王丽承不承认孩子的亲生父亲也不在重要,只要幸福开心就好,剩余的也该想想自己的以后了。
吴青有些纳闷几个人说风就是雨的举动,被素芬拉一旁窃语一番,成功的说服。
所有的事都在紧张带有一点说不明的气氛中光速进行。
吴青和振远商量后,决定把酒席办在家里,也就是吴青的娘家给她住的地方,好说歹说劝服了原本想订在酒店的几个人,外面永远比不了家里的温馨。
婚礼前一天,吴青、素芬还有赶来帮忙的王丽忙乎着准备的食物,振远和李生外出购买瓜果酒饮,王贵和梁俊则上窜下跳的布置新房。
没有炫目的现场,没有巧舌如簧的司仪,没有轰鸣的烟花,传统的红嫁衣依旧掩盖不住新娘热泪盈眶的幸福,新郎俊朗的脸呵呵的傻笑,细心的搀扶新娘,举行了一场古色古香的乡间婚礼。
一桌玲琅满目的饭菜,围着始终不离不弃的那些人,梁俊说他们是铁打的团队流水的房子。
说着笑着闹着,时不时的举杯同饮。
王丽端着水杯走到新人旁,微笑着说“祝你和嫂子幸福”
振远忙起身,拿起酒杯面对面这才注意到王丽拿的杯子,李生嘿嘿的笑说,王丽怀孕了。
一阵轰鸣的起哄声响起,王丽一脸的娇红。
“你们也要幸福,狠狠的幸福”振远说完,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