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思路成功的被梁俊带到了他的大胆假设的道上,当然除了两个当事人。
吴青似笑非笑的望着前方,迷离的眼神却空白苍凉。
“梁俊,你不要乱说,我和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王丽气的脸色云红,流言蜚语害死人哪。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你俩都不说,就算没事,我也会想到有事”梁俊特无辜的说道。
王丽气结,栽到梁俊的手里不得让他破沙锅问到底,光凭他的各种想象就让她足够吐半盆血。
“我们以前一起捡垃圾为生,还有她姐姐和王意,那个时候我们就像是一家人”振远平淡的说,耳边清晰的响起王意一家之主的宣言。
屋里只有高低不平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在沉默,似乎等待历史被掀开奏章。
肢体表演,语言描述重诉过往。
原本不大的空间突然多了几个人更显得窄小,光渐渐变暗,“啪”不知是谁启动了开关,屋里顷刻变得亮堂,射的心里也明镜一般。
“我靠,振远,你还有这过往呢,人小却把世间的百态可算是尝了遍,哥佩服”梁俊感慨道。
振远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不算是对他的夸赞。
人出生时炽热红心,慢慢变的冷却,冷的只剩下一张扑克脸,生活真是个妖孽。
“那你怎么想的,振远”王贵问道
“我不知道”振远低着头,此时的心绪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你不知道?”王贵有些气愤振远的态度,不满的继续问“昨晚你俩是不是在一块”
他想直接问振远是不是去王丽家,考虑到吴青面无表情的脸随口改了问题,但似乎怎么问都会让人无限的遐想。
“是”振远到回答的干脆利落。
“靠”梁俊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显然,振远的回答彻底让他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当中,像抓了两个热血青年干柴烈火后的表情,不住的在两个当事人身上来回扫射。
“你们想怎样?”王丽对几个人的误解气的有些语无伦次,瞪着两个眼珠子说道“我俩清清白白,你们爱信不信”,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
所有人将目光盯在了振远身上,让振远更是站立不安,疲惫的身心让他如枯树般摇摇欲拽,可他心里清楚,在他倒下之前,还得解决眼前一个个的疑惑。
过去只是经历很多人却当成负担,对振远来说,他的过去总是不愿回忆,提起的,但生活总是跟他开一个个玩笑,不断的旁敲侧击提醒过去的一切永远是他挥不去的事实。
梁俊曾经说过一句话,要想仰头,就得把生活像自己家婆娘一样压在身下,而不是被反身操了自己。
振远觉得现在的他被干的体无全肤,精疲力竭。
“振远,儿时的一句话你没必要当真”王贵沉默半响说道。
“振远啥人你不知道啊,他那脾气跟王冲一个样,死倔死倔的”梁俊反驳道。
王贵看一眼跟他唱反调的梁俊,不再说话,长久的共事相处他也很清楚振远的脾气。
坐在一旁的素芬见势走到振远面前,拉着无力的手,回到床前,按了下肩膀,振远乖乖的坐下,脊梁骨超负荷的任由身子弓着,沉寂的脸任由的堆出一副自然又不自然的表情。
“振远,师娘知道你小时候受了很多委屈,但关于儿女情你是怎么想的”素芬轻轻的摸着振远的后背,让他觉得像一股母爱的力量往身体里注射,说话的温柔更是让他泪涌。
“师娘”振远哽咽道“我答应过王哥,一定会好好照顾好王丽,现在王哥和王姐不在了,我怎么能食言”
“理是这么个理,可你有没有想过怎么照顾她,何况她还带着她姐的孩子,难不成你还想娶她?”
看到振远沉默不语,素芬扫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吴青继续说道“物质上师娘不反对照顾,但你不能为了儿时的一句话就伤了吴青,她也是无辜的”
振远抬头望着吴青,泪眼朦胧的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一动不动的身形告诉他,里面的心在微微颤抖。
“不行俩人一块娶了”梁俊说道。
素芬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是旧社会呢,牵一个跟一个,被窝里在躺一个”
“扑哧”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就连振远也扬角苦笑。
“我倒想呢,没那福分”梁俊笑说道。
素芬看气氛有些活跃,趁势对振远说道“振远,你别想太多,王丽既然是你的家人,那也是我们的家人,她有什么事我们大伙也会全力以赴,你和吴青好不容易走一块,你忍心伤她吗?”
刚刚还有一点表情的脸此时又变的愁眉不展,师娘说的没错,他俩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生活的艰难让他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可当初的承诺和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绕乱了思绪。
“今天你们都在,咱就把话说清楚,振远,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吴青正色道。
“是啊,有什么难事我们帮你”几个人连声附和道。
看着热心肠的几人,振远心里充满了感激,没遇到他们以前,自己就像一个孤魂野鬼随意的飘,那次的讨水喝让他彷如在世为人,没有熟悉的嘲讽,没有让恶意的鄙夷,更多的是来自亲人间的关怀,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家的幸福。
“谢谢”振远由衷的说道,纵使他知道千恩万谢在此时显的那样的苍白无力。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始终没有发言的李生说道。
“我想收养那个孩子”振远说道。
“啊”
振远的一句话在周围炸裂,惊的几个人各个不可思议的盯着当事人。
“嗯,王丽还小,她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我也该尽我一份责任了,我想把孩子养大”振远说道,眼里散发出坚定的目光让众人面面相觑。
“王丽的孩子怎么可能给你”梁俊说道
“孩子不是王丽的”
又惊起一滩唏嘘。
振远低声的说道“孩子是王哥和她姐的,她姐…”顿了顿,继续说道“她姐难产死了,王哥也在一次事故中去世”
屋里静的只有胸口不停的起伏产生的喘息声。
“他们离开时多大?”梁俊突然问道。
振远被茂名奇妙的问题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疑惑不已,但还是乖乖的说出了答案。
“你们没分开时他俩就结婚了?”梁俊似乎较上劲了,问道。
“没有,应该是离开后结的吧”振远说道。
梁俊不再问话,一副思想者的表情深沉的让所有人不知所以然。
“孩子可能不是王意的?”半晌梁俊幽幽的说。
包括振远在内的人倒吸一口气,不管是不是真,被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还是炸的脑袋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