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不作声,谁也不知道她此刻正想什么,一旁的君柔走到跟前,小声说道:“小姐,皇上正等着您回话呢。”
青青蹙眉,假装生气:“皇上对青青的恩典青青很是感激,可是青青来自乡下,不懂礼数,有时候还有点小脾气小性子,万一惹出笑话,岂不是让天下人笑皇上太过儿戏?所以,为了皇家的颜面,为了皇上的名誉,皇上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这理由有些牵强,她也曾说过,她要一步一步的变强大,然后权倾天下之时定要覆灭开元!当然,这中间大部分是气话,她自然不可能覆灭开元,不过段家是她真心想要覆灭的,她不信,她这想法皇上看不出来!
既然是大家都能看出来的,又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权势?天牢由她随意进出、处置,给她免死牌,现在又要给她公主的身份,她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若单单是因段泓毅的缘故,皇上他大可不必如此!
心里也隐隐觉得有问题,可又想不出是什么,不止是皇上,有时就连皇后对她也是很好的,这夫妻两人似乎都很奇怪!
见她不答应,皇上的脸色变了变,倒是一旁的徐公公上前一步谏言:“皇上,青姑娘为了皇家的颜面,能舍弃荣华富贵而不贪恋,也着实是让老奴钦佩,只是青姑娘说的对,事关皇族颜面,皇上还是三思吧。”
“请皇上三思!”顿时屋子里的太监和宫女都跪了下来,仿佛皇上的这个决定真的很荒唐似的!
不过,在青青看来,这事也真的是很荒唐的!天下女子何其多?为何要选她?京城名门闺秀想当公主的大有人在,她们各个都是有才艺有涵养懂礼仪的淑女,为何皇上要弃之而选她?她低头打量自己,素淡的衣衫,素淡的装扮,素淡的容颜,这样的人连段家的门都难进,为何皇上要选她?
想起段家,青青突然张大了眼睛,难道皇上是想用她拉拢段泓毅?因她是段泓毅的结发妻子,所以皇上便给她一个公主的身份,继而段家也不得不接纳她,然后段泓毅便是皇上名义上的女婿,这样一来,不但能很好的控制段泓毅,就连她也是要被皇上所控制了!
是这样的吗?青青自问,感觉是,又感觉好像不是!
之前不是有传言,丞相有意要与段家联姻的吗?丞相之嫡女身份岂不是高贵,给她一个公主的身份,丞相必定乐意之极,如此不但控制段泓毅还控制了丞相,岂不是更好?
想想还是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妥,可又想不起是哪里不妥,哎呀,想的她头都疼了!
“皇上,这个问题我们容后再议吧,我伤口又疼了,现在感觉全身上下都不好了!”青青说着就躺了下去,眼睛一闭,不想再说话。
皇上却甚是紧张,她难受,他也难受,转脸望向一旁候着的太医,道:“太医,还不来看看?”
“是!”太医抹了一把汗,这候了半天了,终于派上了用场。
上前一番诊治,又将大宝的伤势也查看了下,这才回禀:“青姑娘之前可是发了热?此时尚有余热,待臣开付方子,只要服用两剂药便可退热。哦,皇上,这狗的伤势挺重的,却还能自己跑回来,说明它自身毅力坚定,应该已无大碍,皮外伤养几天便好。”
这狗真是不赖,好强的生命力,太医心中说道,早在一进门看到那狗时他就想这么说了的!
皇上点头,“都退下吧,徐公公,随太医去取药。”
“遵旨!”
房中一干人等都退下,就只剩榻上躺着的青青和大宝,还有一旁坐着的皇上,气氛突然紧张起来,榻上的人儿睫毛颤抖了一下,最终决定将眼睛睁开,话还是说明白了的好!省的她一直想不明白的闹心!
“皇上,现在无人,你有什么目的还是直说吧!我这人脑子笨,不会拐弯抹角的,而且我性子急,不喜欢猜来猜去的!所以,皇上有什么就直说好了!”
皇上起身,在房中来回走动,有些话他真的不能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于是随意解释:“我说过了,我的儿女很多,却没有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委屈,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像年轻时的我,惺惺相惜,应该就是如此了。”
真的只是这样?青青蹙眉,她怎么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呢?他的女儿甚多,可是唯独没有她!难道他就缺她这么一个女儿吗?如今是她来了京城,若是当初她没来呢?难道他还会因她不是他的女儿而寻死腻活吗?
明明就是有目的的,有什么不好说呢?为了衡权?为了掌控?好!她是伸手从枕下取出一个方手帕来,手帕层层叠叠包着什么,“给,皇上,这是我答应了你的,你帮我救大宝,我给你三王爷的密信,只是密信的原件已经被三王爷的人抢了回去,这份是我抄写的,保证真实,和原件一字不差!”
她挑眉,其实做了那么多,他不都是为了这个的吗?既然他要,她给了他就是!而且这三王爷的密信,原本也就是为了递给皇上而保命用的!
皇上的脸色微变,而此时,不会有人能看出他的孤独和无奈,他手中有更多的证据,若想绊倒三王爷,他早就动手了!三王爷是太后暗中所扶持的人,在没有彻底的绊倒太后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动三王爷的!
看着她递来的密信,脸色又难看几分,她以为他是为了密信?她怀疑他对她的好不是真心的?他如此待她,恨不得将心剖出来给她,为何她就感觉不到呢?
伸手接过密信,看也没看的就将其扯碎,片片绢纸纷飞,落在房中满地。
“喂!你做什么?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你就这么糟蹋我的劳动成果啊?你说你让皇后帮我稳住三王爷,我当时特别的感动,我以为你知道三王爷的用心,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落泪,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又在眼前闪过,“我真傻!我早该明白,哪有父子会相残的?你帮他骗来密信毁之,从此我就再也没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