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万般伤心的双眸中,流淌着串串泪珠,在大家的面前却不敢露出来,转身,抹了泪,再回过头来时已是浅若梨花般的笑。
她柔声问道:“卓大哥,雅雅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喝多了。”卓少华冷漠的回了一句,那深锁的眉头,就像寒风吹过,冷的没有一丝表情。
前些时间的事,他还记得,如此便刻意的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甚至就连上次她病的严重,他也避之不肯为其医治。
喜欢一个人,要如何都好,就是再不好他也觉得是好的,反之,当他不喜欢一个人时,纵使美若天仙,那又如何?
雅雅见到安安,狠狠的揉了下眼睛,随后嘀咕道:“哎?刚才还念叨着你的,就真的把你念叨来了?真好,安安快来,快来跟卓少华说啊,你说你一直都在等着他去跟你家里提亲呢!”
“哎呦!有什么东西咬我?”
雅雅话还没说完,卓少华便私下狠狠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她吃痛,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接着就听卓少华说道:“安安已经定好了亲事,你这么胡说岂不是让她将来的夫家难堪?别以为你喝多了我就拿你没办法,敢再胡说,就把你吊起来打一顿!”
雅雅吓的缩了下脑袋,然后转头冲着安安就是一阵傻笑。
安安站在那里,搅动着手里的锦帕,咬着唇,半晌了才说道:“卓大哥,我是来给你们送喜帖的。“
她将一张大红色的折纸放在炕边上,转身离开。
“安安,你要走了?多留一会吧!”雅雅连忙喊道。
“是啊,这些时间你就要忙了,以后我们见面说话的机会也少了,你就留下跟我们说话话吧。”青青也说道。
安安为难的站在那里,回头,是卓少华一脸的冷漠,她垂下眼帘,幽幽叹道:“也好,等五月我嫁到红树村后,大家想再见一面怕是就难了。”
“红树村?怎么会定的那么远?”青青问道。
红树村,是萧家村周边最远的一个村子,中间隔着两个村子,还隔着好几座山。
安安苦笑,“男方家里给的彩礼多些,这边我爹娘就动心了,而且我年纪也不能再等,反正是要嫁,嫁给谁嫁哪里也都是一样的。”
一样吗?她再次苦笑,这红树村离的那么远,婆家自然也不会动不动就让回娘家来看,更何况,她听人说活,红树村那户人家在并非多好,好像那男人脑子还有些傻!
她想着,心里不觉为自己的命运感到迷茫,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雅雅闹腾着,终于闹腾累了睡了过去,本来一宿未睡,大家也都是提着精神熬着的。见她睡了,卓少华跳下炕,一把抱起睡熟的雅雅,“安安陪青青说说话吧,雅雅睡着了,我送她回去歇着。”
不等安安应声,他已经横抱着雅雅走出了屋子。
对着青青,安安卸下了伪装,她哭丧着脸,“青青!我不想嫁到红树村的!”
青青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是揽着她的肩,轻轻的拍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安安一连为了三个为什么,却是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些为什么!
“因为你先爱上了!因为你们的缘分不够!因为宿命的安排!”青青一连回答三个因为,她同样为安安感到不值,爱上了卓少华,她不值,既然没有缘分,她还心心相念,她不该!
然后安安是她的好友,她自然也是心疼她的!说起来不过也还是个才十六七岁的大孩子,要嫁到离家那么远的一个地方去,心里恐惧也是自然的。
安安怔了一下,回抱住青青,将自己的脸埋在青青的肩颈上,她双目紧闭,努力的不让眼泪流出,可最终,泪水还是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了出来。
青青安慰一番,知道她心里难过,就说着各样的话来宽慰讨好,“安安,好了,开心点,我和雅雅昨天去镇上给你买了最好看的布料,我要亲手给你做一件嫁衣送你当贺礼!你快来看看,要是不喜欢,现在换还来得及呢!”
打开柜子,里面聆郎满目,格式各样的布料很多,青青挑的是一块鲜红的绸缎,那布料摸起来手感特别的好,安安看在眼里也是喜欢的紧,两人选着布料,聊着那嫁衣的样式,渐渐的也就忘了之前的不快。
那一套套的首饰也拿出来供安安挑选,安安虽然不好意思,却也抵不过青青的热情,而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很多时候到也不是那么生分的。
入眼的有一套珍珠项链和额饰,安安看着挺是喜欢,那原本是雅雅挑来给青青的,青青见安安喜欢,也就答应送了她,待到添香时,连同嫁衣一同给她送去。
两人聊了一会,外面天渐暗,安安说要回了,回去前她想去看雅雅一眼。
“去吧,那我就不去了,昨天夜里没睡好,今天想早点睡,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就行了。”青青咋可能看不出?安安不过就是想再去看卓少华一眼!
少女怀春总是美好的,即将远嫁的安安仍是心存最后的一丝希望,那种未见君子忧心忡忡的心思她也明白,就像是她思念段泓毅一样,她也不好阻止安安,望着安安的背影,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
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情窦初开,顾影自怜,那种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就如此刻的安安一般,她站在门前,偷偷往里望。
屋内淡淡烛光点燃,怜惜的眼神眷恋的停留在炕上那一抹纤瘦的身影上,突然感到门外来人的气息,他脸色一紧,竖眉瞪眼的,五官跟着也挪了位置,想也不想就低头就印在了炕上那张睡熟了的脸上。
安安看的真切,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在做什么?他……在亲雅雅?
双手无力的垂下,双目紧闭,两道秀眉拧在了一起,她咬着牙关,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终于,还是忍不下了,眼角渐渐渗出了晶莹的泪珠,她黯然神伤,掀开门帘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如果换做了我是她,你也会这么对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