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时.王翦换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等到太阳完全落下.王翦便避开众人的视线.悄悄在赵国士兵换班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下來.
时间悄悄流逝.眼看着就要到子时.赵国那一班守卫也逐渐露出几分疲态.等着下一班士兵來和自己换班.王翦躲在暗处就像一只等待许久的狼.紧紧盯着.不放过一处.
不多时.夜已经黑透了.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将整个邯郸城笼罩起來.连一颗星星都见不到.暗处的王翦隐约听到不远处传來一队人的脚步声.王翦屏住呼吸.凝神静气.听这脚步声.一定是那些前來换班的守卫们.不出王翦所料.不多时就见一只十几人的赵军小队从前面踏步而过.王翦瞅准时机.蹭一下矫健地从暗处露出身子.以迅雷之势就将那队尾一人扯了过來.还未等那人反应.便被一剑封喉.
王翦连忙将那士兵的衣服扒下來.套在自己身上.装成赵国士兵混在里面进了赵国大牢.
一路上王翦低着头.跟在队列的最后面.悄悄观察着里面的环境.整个队伍穿过一大片空地.从整座牢房的北面进去.又绕了好几个拐角.才在一处狭窄的通道内停下.王翦借着光有些紧张的往里面瞧着.便瞧见一个有些瘦小的身形背对着牢门.端端的坐在那里.王翦的脑袋里顿时轰隆一下.那就是梓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梓笙.也是自己亲手将她送进这里的念卿.
“你们四个留在门口.你们两个守在这通道处.”突然一声.王翦就听到那领队的士兵指着自己前面的人吩咐道.王翦连忙收了神.将脑袋压的更低.生怕自己被那人认出來.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给我守在那牢门口.都给我精神点.若是被将军知道了.咱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那领队指着王翦和另一名士兵恶狠狠地说道.说完还不忘紧了紧自己腰间的钥匙.王翦默不作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领队吩咐完.这些士兵便都找了自己的位置.站定之后.原來位置上的士兵才敢离开.王翦也按照吩咐小心翼翼的走到牢门口.一面忍不住多看梓笙几眼.担心她有沒有受伤.又担心她会不会突然犯了寒毒之症.另一面王翦又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留意着身边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两班人马交接完.王翦就站在牢门的外侧.掐算好时间.估摸着刚出去的那队人应该已经走出去很远了.王翦四下打量着这些士兵.似乎每一个人都带着极高的警惕.拿着钥匙的那个领队更是來來回回的不断巡视着.王翦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沒有.
牢房内的梓笙丝毫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身后正是王翦.只是一个人端端的坐在案几旁.想些旧人.想些往事
牢门外的王翦看着外面的天色.又回头看着牢房内的梓笙.握着青铜剑的右手不断收紧.
在案几前坐累了的梓笙本想起身回到床褥上.可刚起身就听见牢门外的士兵冲她大声喊道:“别动.将你手里的东西交出來.”
梓笙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心想自己也沒有藏什么东西.便满脸疑惑的看着牢门外的士兵.这一抬头.梓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喊道:“王”.可刚一出声.梓笙就反应过來.连忙捂住嘴.让自己镇定下來.
牢里的其他守卫听见王翦这一声也纷纷往这边看.领队的那人见情况不对.也连忙走过來.大声问道:“发生何事.”
“回大人.小人看这秦国俘虏鬼鬼祟祟的.好像藏了什么东西.”王翦将头深深一埋.拱手说道.
那领队的一听.凑到牢门前.指着梓笙说道:“你过來.我看看你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梓笙一愣.用余光看了看王翦.王翦冲着梓笙微微点点头.梓笙明白王翦的意思.便走到那领队跟前.轻声说道:“将军.念卿在这牢里也呆了一段时日了.哪有”
梓笙话还沒说完.就见那领队的喉咙处一道红色的印子.瞬间就倒在地上.身后的王翦迅速的拿了钥匙揣进自己的内衫里.
旁边守卫的士兵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來连忙拔出腰间佩剑.一边高声喊道:“有人劫狱.”.一边提着剑就冲王翦杀过來.
王翦丝毫不慌.剑法狠戾.招招都刺在赵国士兵的要害.不多时就将刚才这一班人给解决了.王翦扫了一眼倒地的士兵.确定沒事以后.连忙从怀里掏出钥匙去开门.可刚一摸到铁链.就听梓笙大喊:“小心后面.”
王翦机警的一回身.就见足足有三十几人将自己围在里面.王翦将身子紧紧倚在牢门上.警觉地看着这三十多人.小声地对梓笙说道:“到里面去.别看.”
“那你怎么办.”梓笙担心的问道.
“放心.”王翦轻声说完.梓笙就见他身子一低.长臂一挥.前面的赵国士兵一声惨叫.身子就倒了下去.梓笙见状连连往牢房里面退去.按照王翦所说的背过了身去.只能听见一声声惨叫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却都是那天平阳城里的惨状.
王翦越过前面那些倒下的士兵.手握着青铜剑.平日里脸上的儒雅温和丝毫不见.眉间满是骇人的杀气和愤怒.一众赵国士兵见状.心中也有几分害怕.拿剑的手也有几分颤抖.王翦丝毫不留情面.任凭血迹溅到身上.溅到脸上.手上的剑都丝毫不动.步步致命.招招封喉.沒出半个时辰.那三十几个士兵便全都沒了性命.
梓笙听见刀剑声渐渐停止.慢慢回过身想要看看王翦有沒有受伤.刚一转身.梓笙就觉得被人用力一扯.扯进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梓笙还沒反应过來.就听王翦带着沙哑的声音不断地说道:“梓笙.对不起.对不起”
王翦紧紧抱着梓笙.喉间的哽咽越來越重.那一声声“对不起”就像细雨一般砸在梓笙心头.
梓笙鼻头一酸.颤抖的伸出手环住王翦的腰.这一刻.自己还怎么隐瞒.面对着这样为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的王翦.自己又怎么能隐瞒..
梓笙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王翦紧紧抱着梓笙.低声说道:“我认得你的笔迹”
听到这的梓笙收紧了环在王翦腰上的手.拼命地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王翦拍了拍梓笙的头.轻声说道:“梓笙.我们还是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嗯.”梓笙轻点了头.看着王翦应声说道.
王翦微笑着看了看梓笙.牵起梓笙的手就往大牢外走去.即使他有太多想问的.有太多想知道的.可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先带着她离开这里.
二人跨出牢房.连忙往外跑.却沒料到刚一出牢门.周围的墙壁里纷纷飞出锋利的箭头.就像措手不及的倾盆大雨.王翦本能的将梓笙牢牢护在身后.不断地挥动着青铜剑來抵挡飞出來的箭头.二人沒想到.这赵国牢房内竟还有这么一层机关.
墙壁里的箭头飞速的往外射.王翦拼了全力护着梓笙.不断地将向自己飞來的箭头轮番打掉.一波又一波.一轮又一轮.王翦的右手臂早已经沒了知觉.只是惯性的挥动着.左手却一直将梓笙护在自己身边.半点都沒让梓笙伤到.
好一会.墙壁里的箭头终于止住.王翦像被人瞬间抽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用青铜剑拄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梓笙带着眼泪连忙问道:“王翦.你有沒有受伤.有沒有受伤.”
王翦累极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我沒事.梓笙你可有伤到.”
“我沒事.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我们快走.”听到梓笙说沒事.王翦放心的点点头.用力撑起身子.咬紧牙关吩咐道:“梓笙.跟紧我.”
走在前面的王翦.紧紧皱着眉.额上不断有冷汗渗出.王翦瞟了一眼自己的左臂.两支箭头深深打进胳膊里.鲜血不断地往外渗.王翦咬了咬牙.又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梓笙.好看的仰月唇微微扬起.不想让梓笙知道自己受了伤.
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放亮.王翦带着梓笙绕过那几个拐角便出了赵国大牢的牢门.本想着只要再走过前面这片空地便可以将梓笙安全的救出來.可二人万万沒想到.那片空地上竟还有一人横刀跨马的拦在那里.
梓笙担忧的看了看王翦.王翦却摇摇头示意梓笙让她放心.梓笙也只好点点头.默默跟在王翦身后.天色本就有些暗.王翦右手紧紧握着青铜剑.小心的靠近那人.
眼看着离那人还有不到百十來米.梓笙这才看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李牧.梓笙一把扯住王翦.小声说道:“王翦.小心.此人正是李牧.”
听到此人乃是李牧.王翦心中一惊.上下打量了李牧一番.握紧手里的剑.对梓笙说道:“梓笙.你先站在这.不要过來.”
王翦说完.拿着青铜剑.面色平和的慢慢走到李牧跟前.双手抱拳.开口说道:“素闻李牧将军威名.今日一见.实乃荣幸.”
李牧见状.笑了笑.翻身下了马.抱拳回礼说道:“若是李牧沒猜错.能有如此胆量只身來我赵国劫人.除了秦将王翦.这天下怕是沒有第二个人了.”
王翦也不隐瞒.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正是.李将军好眼力.”
李牧看了看王翦身后的梓笙.故意问道:“不知王将军擅闯我赵国大牢.又灭了我这所有赵军.意欲何为啊.”
“王翦不为其他.只为救我秦将念卿.”
“这念卿乃是我李牧从战场上抓回來的.如今乃是我赵国的俘虏.而非你秦军之将.若是想带走.还要问过我手里的剑答应不答应.”李牧说着.唰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了佩剑.光亮的剑身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明晃晃的白光.
后面的梓笙看的心急.她知道李牧的武力远在王翦之上.若是王翦沒有刚才那一番战斗.还勉强可以和李牧打个平手.可是看到方才王翦脸上的疲倦.梓笙的心瞬间纠到一起.
王翦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李牧手里的剑.正是传说中的飞虹剑.削铁如泥.快若闪电.王翦微微皱了眉.左臂上的疼痛越发的厉害.可是眼下.除了拼死一搏.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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