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连续几日,经过老者的调养,无面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
这一日,无面一个人坐在门前的一块巨石上,抬头看着天空,面容有些呆滞,双眼中有着迷茫。
他记不得自己是谁,他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到何处去。
每每当他去回忆之时,一阵阵巨疼便会从脑海传来,让无面不得不停下思绪。
无面只知道自己是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他的一生仿佛就是一个无。与老者给他取的名字一样,无!
〝无!!!〞一道声音从无面的身后传来。
无面听到声音,转过头向身后看去,只见老者手握一根烟杆,拿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口烟雾随着老者的呼吸被吐出,形成一圈白色的烟雾把老者包裹住。
老者缓步向无面走来,犹如鬼魅一般,眨眼间便已来到无面身前。
〝无!!〞老者看着无面再次叫道。
这一声无,如同洪钟一样,响彻在无面的脑海中,让迷茫的他稍微清醒了少许。
老者看着一脸懵懂的无面,停顿了片刻,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这才开口说道,〝无!拜我为师,跟我学武可好?!〞
对于老者的话,无面没有回答,并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拜老者为师与跟老者学武这几个词,无面并不懂其中的意思,可又见老者一副急切的神色,无面不知道怎么的,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见无面点头同意,老者犹如得到玩具的孩子似的,笑的无比灿烂。只不过老者灿烂的笑容,在无面的眼中却是无比的渗人。
〝好,好,好,先磕三个头,算作拜师礼!〞老者说完一副期待的看着无面。
〝磕头?!〞无面在脑中想了一下,还是得不到这两个字的答案,索幸不言也不语的盯着老者,摆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啪!〞老者轻轻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为自己的得意忘形感到一丝羞愧。
早在几天前,老者便从无面的行为话语中得出结论,无面是个失去记忆的人,而且还是失去的非常彻底,基本上连与人对话也差不多忘记了。
就像方才一样,老者可能说好几句话,无面一句也不回。并不是无面不想开口,而是无面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开口了不知道用什么词。
〝算了!算了!〞老者带着几分无奈开口道。
〝不过。〞老者双眼盯着无面,脸上无奈的表情一变,换成一副非常严肃的神情。
老者突然的变脸,让原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的无面更加的疑惑了!
〝接下来的你要记好!老夫乃是道源宗外宗弟子,因俢行资质太差,被赶出道源宗。老夫自从被赶出道源宗后,便一直在尘世中流连,后因大彻大悟领悟一招枪法,并命名为[红尘断]。
〝徒儿看好了!〞老者大喝一声,手中烟杆作一杆长枪状,双腿微微弯曲,眼中神色一变,犹如看破俗尘凡世一般,手中烟杆慢慢向前递出。
这一瞬间,老者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他的身体周围包裹着一种看透红尘的悲意,就连一旁看着的无面也从心底感到一丝悲伤,这是看透红尘万物,斩却红尘时所留下的一股悲境。
无面记忆的一块碎片,仿佛被这股悲意同化了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一个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当无面想要去看女子的容颜时,脑海中却是空空如也。
一枪刺出后,老者将烟杆收回,而那一股悲凉之意,也在老者站立身形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好了吗?〞老者站好后朝无面看去。
无面呆呆的看着老者,眼角处两粒泪珠从眼眶流出,顺着他脸颊流下,滴落在他的衣袖上。而无面却毫察觉,双眼中尽是迷离。
〝唉!〞老者轻叹一声,看着此时如此模样的无面,双眼中露出一丝回忆,〝红尘缘-舞风乱,梦醒时-挥剑断!〞
老者的话语缭绕在无面耳边,让他一瞬间从这种迷离的状态脱离出了。
老者或许是兴趣有些低迷,伸进怀中摸出一本破旧的黄纸书,随手便递开了无面。
〝先去围着这座大山跑十天,十天后再拿着这本书来找我!〞老者心不在焉的朝,无面身后的一座大山指了一指,便不再管他转身向远处走去。
老者走的方向不是茅草屋,而是相反的方向,可见这一次教学对于他的感触还是非常大的。
无面看了眼老者远去的方向,将其牢牢记在心中,随后便转过身向老者指向的大山跑去。
无面眼中没有疑惑,没有不解!只因为老者这么说了,那他便按照所说的去做。
黄昏下,一个红发少年围绕着一座大山缓缓跑着,少年踹着粗气,脸上满是灰尘与红印。
这是无面刚开始跑,没有注意地形,不小心摔倒而留下的,还有几处藏在衣服下没有看到。
无面眼中没有坚定,没有迷茫。高强度的运动,让他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只能放空一切,凭着一股蛮劲在跑。
老者没有说过无面要跑几圈,无面也不会去想自己要跑几圈,只是老者说了,围着这座大山跑,那么无面便一直跑。
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自己不能再跑,一直跑到日落西山!
太阳慢慢落下,天色渐渐暗起,黑夜中,无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山道上一步一步跑着,肚子中传来一声一声〝咕噜咕噜〞的鸣叫声。
扑通一道声响传来,无面脚下一无力,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一阵阵疲惫与饥饿从身体各传来,很不幸的!无面就此晕了过去。
在无面晕过去没有多久,一道沧老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他的身边。
唉老者看着晕到在地的无面,脸上尽是无奈之色,浑浊的双眼闪现一丝柔和,〝傻!!!!〞老者本想说些什么,到嘴边却只剩一个傻字。
老者向茅屋走去,当回来之时,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篮子中是几个馒头和一盆咸菜,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条棉被。
老者走上前将竹篮放在无面身旁,拖着棉被将无面盖好后,再次轻叹一声,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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