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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滑而又恶心的液体,包裹在我的舌头上,还带着一股冲天的酸气,刺激的我几乎睁不开双眼。这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肚子里搅动,使得我的身躯做出了更大的反应,将那一团又一团的白虫,吐在了地板上。
身边几个人都震惊的看着我,更有人被这暴力的场景恶心到了,捂着嘴蹲在了一边。但是,和他们相比,我的感觉却更深一层。那不仅是肉体上的惊悚,还有精神上的摧残。如今回想起来,我依然会觉得胃疼。那种感觉,就像是生吃了一只鱿鱼一样,能明显感觉从口腔到食道,然后再到胃囊,都带着一种活物挣扎的蠕动感。只不过,这一次的顺序,是被颠倒过来了。
连续的呕吐,让我感到虚脱。耳边响着几个人的唏嘘声,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他们解释了,只能后悔自己吃下了不该吃的东西。当我看到那些长在巨虫上面的蜈蚣,看到那一个个像是卵一样的脓包时,我早就应该想到那酸虫肉究竟是什么。
从大口的呕吐,到发出痛苦的干呕,我感到浑身疲惫。就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马拉松长跑一般,每一块肌肉,都带着一股难以忍受的酸痛,带着虚脱,让我的眼前又开始发黑。而我也没有争气,还未来得及开口和他们打一声招呼,便又失去了意识。
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们,而他们也一定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我。但是,我们却没有这个机会,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这十个生龙活虎的面孔。因为,就在我下一次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被人装在了一个牢实的物资箱内,就如同是一具想要被拼命藏起来的尸体一般。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担心我已经被那蜈蚣所寄生,担心我伤害他们,打算将我彻底隔离起来?想到这里,我就变得无比紧张,马上张开口呼救、大喊。可是,喊了好几声,也努力尝试着去舒展身躯,震动箱子,却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狭小的封闭空间,让我的身躯被迫蜷缩到了一起,异常难受。我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把我丢弃在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让我又变成了孤独的一个人。可恶!我心底暗自骂着,勉强移动手臂,开始摸索箱子的缝隙。
这种装物资的箱子,是通过两个密码锁,从外侧锁起来的。如果不知道密码,就必须要依靠暴力手段,才能将它打开。但是,如果是从里面,也许不用过于暴力的方式,也能打开这个箱子。因为两个密码锁,是分别用四颗螺丝固定住的。只要能拧下螺丝,箱子也自然能够打开。
理论上讲似乎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实际行动起来却困难重重。螺丝的紧密程度,根本不像是该有的“国产货”,完全超过了我的想象。而我又没有相应的工具,只能用指甲,去一点一点的扣。不到一会儿,指甲就开始变得疼痛,变得松动。我知道手指已经破了,但是我却不能停下,硬是将其中一个锁,连同我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盖一起,卸了下来,才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时间,一股酸臭的霉腐之味,透过敞开的缝隙,扑了进来,让我只觉得精神一振,被呛得咳出了声。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光景,我已经想象到了那味道的来源。或者说,也许那正是我所预见到的场景,我被他们作为一位“感染者”抛弃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顶开了物资箱,像是一个“阿拉丁的灯神”一样,从那条变形的缝隙中挤了出来。可是,并没有人在外面等待着向我许愿,也不可能有人向我许愿。因为陪伴我的,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和糟糕的空气。又是这样的情形吗?我回想到了在“一环”中求生的痛苦经历,回想到了那个曾经被我虚构出来,一道挣扎的杜伦宇。这一次,我又有可能看到谁呢?
不,我不能总是祈求别人的帮助。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初入茅庐的新兵,对于这个疯狂的黑暗世界,既感到陌生,又感到害怕。如今已经经历过许多生死离别的我,早已脱胎换骨,早已不再是那个践踏着别人尸体而痛哭流涕人了。我必须要坚挺的走下去,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漆黑,我也必须要想办法活下去!
黑暗无法阻止我,只要我还能爬动;恐惧不能致盲我,只要我还能听到;可怕的预感更不能制止我,只要我还可以呐喊。我慢慢地爬了起来,尽可能的站了起来,再次迈开那一瘸一拐的腿,迈开我犹豫许久,而下定决心的步伐。
“啊!”一个趔趄,我刚刚迈出去的左脚似乎踢到了什么,使得脚腕上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是什么在阻挡我的前进?我抱着这样的疑问,蹲下了身子,轻轻用手摸着地面,好似摸到了一丝带着湿润的水泥。我凭借着刚才的感觉,慢慢的探索着五指,终于碰到了一个有些柔软,却冰凉的东西。瞬间,我只觉得头皮一凉,闪电般的缩回了手臂。那种触感,竟然异常的熟悉。
我咽下了一口唾液,屏气凝神,带着异常紧张的心情,又慢慢的摸了过去。又一次触碰到了那个东西,带着一点柔软的触感,却无比的冰凉,就像是摸到了一块刚刚解冻的豆腐一般。潜意识不断地告诉着我,不要再摸索下去了。但是,我不能就此退缩,因为我不久前才下定了决心,无论前方阻挡我的是什么,我都一定要跨过去。
不要担心,叶廷。我鼓励着自己,使得伸出的双手如同是一个色狼的魔爪一般,缠上了那个东西。但作为这勇敢的代价,我也摸到了两个凹陷的窟窿,更是摸到了窟窿下方那凹凸有致的外形,顿时明白了那是个什么,只觉得心头一紧,浑身发冷,再也忍受不住这股突然袭向心口的恐惧感,疯狂的朝后爬去。
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我,因为失去了视觉,变得更加敏感,更加脆弱。虽然我能辨识出来,那是一个人类的头颅,但是我却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那黑暗的前方,会不会还有着更加残忍的可能。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想象力,也正因为经历的太多,使得曾经所看到、所听到的各种可能,在这时候如同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入了我的脑海,让我变得异常焦虑。疯狂的呼吸,让我觉得胸口开始发痛,我的头则变得异常沉重,就像是一个换了哮喘的病人一样,仿佛是要把整个世界的氧气吸干。
我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使劲劝说着自己,要冷静下来。但身躯却不听我的使唤,让我渐渐产生了不能自已的奇怪行为。四肢如同是着了魔一般,开始微微的舞动起来,唯独那颗大脑,还在清醒着。这不是我的身躯,这绝对不是!我为什么不能控制它?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咬着牙,强迫着自己的肌肉放松下来。可是越是如此,我的行为越是激动,甚至我渐渐发现自己似乎是在抽搐。
可恶!难道是我中毒了?突然,我挥舞的手碰到了一个小小的东西,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金属声。我如同是找到了希望一般,用力一扑,将那个东西抱进了手掌中。对于它,我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一个手电筒,一个能给我光明,让我摆脱黑暗的神器。而它,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为我点亮了一束神圣之光。
但是,就在那光束照出去的一瞬间,我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发生了一阵剧烈的动荡,我的身躯才终于恢复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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