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谈着,突然下人来报:薛昭容求见。
微微一怔,月湖看向沈涣栀,颇有请示的意思。然而沈涣栀却似无事一般,笑笑:“叫她进来吧。”星河冷哼了一声:“只怕来者不善,没见娘娘回宫之日她是怎么个作态!”
“即使心里是不愿的,面子上也总要摆出来。薛家是书香门第,薛家的女儿自然也知书达理,不会给我们留下话柄的。瞧,如今可不是来做样子了?”月湖讽道。
没有理会她二人的嘲讽怒意,沈涣栀只道:“传吧。”
说完又笑着对月湖解释:“太摆架子总归不好。”
月湖正要辩解间,只见一声细碎而清丽的声音传来:“好妹妹,不要怪我贺喜来迟。”
一笑倾世,沈涣栀掩嘴:“可不,人家是来贺喜的,论理,哪儿敢轰人走呢?”星河月湖也不再言语,只好行了礼去倒茶。
脚步声越来越近,再就是听见了星河月湖与薛昭容迎面撞上时的请安声,在看到这个女子也不禁目光一滞。
她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成高髻,显得利落而干净。身上穿的是中规中矩的湖蓝色绣白鹭长裙,耳边的翡翠耳环更为她容颜填了分柔和之色。
江南一行数月,她却更显风韵了。不知道这几个月她是怎么过来的,总归是气色愈佳,人也更精神了,果然了,太后荐来的人是不会差的,一点儿没有争风吃醋的小家子气。
又或者说,她本与沈涣栀一样,背负家族使命入宫,无意帝王恩宠。
“臣妾参见昭仪娘娘。”薛昭容福身,比那一日要顺畅自然了许多,可见她心里也是下了功夫的,才肯在原本地位比她低许多的沈涣栀面前俯首称臣。
她这一声倒叫出了沈涣栀的许多感慨。从前总是她跪,跪皇帝,跪贵妃,跪昭容,跪婕妤。如今,不想也有人跪在她面前,叫一声娘娘。
可见,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话不差。
笑着扶薛昭容起身:“姐姐快起,姐姐何苦这样,倒臊得我不好意思。你我姐妹,何当这样客气?”薛昭容也笑着入座:“宫中规矩总是要有的。”
“姐姐今日可是有要事?”薛昭容一拍额头,笑道:“瞧我,差点忘了大事。原是来贺妹妹晋升昭仪之喜的,妹妹若不提醒,这话不说差了礼数不要紧,只怕伤了我们的姐妹情分。”
她“姐妹情分”言语一出,沈涣栀也有一小刻哑然,她们原是不相识的,更没说上过几句话,这叫得未免太亲近了些。不是狗急跳墙想要搭上她这艘快船,就是有事相求了。
只是,这近乎套得也未免太刻意了。
“姐姐说的正是。”也只好笑着应了。
薛昭容却从怀中掏出东西来。
“妹妹大喜,姐姐也没什么可以送的,便只有这一串香珠,想着妹妹可能好这些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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