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于归舟率先挥剑杀向无障,这正是他表现和证明自己的时候,上来便是一记‘飞瀑升龙’,整条龙的虚影几乎要完全显露出来,气势磅礴。
面对于归舟暴涨的杀招,无障只是侧身一躲,恰巧避过那龙头的锋芒,伸出修长的手指,向于归舟的手腕抓去。
于归舟收势不住,手腕当即被抓个正着,立感手上的真气全无,长剑脱手,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飞去。
无障飞起一脚,‘咚……’正好踹中于归舟的后腰,隐隐听到骨裂之声,只见于归舟整个人飞了出去,‘轰……’剑撞到墙壁上,于归舟的人也跟着撞到了墙上。
这时,卫子游的剑到了无障身前,使出同样的招式,只是比于归舟使出的少了气势,却多了沉稳,他在于归舟出手后,他便出了手。
无障刚踹飞于归舟,身体向后倾斜,整个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剑光从他的上方呼啸闪过,与此同时,无障脚尖飞起,挑向卫子游执剑的手腕,看似不快,却躲闪不及,当即挑中。
卫子游的手腕传来一阵酸麻,长剑脱手飞出,好在他留了余地,身体翻转,闪出无障的攻击范围。
‘让我来!’临崖子大喝一声,人已到无障身前,剑锋呼啸,使出一记,‘排云倒海’,他的修为也已是散仙巅峰的境界,距离成仙只差一步,这一招,真是剑构成的云,剑组成的海,气势恢宏。
无障的身影在重重剑影中也变得虚幻起来,临崖子攻完这一招,无障已绕到了临崖子的身后,恰好有个石块击中临崖子后心,只听‘砰……’的一声,临崖子浑身一震,向前冲了十多步,险些摔倒。
若说无障击退于归舟、卫子游还在意料之中,可击退临崖子,就不得不令人惊惧了,而且无障还是在重伤之下,并未用全力,便轻易破了招式,好似清楚那招式的弱点,这等实力令人生畏。
飞涧的身影动了,‘飞流’也跟着动了,剑影和人影合为一道光,如一道闪电,击向无障,“破了老夫这一剑!”
这一剑看似简单的一刺,没有任何招式,却是非同小可,无招如何来破,无招可以随心所欲,瞬息万变,这是气与意的融合,剑法已经是入‘道’的境界。
修习剑法都是由简入繁,再由繁入简,虽是同一个‘简’字,却是云泥之别,前者只是入门的基础,后者追求的是将有形化为无形,有法化为无法,应时而变,顺势而为,追求实效性。
飞涧清楚无障的能力,可以识破招式的弱点,是以,使出这一剑便是让无障看不出他的招式来。
不过,他的这一剑确实是无招,很难变化,因为他看到无障的身影没有动,没有动便不明动向,不明动向便无法使出相应的招式来。
飞涧清楚无障必定会移动,不然必定会被这一剑刺中,但也清楚这一剑必然刺不中,无障必然会在最后一刻躲过,若是变招,无障会根据变化的招式来躲避。
在这一刻,飞涧脑中犹豫,身体承受着不小的损伤,体内真气暴涨无处倾泻,对于他这样的散仙巅峰强者,这是严重的错误。
最后关头,飞涧横下心来,将全身真气倾泻在飞流之上,直刺无障的胸口。
而当他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无障的身影动了,身体向下一蹲,一条修长的腿,伸了出来。
飞涧的剑已全力发出,收势不住,脚下正迎向无障伸出的腿,情急之下,脚尖一点,整个人向上掠出。
向下一看,气个半死,无障只是蹲下来做做样子,根本没有出脚,但飞涧此刻已冒出冷汗。
这些过程只是一瞬间,不知内情的人觉得莫名其妙,飞涧这一剑虎头蛇尾,怎能使出如此粗劣的一剑。
无障直起身来,朗声道:“这一剑是你的心境乱了,不攻自破。”
飞涧落地之后,狠狠瞪向无障,这小子可怕之处不止是修为,而是有着一双可以洞穿对手内心的眼睛,今日若除不掉,日后他们只能等死了。
“还我师弟命来!”白浩天忍不住了,挥起刚获得的齐岳剑,划出一道冷光,劈向无障。
无障见白浩天挥剑劈来,侧身躲开,“先前没机会说,难道大师兄也相信师弟是凶魔。”
白浩天如遭电掣,立刻僵住身体,“师弟!”听到这声音他更加难以确信了,若不是小师弟,又怎会在他与丹瀑的比试时帮助他呢。
“别听它的蛊惑,这凶魔有着令师弟生前的记忆,狡猾的很,切莫被它骗了!”飞涧从无障身后一跃而起,使出一记‘飞瀑升龙’,‘吼……’一条雾龙咆哮向无障扑去,快到了极致,气势要比前几日所见更胜一筹。
这一招显然没有估计到会误伤他人,那雾龙已将白浩天也一同罩在其内,无障快速向仍在迟疑的白浩天推了一掌,将其推开,手中赫然出现那把九黎苗刀,乌光一闪,凛凛刀意倾泻而出,瞬间便与雾龙交织在一起,发出雷鸣般的碰撞。
无障的身体受到强烈的震动,身体从光芒中向后划出,那些尚没愈合的伤口登时流出鲜血。
另一边,飞涧双耳边的两缕发丝被切断,‘砰……’身后的墙壁左右各有一处长长的刀痕,心有余悸,这小子的刀意竟比当年的平清觉还要强,更胜他的弟子逐浪。
“九黎苗刀!”有人惊呼出声,这苗刀可是被那上仙带走,怎会又跑到他的手中,而且刀的魔性非常强,就连逆天教的那些强者都拔不出,他怎能驾驭。
“既然你能握住这把刀,还不承认是那凶魔吗?”云梦沉声问道。
无障孤身而立道:“唯有魂识足够强大且心念坚定之人,方能握住这把刀,请大师一试!”随手将刀飞出,插落在室利防身前。
室利防打量苗刀片刻,伸手握住刀柄,在众人的注视中,面色微微一变,道:“魔性的确很强!”提起苗刀在手,“先生说的不假,唯有心念坚定才能驾驭这魔性,否则便会遭到反噬,这不能说明先生就是凶魔。”转为双手擎刀,递向云梦。
见到室利防提着苗刀,说出这话,众人皆是惊讶,“难道果真如此?”
云梦接过苗刀,一股强大的魔性迅速电遍全身,神魂都受到强烈的震荡,当即动用魂识来抵抗,不过他很快便放弃了,将苗刀丢落在地,已是汗水满面。
“难道说云真人心念不坚?”飞涧冷声道,其他人也不相信无障所说。
无障语气沉稳道:“云真人之所以丢下此刀,是因他不想承受那种魔性的侵蚀,并不是因为握不住。”言外之意,是因云梦的魂识还不够强大。
“老夫看你是穷途末路,又想使诈了!”飞涧转向云梦道:“他现在身受重伤,支撑不了太久,若不趁此机会除掉,后患无穷。”
无障道:“飞涧真人何必一口咬定我是凶魔,非要置李某于死地呢,难道真人是反秦余孽不成?”
飞涧冷哼道:“少拿秦国来威胁我们,你这凶魔杀了那么多人,今天即便跪下来求我,老夫也不会心软!”
无障朗声道:“之前杀的那些人都应该死,而诸位我无心伤害,但若苦苦相逼的话,我也绝不会退缩!”手掌一伸,苗刀落回手中。
临崖子道:“只要你不退缩就好办,看剑!”挥剑向无障杀去。
他这一动,飞涧也跟着动了,喊道:“我们一起上,逼他现出真身!”
此语一落,于归舟、卫子游、丹瀑也跟着杀了上去,云梦叹了一口气,也冲上前去。
六人齐上,施展绝学,密不透风的剑影将无障围在当中,金属鸣响之声铿锵不绝,真气层层叠撞。
无障的身影几乎处于虚幻的状态,面对六人的围攻,得不到一刻的喘息,他在与彭泽一战中内脏受损严重,体力尚未恢复,之所以冒险来此,是想在这些人面前证明他不是凶魔,可他发现这很难,这些人根本不听解释。
若是动用魂力倒是可以击败这些人,但这些人没见过魂力,很容易被误认为是魔力,那时更说不清楚,更何况,若是传出去,难保天界不会知晓。
碧霞看向室利防,略有担忧之声,道:“大师认为他是不是凶魔?”
室利防双手合十道:“在他杀叶一的时候,他的杀心很重,而此刻他并无杀意,以贫僧来看,先生的魂识纯正,并未受到魔性的侵蚀,此刻还看不出。”
碧霞听到此话,微微露出喜色,继续问道:“大师何时才能看出?”
室利防眯着眼睛道:“不好说,也许只有在危机时刻才能见本性。”
碧霞缓缓拔出凌绝剑,目光充满期待,飞身而起,脚踏莲花,掠向无障,她不相信无障还活着,她很希望这是奇迹。
无障感知到碧霞挥剑刺来,心道:“难道元君也不相信我!”若是连元君都不相信她是无障,那这些人也就无人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