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心知今天难逃一死,狠下心来,杏目圆睁,瞪着青阳怒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青阳冷笑道:“那就试试看!”缓缓走到白浩天面前,剑抽了出来,对准白浩天怒视的眼睛,“你说不说?”
夏可心眼见着白浩天要被青阳折磨,无能为力,痛哭道:“大师兄,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受苦。”
白浩天狠狠道:“你要杀就杀,威胁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
青阳笑道:“我只要我想要的东西,若是交出来,我会放了你们这一对,如若你们交不出来,我只有慢慢折磨你们,快说出在哪里,无障去了哪里?”
白浩天冷笑道:“就算我们知道,岂能告诉你这阴险之人,你以为我们都怕死不成。”
青阳道:“看来你们真的是不知道,那只有杀了你们,我自己去找了。”剑身一晃,‘噗’的一声,刺入白浩天的右肩,挑断了他的经脉,白浩天立觉右臂疼痛难忍,但他没吭声,鲜血将衣衫染红,汗立刻从额头流了下来。
夏可心哭喊道:“住手!”
青阳道:“你想说了?”
夏可心道:“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就一剑杀了我们,别折磨了。”
青阳看着两人的神情,很有可能真是不知道,心道:“难道玄青没来得及交代就死了,而石光磊问不出,只能选择逃跑,他从哪里跑的呢,那个无障又去了哪里。”
青阳收回长剑,又开始飞快的思考,慢慢的走到了后窗,向山下望去,忽然间,他发现了一条绳子,一端绑在了窗台下的木栏上,另一端没入到了万丈深渊,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青阳忙喊了一句,“看住他们!”飞身跃了出去,抓住绳子,迅速沿着绳子向山崖下落,他隐隐的感觉到,从这里逃脱的是无障,应该不会逃的太远,山崖倒倾,光秃秃没有一颗植物,当他滑下十多丈,越过一个凸起的岩石时,他忽然发现他中计了,因为那绳子已经到尽头,下面仍是不见底的深渊。
猛然抬头,发现上方十丈高,距离绳子一丈远,另一块凸起的岩石下躲着一个人,那个人双手抓在岩石缝中,吊在岩石下,口中衔着剑,正是无障。
无障奋力的向绳子的位置攀爬回去,青阳眼见不好,抓住绳子,脚登在岩石上,迅速的向上升。
眼见青阳就要上来了,无障奋力的一跃,如同在苍岩山悬崖上的那一跃,不过这次他抓到了绳子,单手握住长剑,拼力斩向下端的绳子,第一剑没斩断,再起一剑,这时青阳距离无障身下不足一丈,能感觉到他那凶狠的目光,不过很快又变成了恐惧,绳子断了,青阳抓着绳头,向山崖下坠落,他没有呼叫,也许他可能知道,呼叫也来不及了。
无障看着青阳坠了下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已经再无力气。
他在玄青的屋内,擦干血迹之后,依然不能下山,而青阳也必然会再回来搜寻,他知道暗室里有条绳子,但只有十丈多长,远不足以下山,冥思苦想之后,他设了此局,等着青阳来入,其实青阳只要稍微的稳一些,观察再仔细一些,都会在下方不远处发现吊着的无障,如果是那样,无障根本没有时间斩断绳子,无障就是在赌他不到尽头不回头。
无障喘息了好久,虽看不到上面的窗户,但他知道屋内有青阳的手下,大师兄和小师妹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此刻他上去也解救不了,不过吊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双臂已经酸麻,一个抓不住就会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正在徘徊之际,他看到了一只手,抓在了身下那块凸起的岩石上,青阳狰狞的脸露了出啦,原来他在坠落的过程中,他用剑插入了岩石,剑已经断了,但稳住了落势,没有继续坠下去,他运转周身真气,使得身体如同磁石吸附在岩石上,他犹如紫檀所恶心的毛毛虫,蠕动向上爬着,那段岩石太光秃了,没有能抓住着力的地方,如若换成修为低的人,绝不会爬得上来,但却遇到了青阳,他提着气不能说话,狠狠的瞪着那双两次险些让他丧命的眼睛,缓慢地靠近。
无障哀叹一声,心道:“真是阴魂不散。”握住手中的长剑,准备等青阳靠近,与他拼命,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青阳的头距离无障不足一丈,他停住了,双掌吸附在岩石上,在那里歇息,那眼神恨不得一口将无障吃掉。
无障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他再靠近一些,用剑刺他,见青阳又开始动了,头已经进入到了攻击范围,距离无障所躲避的岩石下快有一丈,无障手腕一抖,用了《柳风剑法》的第一式‘春风拂柳’,只见那剑身如同柳枝一样,绵绵抚动而去,若是内力充足,那剑中必然带着韧劲,但无障使起来只是有型无势。
青阳见无障一剑刺下,若是在平时,他只要浑身真气一震,都可震开此剑,但现在他真气全部用在吸附岩石上了,那有多余的真气,身体又不能躲闪,手只能移动少许,能防御的只有头,也是青阳修为不凡,只听‘铛’的一声,长剑剑尖被青阳咬住,无障眼见不好,往回收剑,青阳牙齿一用力,‘嘎嘣’一声将剑尖咬断,无障只好拿着没有剑尖的剑再刺,这一剑又被青阳咬断一截,无障不能退缩,如若退缩,就会让出那道岩石缝隙,那时青阳腾出手来,他只能束手就擒了,但这长剑被青阳咬断两节,不能刺不说,还短了许多,青阳没有停歇继续逼近,无障只能再刺,又被青阳咬住,没断,无障脚瞪着岩石,奋力将剑往下送,希望能推下青阳,青阳只好奋力将剑再次咬断,无障见这剑已经毫无用途了,心下一狠,单手一松,握住断剑,刺向青阳,身体同时坠向青阳,准备与青阳同归于尽。
青阳料到无障会有此举,这时已经不能再吸附岩石上了,身体翻转,顺势夺过无障的断剑,奋力的将断剑插入到岩石内,另一只手同时抓住无障的手臂,他哪能让无障就这样死去,两人一上一下,悬在岩石下,若不是无障的另一只手奋力的锤击青阳的肋下,这绝对是命悬一线而救人的壮举,青阳此时才开口,怒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肋骨被无障打的气有些不太顺畅,说出的话,有些发颤,失去了原有的凶狠。
无障身体已全无力气,他知道这样的捶打已无济于事,但他对青阳可谓恨之入骨,怎能罢休,有一丝力气也要打在他的身上。
青阳恨的是牙根紧咬,若不是希望全在无障身上,一百个无障也扔下去了,焉能这样狼狈的去救他,对上面大声喊道:“来人,送个绳子下来!”
没过多久,顺下了两条绳子,两名黑衣人下来,将两人拉了上去,无障被带回了屋内,见夏可心满是绝望,白浩天已受重伤,心中更是悲切。
夏可心与白浩天见无障被抓了回来,都心知:“他也活不成了。”
青阳狠狠的盯着无障,缓了很长一段时间,开口道:“我已经没有了耐心,我只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东西在哪里?”
沉寂了许久,无障坐在地上,淡淡道:“我当然知道。”
青阳心中一喜,脸仍是阴冷着,心道:“总算没白救。”不过知道无障诡计多端,两次险些让他丧命,“你不要耍花招,现在你已经别无选择。”
无障冷哼道:“我当然有选择,选择告诉你或不告诉你。”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念你不顾一切的让我活着,我要那个东西也没用,当然选择交出来。”
夏可心喊道:“千万不要交出来,他不会放过你的!”白浩天也同时瞪着无障,心道:“他怎么如此没有骨气。”
无障没有理会,从怀中取出蓝色的‘避邪石’扔给了青阳,其实无障不交出来也不行,只要搜身就定然能搜到。
青阳脸上露出了喜色,终于都拿到手了,“法决呢?”
无障淡淡道:“法决可拿不出来了,已经被我烧毁了。”
“你休要骗我。”一使眼色,黑衣人上前搜身,里里外外翻个遍,什么也没搜到。
青阳脸上又被怒色所笼罩,“你为什么要烧它?”
“为了活着。”用淡淡的眼神看着青阳。
青阳狠狠的瞪着无障停顿很久,他知道对无障使用任何折磨都不会有用处,他也知道无障又在要挟他了,对于无障的要挟他只有妥协,别无选择,“你想怎样?”
“放了华山弟子,我什么都会说,如若不放一人,你休想知道。”
白浩天开口道:“你不用为了救我们,将法决告诉他,我们死了也是件好事。”
无障对白浩天缓缓道:“自大师兄将我背上山以来,得益大师兄和小师妹的关照,师弟我都记在心里,无以报答,今后也许我们无缘再见,请允许师弟说几句话不该说的话,大师兄的身世我听师父临终前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师父已经深深自责,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为了还当年令尊的遗愿,他老人家也为此而死,即使是石光磊陷害大师兄,师父未对大师兄有半分怀疑,又将小师妹托付给大师兄,师父如何待大师兄,大师兄心中自是有数,小师妹现已失去父亲,无依无靠,悲痛欲绝,望大师兄由心而发,且行且珍惜。”白浩天听后沉默不言,夏可心泪如雨下。
见青阳犹豫不决,无障沉声道:“放了他们,我会跟你走,慢慢将法决告诉你,你若不放心,可以找别人一试。”
青阳怒视无障,双拳紧握,他知道玄青已经将法决参悟的差不多了,既然‘避邪石’交给他,法决也自然不会少,这小子聪明,定然记在脑袋里,若是不放人,他一心想死,那法决可就无处在寻了,想到此,狠狠道:“放人,把他带走!”
无障缓缓起身,被黑衣人押着一步一步向屋外走去,白浩天没有看向无障,只是闭上了眼睛,夏可心涕不成声,竟说不出一句想要说的话,每一步都揪着她的心,那消瘦的身影消失,被带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