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琴伤心,自有她的理由。∑,她参加工作不久,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和教学中,一班在她的带领下,学习成绩在全年纪一直遥遥领先,其他工作也名列前茅,多次受到学校的表彰,可是,这姓乌的刚上任,根本没和她接触过,更不说了解了,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直接免了她的班主任职位。别说面子,里子都被撕碎了,这让张雅琴情何以堪哈。本来,她只是想用不上课来威胁,没想到姓乌的竟然不吃这一套,要直接把她退回到教育局。
“呜呜呜呜——”张雅琴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竟然当着罗玉寒的面掩面而泣。呜呜咽咽,花枝乱颤,罗玉寒心都碎了。
“张老师,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罗玉寒哭丧着说。他的吼间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张雅琴信以为真,看了罗玉寒一眼,哽咽着说:“老师失态,让你也跟着伤心,真的不好意思。”
罗玉寒笑笑,说:“老师,我逗你玩呢,我脸皮这么后,刀砍不破,斧劈不烂,怎么会伤心呢,你也别伤心了,不就是退回教育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名校毕业,长得又漂亮水灵,到哪儿工作都会招人喜欢,何必在一棵歪脖子上吊死。”
“我不,我就喜欢在这里工作。”张雅琴固执地说。
“为什么哈?”罗玉寒问道。
张雅琴沉思片刻,一本正经地说:“自豪感,实验中学是河州市最好的高中,学生的学习成绩好,升学率最高,老师都是顶尖的,在这里工作特有面儿。”
“让我看看你的面儿在哪儿。”
罗玉寒说着,走近张雅琴一步,夸张地说:“刘海凌乱,两眼无神,眼圈发黑,脸上泪痕斑斑,远看像女神,近看如鬼魂,这就是你说的面儿。”
罗玉寒本来是逗着张雅琴玩呢,没想到张雅琴当真了,痴痴地问了一句:“真的么,让我看看。”
张雅琴说着,返身走到卫生间外面的干洗间,照着镜子看看,理了理刘海,揉揉眼睛,然后洗把脸,擦了点化妆品,涂点口红,转身再次来到罗玉寒面前,尴尬地笑笑,说:“刚才大雨滂沱,把脸上冲刷得一塌糊涂,让你见笑了,现在好了点了么。”
罗玉寒端着下巴歪着脑袋,吃惊地说:“哇塞,男人靠衣装,女生靠化妆,原来化妆和不化妆天地之别,判若两人哈。”
听着似表扬,其实是贬低,张雅琴不禁皱眉问道:“罗玉寒,听你的意思,老师的好看是靠化妆化出来的哈。”
罗玉寒见张雅琴认真,扑哧一笑,说:“张老师,我逗你玩呢,你身材窈窕,皮肤白嫩,毛发柔软,气质优雅,国色天香,美若天仙,远看如出水芙蓉,近看似贵妃在世,貂蝉见了躲避,昭君碰面羞涩,天上少有地下稀……”
“小坏蛋,油嘴滑舌的,竟然拿老师开心。”
张雅琴说着,竟然伸手在罗玉寒的脸上轻轻拍了一掌。
冰一样的气氛被罗玉寒点燃,暖暖的春风开始在房间里弥漫。
“张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是女老师,所以后半句要改,终生为母,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拿你开心。”罗玉寒连忙辩解道。
张雅琴突然板脸,撅嘴嗔怪道:“罗玉寒,你得寸进尺了,又开始调戏老师了。”
“老师,我什么都没动,怎么就调戏你了。”罗玉寒反问道。
“你十六,我二三,相差七八岁而已,你竟然说终身为母,像我这种年龄的女孩子,怎么敢有你这么大孩子。”
“张老师哈,这就是形象的比喻,你怎么能当真呢。”罗玉寒继续贫嘴道。
“那也不行,反正我不允许你这么说。”
“那你叫我怎么说?”罗玉寒笑着问道。
张雅琴深思片刻,突然冒了一句:“一日为师,终生为姐,以后在台面上你叫我老师,在私下叫我姐姐,就这么定了,现在叫一声试试。”
罗玉寒没想话赶话会赶出一个姐姐来,而且这个姐姐还是他的老师,不禁眉飞色扬,脱口而出叫了声:“老师姐姐。”
“去掉老师,直接喊姐姐。”张雅琴纠正道。
“姐姐。”
“哎”,张雅高兴地叫了一声。
张雅琴答应过后,靠近罗玉寒,直接拉住了罗玉寒的手,笑着说:“玉寒弟弟,姐姐不是叫在嘴上的,而是应该装到心里的,这样姐姐才能名副其实,你说是么?”
“是,姐姐说的是,我已经把你这个姐姐装到心里了。”罗玉寒点点头,一副诚恳的模样。
“既然这样,姐姐有事,你作为弟弟,是不是该两肋插刀。”
“不该,不能,不愿意,不高兴。”罗玉寒脱口而出道。
张雅琴一愣,一张桃花脸突然写满了失望,吃惊地问道:“为什么哈。”
罗玉寒嘿嘿一笑,说:“你认我这个弟弟目的不纯,说白了就是在利用我,我最不喜欢被人利用,所以我不高兴不愿意不答应。”
张雅琴当然明白罗玉寒指的是什么,笑着解释道:“弟弟,你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承认我急功近利了,有点利用你的意思,但姓乌已经叫张庆丰去写报告了,只要报告递上去,教育局肯定会另外安排我到别的学校任教,时间不在我这边,你赶紧想想办法,不然就来不及了。”
张雅琴说着,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转。
“流呀,只要你眼泪流下来,我就答应你。”罗玉寒笑着说。
张雅琴的眼泪果然扑簌簌从眼睛里流淌出来。其实即使罗玉寒不说,张雅琴的眼泪也会照流不误。
“你真流泪了哈?”罗玉寒问道。
“弟弟叫姐姐流眼泪,我哪敢不流哈。”张雅琴悻悻地说。
话音刚落,响起敲门声。张雅琴走到门后,通过猫眼往外看看,蹑手蹑脚拐回来,把一根手指横在嘴唇上。
“嘘,混蛋来了,你别出声,他以为我不在家,就会离开。”张雅琴低声说。
罗玉寒咬着张雅琴的耳朵,说:“放狗进来,看他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我听你的。”张雅琴点点头,低声说,“你到里间躲一躲,他如果欺负我,你可要出来哈。”
“我腰上别两把刀呢,他敢欺负你,我直接阉了他。”罗玉寒点头说。
张雅琴把罗玉寒推到里间,轻轻关上门。
门打开,张庆丰出现在门口,小秘密地问道:“雅琴你吃饭了么?”
“别叫我雅琴,我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吃饭不吃饭关你什么事,你来干什么?”张雅琴没好气地说。
“我,呵呵,我来看看你,雅琴,我能进去和说两句话么?”
张雅琴让路,张庆丰跨国门槛,走进客厅。
“我,我……雅琴——”张庆丰吞吞吐吐地叫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待会儿还有事呢。”张雅琴说。
张雅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
“你先看看手机,然后我再说。”张庆丰笑着说。
张雅琴拿起手机,打开信息栏,见上面写了一句话:“笑脸相迎,告诉混蛋,说你准备离开,以后每回复一句,都按我说的回答。”
张雅琴心想,罗玉寒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看着张庆丰,尽量装出一副笑脸,说:“张老师,你有什么话你赶紧说,我一会儿还要收拾行李呢。”
“你真的打算要离开这里?”张庆丰吃惊地问道。
手机再次震动,张雅琴瞥了一眼手机,笑着说:“此处我不留姐,自有留姐处,我名校毕业,到哪儿都能找到一份工作,何必非要在一棵歪脖子上吊死。”
张庆丰尴尬地笑笑,说:“雅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也许还有回旋余地。”
手机再震,张雅琴又瞥了一眼是手机,突然变脸,冷笑一声,说:“张庆丰,别在我这儿卖好,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搞的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姓乌的之间那点破事,一个学体育的和一个学中文的耍心眼,你不觉得自己嫩了点。”
张庆丰愣了一下,急忙问道:“听你的口气,你都知道了?”
张雅琴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臭烘烘的,能把人熏死,也敢拿出来晾晒。”
张庆丰突然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学体育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若真的走了,我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既然你现在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只要你答应和我相处一段时间,我去给乌校长说说,你完全可以留下来。”
张雅琴正要拒绝,手机又震,看了一眼,叹口气,一脸羞涩地说:“只要你能让乌校长留下我,我答应你。”
“真的?我的妈呀,上帝显灵了,起死回生了,雅琴,我手段虽然拙劣,但我全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感谢上帝,感谢你,我,我……”
张庆丰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噗通一声跪在张雅琴面前,眼泪哗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