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牧这话一说完,众人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原来是这样哇。
“沈先生,咱愿意前往。”陆老三当先举手相应。
沈牧道:“你不行……”
“先生这话啥意思,咱有啥不行了?”陆老三不服气,叉腰质问:“咱膀大腰圆,力气十足,吃的了苦,耐的住劳,为啥咱不行呢?”
沈牧笑道:“就冲你这脾气,管自己都有些儿麻烦,更何况还要管着分支的几十号兄弟!你啊,就老老实实留在段大哥身边……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去做的!”
陆老三一脸尴尬:“沈先生又来揭人短……嗨!”
众人闻言,登时哄笑。
马林子起身道:“先生,我愿意打头阵!”
沈牧颔首:“嗯,这件事目前只是计划,这十二个分支我大概已有了相应的部署,晚些时候我会细细于你们详说。此事事关咱们千余兄弟,故而我想着最好过段时间,待回到定州后,和大伙儿细细敲定。今天之所以说出来,便是想请小马哥带个头,做个榜样,先再京城做咱们义气门第一家分支。”
马林子深吸一口道:“先生说的是再这里?”
沈牧道:“没错,便是在这里。长安是云照的命脉所在,咱们义气门的第一分支自然要建立在这里!这里是咱们的门脸,也是将来所有分会的模板。选在京城做第一个分支更因为此时大伙儿都在这里,相互也能帮衬这点,也好通过此次建立分支,积累经验。”
段超忽道:“沈老弟,咱们在天子脚下开山,是不是有些那个……此不打自招的味道呀”
沈牧笑道:“所以,咱们分支的名字要改一改。叫做“义气镖局”。”
“镖局?这算哪门子的宗派。”段超像个泄气的皮球,有些儿不爽。
“镖局也是江湖,有绿林的地方就有镖局,有镖局的地方,才是江湖。之所以将分支改为镖局,一来算是合规合法的生意,二来又可以明目张胆的收徒聚才,更可以依着招牌再各州府郡县畅行无阻。一旦某个地方出了事,大伙儿也不会像打家劫舍那般奔走支应不是?”
沈牧这番解释,众人大都听的懂。
若说建立宗派,于官服百姓总归会有些摩擦。若是将这些分支做成镖局,的确可以掩人耳目。不仅增加人手,还能增加一部分收入,这等事不需盘算,也知道更为合适!
沈牧却是另有苦衷,无论是慕容桓还是如今的圣人,甚至于他自己如今的身份,都由不得他再去做一个宗派的大佬。
义气门说好听点是个“门派”,是实质于当年的山寨无异。
对于朝廷来说,一个小门派,我可以不去计较。但若是一个覆盖全国的组织,那就由不得你是好是坏,定然要将你列为抹杀名单。
所以义气门唯一能走的路,是彻底的将自己洗白,与那些江湖绿林界限划分清楚。如此一来,朝廷想要动他们,可就有心无力了!
“行,沈老弟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来,弟兄们,干了这碗酒,明儿就大干一场!”段超举杯,众人又是一阵豪饮。
待重新座下,沈牧道:“段大哥,明天我想找回趟定州。这里的事,暂且有你盯着。”
“回定州?你一个人回去作甚
?”段超茫然不解:“晚些时候,待这里的事情定了下来,咱们在一同返回不就结了……”
“段大哥,其实我是有事必须先回去一趟,实话于你说了,之前定州府尹俞永和曾拖我办一件事,如今需得于他回复,以免到时候给咱们穿小鞋。另外,盐矿的事我也要尽快落实一下,这些事刻不容缓,更因为这次回去之后,就不知之后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回去一趟了。”
沈牧仰头灌了一口酒,他知道,自己的路,并不可能只在义气门,只在云照!特别今日看了那副《山河地理图》之后,沈牧更加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迫切的想要出去看一看,自己再这个世界有许多许多的事情要做。而现在,要将义气门的事做好安顿。义气门是自己的后盾,也是自己再这里唯一的家。
出去闯荡之前,家一定要安顿好。
段超皱眉:“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怎的感觉你小子再安排身后事一般?”
沈牧呛了一口酒:“瞎扯什么,小弟做事喜欢早做安排,段大哥你想多了!”
“没骗我?”
“怎么会骗你?”
“那就好……他娘的,差点儿被你吓死!”
“嘿嘿……来,喝酒……”
翌日,沈牧并没有向众人告别,只是简单和段超交代两声便悄然而去。
段超则是千叮万嘱,让沈牧务必注意安全,这一来一回的至少数月时间,眼瞅着都有可能过了年。
沈牧一一应是,又反着叮嘱段超建立镖局的各项事宜。昨晚酒席间纵然已经说了,沈牧尤不放心。
二人各自唠叨,末了相视一眼,哈哈一笑!
继而沈牧又去了艾薇儿落脚的客栈,想着此行需于她告别,也不知这一趟来回,艾薇儿还在不在京城,是不是应返回她的格洛弗国了。
没想到见到艾薇儿时,却见她愁眉苦脸,支着下巴,闷闷不乐。沈牧难得见她如此模样,便问了情况。
原来因西北叛乱,朝廷已经封锁了边关,现如今艾薇儿便是有家也回不了。只能耗在京城,等待消息。
沈牧明了,战乱之地,老百姓自然是远远避之,朝廷便是不封边关,也尽量不可能选在这时涉险回国。
艾薇儿轻叹一声,又道:“只等埃德蒙顿到来,或许可以绕道而行,走西渡关出云照。”
沈牧闻言,连忙劝阻:“西渡关万不可走,哪里的战事更加残酷。艾薇儿姑娘只需在京城候上数月,待天下太平之后,再走不迟。”
艾薇儿蹙眉:“西渡关怎的也有战事?沈先生没骗我?”
沈牧见四周无人,便将流霜、离月二国犯境,朝廷已准备派人前去夺关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艾薇儿听完,长吁口气:“幸得先生于我说了,不然我肯定会于埃德蒙顿汇合后绕道那里回家了……”
沈牧笑道:“如今战乱之时,姑娘就留在京城,将铺子好生开起来,以后便是走了,也好放心了不是。”
“先生说的极是。对了,先生突然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牧于是又将自己准备回一趟西山道的事于艾薇儿说了,只言自己去去就回,盼艾薇儿能够照顾好自己。
艾薇儿心
中一暖,面带潮红:“多谢先生,路上注意安全!”她一双碧蓝的眸子盯着沈牧,似有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二人相顾无言,气氛忽的尴尬起来。沈牧连忙转过头去,轻道了声再会,便出了客栈。
艾薇儿望着沈牧离开的背影,心中忽的有些儿难过,鼻尖酸酸的……她连忙揉了揉高挺的鼻子,转身掩上房门。
出了京城,沈牧再城楼下待了片刻,回头望着这巍峨庄严的城墙,心中竟泛起了一阵失落感。
“看什么呢?走吧……”
沈牧回头,见着衣冠华丽的龙泽,心情又转向无奈。他现在都有些后悔,自己应该不应该带着这小子一同上路。
也许昨晚喝完酒,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请龙泽结伴
“再看看不行么?”
“又不是不回来,有我在,两天就可往返了。”
“两天?不不……乘着机会,你可要多教教我步法和飞行……可总不能让你带着我!”
“你想学凌空虚渡?”
“对呀。不行么?”
“关键你修为不够呀?”
“唔……那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巧了,你学的风行步,即是最速成的法子了……”
“你……你是不是再逗我……”
“哪有啊……你又不是美人儿,逗你,你陪我睡么……”
两人拌着嘴,渐行渐远。
四天后,定州府新港镇。
高晋涛吃完早饭便到了盐矿上,此时正值夏季,正是晒盐的好季节,所谓时不我待,便是如此。这个时节制盐,可以大大节省时间和金钱。
六到九月阳光光线强、气温高,蒸发量大,可以多生产盐。云照的盐矿多半采用“盐田法”来制盐。这是一种古老的而至今仍广泛沿用地方法,需要在气候温和,光照充足的地区选择大片平坦的海边滩涂,构建盐田。将海水引入蒸发池,经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时,再倒入结晶池,继续日晒,逐渐析出食盐来。
在没有现代化工业设备的世界里,人们多半采用这种制盐手段。
当然,内陆的井盐则又是另外一种法子了。
盐矿的盐工这几个月也是最忙碌的。忙完了这些天,食盐入库,按官府的份额装运完毕,便可以大休了。
新港的盐矿原本再七星寨的经营下早已趋于成熟,高晋涛要做的,无非是安排自己熟悉的人员,作为矿上的领班,再由领班调配近千民盐工。只有换了自己信任的人,才能做出最好的盐。
走在新港的街道上,沿街的铺子里闲坐的人俱都冲着高晋涛作揖施礼,大伙儿早已知道,这个人是新港现任的“大掌柜”,想要混口饭吃,全要倚仗高晋涛的“善心”!
高晋涛沿着熟悉的街道,享受着熟悉的恭敬,心中自是得意不已。
“高兄!”
高晋涛仰首阔步,忽听身后有人呼唤,喊的还是“高兄”二字,不由得有些恼怒。
在这里,多半人都应叫他一声“高老板,高大善人!”
回过头,高晋涛看到来人,登时有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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