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知道,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与他所熟知的古代完全不同,古代可没有什么剑仙,这个世界恐怕原比自己想象的要精彩得多。
但是越精彩的世界,就越充满危险,每个人都想要达到世界的巅峰。然而,站在世界巅峰的人却会阻止每个人,进入到他的领域。所以沈牧知道想要在这个世界活存活下去,就必须让自己足够的强大,强大到无人可以抗拒位置。
当然,这都是美好的幻想。甚至对现在的沈牧来说有些遥不可及。正如沈牧当年刚毕业时候所设想的一样,我要做一个世界五百强的企业。然而,最终他只成为了一个小小企业的客户经理,既然老天让我穿越到这个世界,那么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一个新的起点。
就像方才搭救他们那位剑仙,只用了一招,便将他们全数震晕。他们甚至没有看清剑仙使用的招数,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将那些猛兽尽数斩杀。
至于那两名老者也不知踪迹,不用说,看到满地兽尸的时候,就知道那两个老者定然败了,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沈牧知道,想要做更多的事,那么必须先将山寨做成天下第一的山寨。
只要山寨做强,这个世界的强者自然会找上门来。他需要和这个世界抗衡的筹码,而山寨就是他目前最好的筹码。
沈牧道:“段当家,我想清楚了,咱们要将山寨重新建立起来,我们不仅要做州府最大的山寨,而是要做这个国家最大的山寨。一个万人敬仰,无人匹敌的山寨。”
段超眼中泛着泪光,那或是一种对美好未来憧憬感动的泪。若能够实现沈牧所说,那他段超就不枉来到这个世界一遭!
段超声音发颤,激动道:“军师,你……唉……兄弟们,咱们快找个镇子,给军师寻个大夫。”
说话间,由不得沈牧,便将沈牧架起来,寻路狂奔,唯恐有的慢点,沈牧就被魔怔吞噬了。
沈牧急道:“放下,我放下我没和你们闹着玩儿。”
段超道:“军师你就老实呆着吧。咱们呆会儿进了镇子,一定给你找一个好的郎中来医治。”
沈牧道:“快放下我,我真的没事儿。”沈牧见众人神色凝重,知道他方才那些话,在这些人眼中确实如同疯言疯语一般,他们都是普通的山水。能够再这个世界果腹生存,便是最好人生,怎么可能会奢望做天下第一山寨。沈牧知道自己的梦想对他们来说,太过神奇。眼下不是谈理想的时候。
和你谈理想的,不是流氓,就是疯子!
沈牧正色道:“好啦,好啦,我真的没有事儿。快将我放下来,咱们还有要事要办。”
段超顿住身形,看了看沈牧,道:“军师。你可还记得咱爹娘的名讳。”段超见沈牧说的天方夜谭,只当他受了刺激,得了魔怔。
沈牧道:“记得,记得!我真没事儿。大伙儿先听我说。”
沈牧长吸口气道:“眼下,咱们还不能出现在官府眼皮底下,那是自投罗网。咱们需要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山寨,便于落脚。在建立山寨之前,咱们需要向胡安先讨个说法。”
段超道:“胡安那厮毫无道义可言,军师与他还有什么好谈。”
沈牧道:“咱们想要继续立足必须与官府搭上线,而胡安,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沈牧问清了附近的山脉地势,五龙山位于镇江都护州西南的山林之中,如果胡安领兵凯旋,江右道是他必经之路。
江右道上有一处关隘,是很早之前三王叛乱时留下。天下承平盛世,那一处关隘地处中原腹地,便早已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关隘年久失修,城墙大部分都已经倒塌,残垣断壁,却是许多文人墨客常叹年华强作诗的好去处。
关隘上的门楼塌了大半,站在门楼下瞭望,前方是处峡谷,两侧高山险峻。后方则是一片旷野,稻田农家、炊烟袅袅。出了关隘,沿着农田乡道再走五十里,便是磁鼓江的渡口,渡过江,就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镇江府所在了。
胡安很开心,这一仗剿匪斩获颇丰,虽然自己也损失了七十多名黑甲精兵,但却将五龙山夷为平地。
当天,胡安依约进入五龙山,清理战场,点清战果,并另探马将捷报呈递州府。当晚又在五龙山整军,翌日方才领军下山。一路行来威风凛凛,黑甲军迤逦行军,进了隘口峡谷时,已是日上三竿。
到了隘口,胡安忽然发现,门楼下站着一人,那人背负双手,傲然屹立。见着胡安,抱拳扬声道:“胡将军,在下可候你多时了。”
胡安抬眼一看,那人正是沈牧。胡安心中一惊,这人怕是有病,怎的独自跑到这里来了?
胡安勒住骏马,扬声道:“沈牧,你在这里作甚!”
他心思涌起,揣度沈牧此来所为何事。再胡安眼中看来,五龙山的众人不过是一群杂碎,除了这个沈牧,沈牧是个例外。
他当了多年的兵,也做了多年的官,剿过很多的山寨。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敌人,可以如此淡然的来找你谈判。
沈牧这个人,比杨潜强的太多。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前来送死。
但胡安是兵,沈牧是匪。兵于匪见面,怎么可能让一个匪震住了颜面。胡安扬声怒喝道:“漏网之鱼,敢来送死,谁于我将他拿下!”
沈牧是五龙山的人,黑甲兵大都知道。毕竟沈牧只身一人于胡安商议时,众人是看在眼里的。
他们不知道沈牧和胡安之间有了什么约定。昨日攻上五龙山的时候,山寨里只有十几具烧焦的尸体,加上外围四寨的人头,已经足够他们领赏升官了,自然不会多问。
此时沈牧却出现在这里,胡安又令人将他拿下,多一个人头,多一分军功,何况沈牧不过是个少年书生,拿下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即便有两名骑兵纵出马队,道:“将军稍后,我兄弟二人将他擒来。”说话间,纵马疾驰,挺枪往关隘口冲来。
沈牧哈哈一声大笑,扬声道:“胡将军,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先看看你左右山岗,在做盘算。”
胡安抬眼看去,左右山岗忽的一声呐喊,十数只羽箭,齐齐射向两名骑士,那两人奔的正急,哪里想到背后有人射箭,登时被射穿了五脏六腑,栽下马来。山岗上尘烟四起,人影憧憧。两边山岗树木丛杂,又正直盛夏,枝繁叶茂,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马,聚在山顶。
沈牧道:“胡将军,你可瞧得仔细,若是你还敢在动,山上的石块可不长眼睛,砸落下来,我可不能保证将军安危。”
胡安心中骇然,这个沈牧果然非同凡响,如今自己黑甲军入了峡谷,已是退却不得。黑甲军虽都是训练有素,但此时不占地利,冲杀起来,万一自己被滚石流箭射中,那甚么功名利禄可全都没了。
胡安惨笑道:“沈先生,你这是何道理?”胡安心知此时已被沈牧所挟,连称呼都客气了许多。
沈牧道:“胡将军,在下只想和你在谈谈。”
胡安道:“这……你这样做,还有什么诚意好谈!”
沈牧道:“若在下不做些手段,胡将军会和咱们谈么?还请将军来这门楼之上,沈某有些肺腑之言,想和将军重新谈过。”
胡安纵是万般不肯,却也毫无办法。便止住黑甲军,令他们列阵在后,自己纵马到了关隘前,下马登上隘口。
胡安道:“沈先生,好手段。”
沈牧道:“为了活下去,只好不择手段,将军,时间有限,咱们长话短说。”
胡安道:“咱们前日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我放您们兄弟逃出五龙山,你助我官升中枢。”
沈牧道:“可是胡将军却做了两家买卖,一边答应了我,一边又将咱们行踪卖给了杨潜!”
胡安道:“沈先生说的这话,我可听不懂了。”
沈牧嘿嘿一笑,道:“以前的事,我不会在于你追究。今天沈某能够活着来见将军,想必将军已经知道咱们的手段。”沈牧故意顿了一顿,续道:“杨潜这个人,无头无脑,胆小怕事,和他做买卖,只会赔本。将军的宏图大道万不能押在这种人身上。”
胡安咽了口唾沫,道:“杨潜他……他死了?”
胡安这样一问,自然是不打自招。但沈牧就希望他这样问,因为只有他这样问,才能让胡安真真切切的知道,应该和什么样的人为伍!
沈牧道:“杨潜这种人不值得我动手。相比杨潜,我更在意的是胡将军的前程。”
胡安道:“沈先生,你想要做甚么,不妨明说!”
沈牧道:“胡将军当真是个英雄,不墨迹,我便直说了吧。你这次围剿五龙山有功,朝廷必会下令嘉奖。我希望胡将军什么都不要,还是做你的千夫长。只是……换一个地方。”
胡安道:“换个地方?此话怎讲。”
沈牧道:“胡将军想要更大的舞台,在州府做官是根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我希望胡将军向朝廷申请将你调到山南道。”
胡安道:“山南道。那可是镇南王慕容泓宇管辖之地。”
沈牧道:“更大的舞台,才有更大的利益。胡将军不想一辈子只做个府军统帅吧。”
胡安沉吟片刻,道:“沈先生为什么挑中了山南道?”
沈牧道:“因为五龙山始终是个山寨,山南道虽是远离中原,但崇山峻岭相连,道路崎岖坎坷,适合我们发展。而对于将军来说,山南道比邻南桑国土。两国交界,争斗诸多。便是没有甚么大战事,那茫茫大山之中剿个匪,也比在这里强的多。胡将军若是信得过我,我保证两年之内教胡将军做个参将!”
胡安心中一喜,他现在不过是一营千总,离参将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莫说参将,便是个游击将军,有些人混了一辈子,也混不到。沈牧的话,诱惑极大,胡安怎么会不心动。但是有些话,说起来容易,可真的做起来,就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