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西想要替桑梓挡住光,桑梓却没给他机会,绕过他朝着光源走过去。
黑色宾利前面站着个人,正是刚才在警局门口替蟠桃传话的人。
桑梓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要往车里瞄一眼,然而车灯的光又增强了一个度,逼得她不得不用手挡住脸。
“桑小姐。”车前的人艰难地往前走了一步。
也不知道这位爷怎么忽然脾气就起来了,大晚上在个破巷子里打远光灯,跟个变态似的。
“有事?”桑梓心有点虚,她几乎确定车里坐着的就是贺琰。
她就说呢,什么狗这么没素质,是贺狗就可以理解了。
“贺先生请您见面。”
桑梓站直了身子,清清嗓子,然后就要往车的方向走。
忽然,助理又拦住她。
“干嘛?不是要见面?”
助理眼神闪了闪,尴尬地道:“贺先生还说了,今晚不想见您,约其他时间。”
桑梓皱眉,往后座的方向扫了一眼,撇嘴,“那你们过来干嘛?”
蛇精病吧。
助理轻咳一声,模仿贺琰的口气,“破坏别人的约会不道德。”
桑梓翻白眼,“那你们还开大灯?”
“但提醒无知少女人人有责。”助理紧接着又道。
桑梓:“……”
要不是车上贴着膜,她的眼刀一定把里面的人戳成马蜂窝了。
“贺先生约您后天见面。”助理传完话又恢复小心翼翼的样子,从怀里拿出一份请柬,“还请您按时赴宴。”
桑梓嘴角抽了抽,很不情愿地接过了请柬,又刮了刮鼻子,“我看时间。”
她话音刚落,车灯又亮了一个度,还对着她的方向闪了好几下。
桑梓:WTF!
她改了口:“一定按时去。”
车灯降下去一个亮度。
桑梓内心狂翻白眼,吐槽贺贼幼稚。
助理表情艰难地干笑两声,然后迅速地闪到了车上。
桑梓以为他们立刻就会走,结果只是把大灯改成了远光灯,然后就这么停在原地。
除了挡风玻璃,其他地方都看不到车里,她只能隐约看到后面坐着的人形。
看对方似乎没下车的意思,她就当贺琰脑子有泡,把请柬在掌心拍了拍,转身往回走。
楼道口,顾泽西还没走,神色沉沉地站在车边。
“桑桑。”
“赶紧走。”桑梓摆手。
“他就是你不需要法律援助的原因吗?”顾泽西冰凉的声音扫过耳畔。
桑梓皱了皱眉,“你放的什么屁话?”
顾泽西侧过身,定定地看着桑梓的背影,“那辆车的车牌号整个京城谁不认识?”
“随你怎么想。”桑梓慢慢往楼上走。
顾泽西闭上眼睛,整个手臂都在发抖,“我只是晚了一步……”
两辆车的引擎都开着,发出的声音将顾泽西的声音掩盖住,桑梓也懒得去问他到底说了什么,悠哉悠哉地往楼上走。
她现在比较关心该怎么应付和贺贼的会晤,弄清楚他和寻祈之间的联系比任何事都让她兴奋。
回到房间,楼下的光依旧没有熄灭。
直到三楼那个不好惹的大妈开了窗户骂街,顾泽西这种大少爷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人,只是留了片刻就走了。
他刚开走,贺琰那边就把车灯熄灭了。
又过了一会儿,巷子里恢复了寂静和漆黑。
桑梓打了个哈欠,迅速冲了个澡,抱着电脑上了床。
周舟的事上了热搜,连带着桑榆的事,把桑梓推上了热门话题。
——京大谋杀案,小小龃龉竟成大祸。
——桑榆被告,国民千金人设要崩?
——幕后的桑小姐,京大最新的宠儿?
……
桑梓还没出道,话题量已经已经爆了,只不过全是黑。
她在校网上的图片被人散了出去,好看的皮囊有时候是通行证,这种时候就成了与生俱来的罪恶了。
桑梓一路往下翻,冷眼看着网友们的评论。
——恃靓行凶?
——虽然周千金不是好鸟,但是这姑娘面相就好凶。
——颜值我吃了,人品我吐了。
——姓桑的炸窝了吗?怎么就不出好人呢。
——/吐/京大居然也这么没下限,这种人也招进来。
……
从上到下,无一幸免,虽然桑榆和周舟有粉丝护航,也没比桑梓好多少。
桑梓伸了个懒腰,觉得放心了。
她正要下床去看看林洛,手机又开始响。
桑怀庭打来的。
不用接电话她都知道话题是什么,干脆把手机关了机充电,去林洛的房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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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
桑怀庭摘了眼镜,手里还死死地攥着手机,胸口起伏不定。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连家都不回!”
桑雪华双臂环胸,冷眼看了一眼桑怀庭,嘲讽道:“你恐怕要有个罪犯女儿了。”
“我有个罪犯女儿,你就干净吗?”
桑怀庭目光冰冷地看向面前的蠢女人,他天生一副薄凉容颜,摘了眼镜就更加没人味儿,让人脊背发凉。
“她可不是我女儿。”桑雪华冷哼。
“阿榆是你的女儿吧,你一手教出来的孩子,现在也是官司缠身!”
桑雪华语塞,轻嗤一声,“顶多就是赔个几千万违约费,你这个当爹的不愿意出我来出!”
桑怀庭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下不得,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抓过旁边的手机砸到了她脚边。
“顾立江那个老狐狸打了三个电话,说体恤我们俩出车祸,阿榆又身陷官司,要延迟两个孩子的订婚宴!”
桑雪华变了脸色,蹭地一下站起来,简直不敢置信,“他们家以为我们阿榆是嫁不出去了吗?摆这个架子给谁看!”
桑怀庭嘴角下压,流露出些许刻薄,“但凡她能让泽西像喜欢桑桑那样喜欢她,姓顾的夫妻俩能给我们脸色看?”
这话一出,桑雪华的情绪立马压不住了,指着桑怀庭骂各种难听的话。
从前温温柔柔的人,说起话来也跟个市井泼妇一般,让桑怀庭心生厌恶。
门口。
桑榆将里面二人的争吵内容尽数听清,面无表情地垂下头去,平复了一会儿心绪,然后在里面出现砸东西的声音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