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尘:色尘、声尘、香尘、味尘、触尘、法尘!”
“六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
看着那如丧考妣的钱尚金,郑少秋又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张子秋《续都门竹枝词》有这样一段描写:‘沉香手串当胸挂,翡翠珊瑚作佛头’。”
“除此之外,还有《清稗类钞,服饰》记载的‘多宝串,以杂宝为之,贯以彩丝,妇女所用,悬于襟以为饰’,指的也是十八子和十八子的用途。”
末了,他又抱着肩膀,轻飘飘的补了一句:“你是有点眼力!”
“不过也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钱尚金闻言脸色涨红,气的浑身发抖。
他拿着玩就是觉得好看,哪会懂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一旁的林慧月同样一脸愤愤的表情,自己的丈夫被这个窝囊废当众羞辱,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两人说的这些,她也不懂,根本就插不上话!
看到一时语塞的二姐,林肖月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不露痕迹的朝郑少秋竖起一个大拇指,暗暗赞叹了一句,真是一物降一物,姐夫这嘴够狠,够快,够强!
连二姐都招架不住了!
林岑月眼中异彩连连,看着一脸平静的郑少秋,看着他那始终不慌不忙的气度,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自惭形秽的心思。
郑少秋的视线向上移动,看着对方脖子上挂着的亮闪闪的大金链子,不慌不忙的说道:“这金子还不错,属于九七八的通行标准,看样式,也算是个老物件了。”
听到这话,钱尚金脸色微微缓和了几分,冷哼一声说道:“我这可是从一家百年老店收购过来的。”
“别说这个了,就算大黄鱼我哪里都有!”
说完这话,他伸手把胸口上的挂着的大方牌举了起来,目中露出一抹倨傲,得意道:“那些还不算什么,这个可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就这么一块小牌子,你这个窝囊废一辈子都买不起!”
“清代冰种翡翠镂空龙纹无字大方牌!”
不得不说,这块大方牌确实价值连城。
翡翠在市场上一直供不应求,虽然这几年低级翡翠卖不上什么好价钱,但是高级货还是一件难求!
尤其是,上了年份的老物件,那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钱尚金这块冰种翡翠大方牌,品相完整,长约六七公分,厚约0.5厘米,而且水头十足,光彩照人,顶端有镂空样式的龙纹,造型小巧,惟妙惟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物件!
郑少秋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角,语气平静:“这条狗链子还算可以,但是这大方牌……”
说到这里,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钱尚金见他这么不爽利,有些不耐烦的骂了一句。
郑少秋目中闪过一抹鄙夷,冷声说道:“这方牌,在满清,那都是文人雅士系在腰上的,现在却被你戴在了脖子上,而且还栓了一条大金链子……”
钱尚金闻言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这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郑少秋冷笑连连:“你还舔着脸问怎么了?”
“就你这身搭配,在民国时期,只有那种国之将覆,却还装腔作势,以为自己是贝勒爷的八旗子弟才会这么穿戴!”
“天天不是遛鸟斗狗,就是混迹茶馆!身上穿的,戴的,就是所有的家底!”
“吃了睡,睡了吃,胸无大志,混吃等死,最后连狗都比不上!”
话音刚落,林肖月便忍不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捂着小嘴,憋得俏脸一阵通红。
姐夫这话说的真是太狠了!
最关键的是,还非常有技术含量!
就连一旁的林岑月都有些忍俊不禁,微微侧过身子,肩膀不住的抖动。
见到这一幕,钱尚金满脸涨红,紧紧的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狗东西!”
“敢情你是变着法子的骂我呢!”
“谁给你的狗胆!”
“有段时间不见,你这是要飘啊,不教训你一顿,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一边说着,他一边上前两步,骂道:“今天我要是不打折你一条腿,我就不姓钱!”
正在这时,郑少秋忽然抬起头,指着他的鼻子,罕见的厉声呵斥道:“愚蠢!”
“深陷死局而不自知!”
“大胆临头而不自觉!”
“你这是离死不远了!”
这几句话说的极有气势,掷地有声,犹如一道惊雷,直接在钱尚金耳畔炸响!
“你……你说什么?”他微微眯起眼睛,陡然射出一道寒芒。
郑少秋双手负在身后,表情微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说,你,离,死,不,远,了!”
钱尚金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狞色:“郑少秋,我看你才是离死不远了,我现在就弄死你!”
被一个窝囊废这么诅咒,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郑少秋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怜悯:“愚蠢!这枚蓝宝冥器,你居然还当成宝,你不死谁死!”
钱尚金听到这话,顿时被吓了一跳,脸上有着掩饰着不住的惊疑,他取下中指的那位蓝宝戒指,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两眼,沉声说道:“郑少秋,你不会是在危言耸听故意吓唬我吧!”
“我这戒指可是花大价钱从拍卖会上收购过来的!”
“它能有什么问题?”
郑少秋闻言冷笑连连:“说你蠢还真是抬举你!”
“隔着几米远,我都能闻到一股尸臭,这蓝宝戒指明显最近才从坟墓里被人挖出来的!”
“而且这味道非常浓郁,显然在地底下,呆了几百年,不然觉不可能这样!”
“你好好想想,死人戴的东西,你现在又戴在手上,后果可想而知!”
钱尚金听到这番话,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脸色大变,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又嘴硬的叫嚣道:“就算从墓里挖出来的又怎么了?!”
“就算是死人戴过的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