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傩王一曲舞罢,便在战阵的边沿,围着秋怀慈与尸魔不停地移动身法,根据战场的战况,时急时缓地敲击铜锣,为尸魔掠阵助威,指挥尸魔作战。
这些尸魔关节不大灵活,动作有些僵硬怪异,他们赤手空拳,手型或拳或爪,动作或砸或抓,再配以双腿,或踢或扫,狠招迭出,与秋怀慈缠斗在一起。
这些尸魔的招式非常简单,但是,由于八具尸魔身法移动,武功招式,攻防皆备,配合默契,打斗起来,俨然就是一个精妙的阵法,加之,其身法移动与出招的速度也是极快,如此一来,其手段与秋怀慈相较,一时不遑多让,毫不逊色。
嗖嗖嗖嗖,天空之中,剑光闪烁,白影倏忽。
砰砰砰砰,云端之上,拳来脚往,玄力激荡。
秋怀慈与那八具尸魔你来我往,倾力攻杀,激烈勇猛,真是一番好斗,双方半斤八两,一时竟然战成了一个平手。
一会,随着嘭的一声闷响,秋怀慈在尸魔联手的暴击之下,身子突地自尸魔的合围之中一阵暴退,直退了百丈开外,方才停了下来。
秋怀慈眉头微皱,面上不动声色,身子挺直如松,只是那握剑的手掌微微颤抖。
四大儺王突然停止对铜锣的敲击,而八具尸魔也一字排开,仰视着秋怀慈,没有追击,有五具尸魔的左眼全给刺中了一剑,眼眶里只剩下了一个黑窟窿,但是,没有任何液体流出来。
四大傩王见到尸魔眼睛的异样,又默念咒语,咒语念毕,尸魔的眼眶又闪烁一下红光,眼睛瞬间复原了,完好如昔。
云舒儿等人见到尸魔的眼睛虽然受到了重创,但是,转即却又修复如昔了,心头大震,微微凛然,暗暗思忖起来。
咦!这些侏儒果然有些神通,居然具有恢复尸魔损伤的本事,这些尸魔已经够厉害了,若是损伤还能够进行恢复,如此地不死不伤,那么,这些尸魔可就真的成了金刚不坏之体了?
这些尸魔如此厉害,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永远地立于不败之地了?
如果照这般地打斗下去,秋怀慈就算不被这些尸魔杀死,也会被对方活活地拖死累死,这叫秋怀慈如何取胜,保的平安啊!
黑面傩王定定地盯着秋怀慈,几息时间,哈哈一笑,有些得意,朗声问道:“秋怀慈,看你这吃瘪的样子,相想必你是中了我神使的拳脚,受伤了啊?”
秋怀慈面淡如水,不见一丝情绪,道:“四大傩王,我不得不承让,你们这些尸魔的确有些古怪,不过,你们若是想要打败我,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
绿面傩王冷哼一声,怪腔怪调地讥讽道:“秋怀慈,你尽管撑着,待会等我们的神使将你砸成了一个稀巴烂,到时候,看你如何嘴硬!”
秋怀慈不想跟对方逞那口舌之勇,没有理睬绿面傩王。
赤面傩王念头一闪,沉声道:“秋怀慈,我的神使乃是千年神体,不损之躯,你的昊天剑就算再锋利,也休想伤及分毫,这一战你是输定了,你若是识趣的话,速速磕头认输,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这时,云舒儿眉头一竖,双眼喷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四大儺王,厉声呵斥道:“老妖怪,你们休要得意,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门都没有,战斗才刚刚开始,究竟谁输谁赢还难二说,我就不信我师父就没有克制这些尸魔的手段,我就不信他打不死你们这些杂碎了!”
云舒儿不知秋怀慈是否真的受伤了,又是心疼,又是暴怒,冲秋怀慈喊道:“秋怀慈,自来都是我们踩扁别人,还没有别人打败我们,今日这四个老妖怪很是嚣张,让人我瞅着不爽,我不希望他们活着,你快点使出手段来,灭了他们,灭了这些狗杂碎!”
秋怀慈冲着云舒儿温柔地一笑,点了点头,手指一松,昊天剑漂移出去,金光一闪,骤然变大几十倍,悬立在虚空之中,凝固不动了,在虚空之中扎下了一个剑桩。
秋怀慈右手掌心朝上,手掌摊开,掌心之中放着一枚鹌鹑蛋般大的蚕茧,那蚕茧遇到空气阳光,蚕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像种子发芽似的,自茧内长出了一股蚕丝来。
细密的蚕丝见风疯长,蓬草一般越长越大,越长越长,所有蚕丝向一个方向生长着,以肉眼难辨的距离间隔着,聚而不黏,每一根蚕丝就像会行走的藤蔓一样,一会终于停止了生长,于是,一张密实的巨大的蚕丝丝网,便将秋怀慈保护在一个空间之内。
蚕丝细密轻盈,柔软坚韧,洁白如雪,在微风的吹拂之下,微微晃动。
秋怀慈口中默念,起咒施法,右手手指大张,虚印着蚕丝丝网,几息时间,五指骤然向掌心收拢,轻喝一声:“收!”
那些蚕丝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快速地收拢归类,一搓一捻之间编麻花似的,所有的蚕丝,转瞬,皆被编成了八根成人拇指来粗,三丈来长的蚕丝绳。
秋怀慈再将右手掌心割破,皮肤里溢出了鲜血来,他左手临空虚抓,浮立在虚空之中的那八根丝绳便飞到他的左手之中。
秋怀慈将丝绳按在右手的掌心之中,右手轻轻捻着绳子,口中默念神咒,左手拽住了绳头,轻轻一拉,丝绳自右手掌心里穿过,待得丝绳全部粘上了鲜血之后,金光一闪,八根纯白的蚕丝绳顿时变成了用有秋怀慈神力的红绳来。
秋怀慈手臂平伸,手掌朝上摊开,八根红色丝绳漂浮了起来,慢慢散开,登时就像有了生命似的,在秋怀慈的身边上下左右,水蛇一般地游动,很是神奇。
云舒儿见了秋怀慈的红绳,登时明白了秋怀慈的用意,知道秋怀慈有救了,眼睛里流光溢彩,一脸兴奋,点了点头,哈哈一笑,拍了一下手掌,向秋怀慈竖起了大拇指。
云舒儿激动之下,口不择言,开口赞道:“秋怀慈,我的亲亲宝贝,我就说嘛,你这么聪明能干,什么事情还能难倒你了,这不,一下子就想出破敌之法了,你的这种临机应变,就地取材的才能,真是旷古未有,无人能及,真是让我佩服死了,让我爱死了啊!”
无论端木龙一与、刀异男与黑焰骑兵,还是四大儺王以及万剑仙门的人,听了云舒儿这番操作,这番言语,想起她女儿家家的身份,居然如此狂野,登时满头黑线,脸颊微热,很是替她害臊。
秋怀慈听了云舒儿的这些有些越位的溢美之词,心里却是如饮甘泉,舒坦幸福,要说唯一让他感到一丝尴尬的是,云舒儿这个这种表达喜欢的方式,也太露骨了些,必究有外人在场嘛!
赤面傩王瞅着在秋怀慈身边漂游的红绳,念头闪烁,心里虽然有些明白,只是不能确信,神色凝重,犹疑一下,沉声问道:“秋怀慈,…………你这是什么东西?”
“天蚕神丝!”
秋怀慈冷冷地道:“傩王,我的天蚕神丝乃是一个神物,它的坚韧并不是输于你这些尸魔身上的千年葛藤,任何东西一旦被我的天蚕神丝缠上,休想挣脱它的束缚,既然我的昊天神剑奈何不了你的尸魔,难道我不会将你们这些尸魔捆绑起来,慢慢地摧毁吗?”
黄面傩王一愣,讶然问道:“秋怀慈,你怎么会有天蚕神丝,这可是天地异宝啊?”
秋怀慈冷哼一声,道:“傩王,看在你们将死的份上,为了让你们死得瞑目,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们,你们抓捕我徒弟之事,我之所以能够及时赶到,那是因为有人给我传讯,而你们的底细,我也早就知晓了,我的这枚天蚕神茧是我自一个老神仙那里借来的,就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尸魔的!”
黑面傩王一怔,甚是气愤,吼吼地问道:“秋怀慈,究竟是何人向你传递讯息,坏我等好事?”
秋怀慈讥讽地道:“傩王,你们马上就要死了,就算知道是何人传讯,除了留下遗憾,又有什么实际上的意义吗?”
黑面傩王被秋怀慈冷硬的话给噎了一下,心里气闷,指着秋怀慈,怒喝道:“你……!”
绿面傩王阴阳怪气地劝道:“哎呀!相公,你就不要跟秋怀慈逞那口舌之勇了,他爱说不说,用的着生气吗?”
黑面傩王似乎很是惧怕绿面傩王,瞥了绿面傩王一眼,不说话了,即儿,又瞪着秋怀慈,目光凶恶。
赤面傩王瞪着秋怀慈,冷冷地道:“秋怀慈,胜负未分,究竟谁死谁活,还不知道,何必将话说的太满?”
秋怀慈沉声叫道:“废话真多,若是不信,速来一战!”
赤面傩王知道秋怀慈武功盖世,无比神通,不敢轻易出战,没有理睬秋怀慈。
四大儺王先前见秋怀慈用秘法祭出了天蚕神丝,现在听了秋怀慈之言,心头一凛,倒怕秋怀慈的天蚕神丝真是是一个神物,自己的尸魔一旦被缠住了,就真的无法脱身了,他们一时犹豫,要不要让尸魔继续出战。
秋怀慈先前在肩背上中了尸魔一拳,虽然身子无碍,却是吃痛,今日吃了一点小亏,真是平生所未有,让他暗自恼怒,杀心大盛,誓要摧毁尸魔,因此,他自是不会给尸魔一丝全身而退的机会了。
秋怀慈喝道:“傩王,今日你们若是想要让尸魔平安脱身,门都没有!”即儿,右手手指瞅着尸魔一指,沉声喝道:“天蚕神丝,去活捉这些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