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恒躺在地上,等秋怀慈、云舒儿与南郊等人所乘的大船走远,不见踪影了,他方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独孤恒一脚踢飞那块该死的石头,揉着被硌痛的腰部,忿忿不已,嘟咙着骂道:“妈的,真是倒霉,被云舒儿那个小魔女坑了也就罢了,连你这块石头也来欺负我,可恨,真是可恨啊!”
独孤恒四下一瞅,方知自己身处乡下,周遭没有一个属下,他便冲着四周厉声怒吼:“阵主有难,你们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来救驾!”
转瞬,一条黑犬吠叫着自一片树林子窜出来,它跑到独孤恒的面前,在独孤恒的面前蹦跳了几下,用舌头舔舔独孤恒的手掌,身子蹭着独孤恒小腿,样子很是亲热。
独孤恒刚才遭受了云舒儿等人非人的折磨,也算是经历了大难了,现在见到这条跑来的黑犬,心里骤然升起了一丝温暖,少见地揉揉黑犬的脑门,柔声道:“没想到最先赶来救援我的,居然是一条狗,难得难得啊!”既然,吩咐黑犬:“我的事情,你是帮不上忙的,这里没你的事儿,你自己逍遥吧!”
在阵法里面,阵主的话就是圣旨,那条黑犬听了独孤恒的吩咐,冲着独孤恒叫了几声,又窜回树林里去了。
转瞬,自四面八方便开始有人找寻过来,迎接独孤恒。
独孤恒见到这些蠢笨的属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众人的拥镞之下,返回城里。
独孤恒叫人将人数清点了一下,得到结果,暗自心惊,没想到此前一役,居然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牺牲不可谓不大啊!
独孤恒立即放出探子,本想等到得到云舒儿等人的确切消息,他就召集人马,主动出击,诛杀秋怀慈,抓捕云舒儿,以泄心头之恨,但是,转念一想,便即作罢。
秋怀慈、云舒儿、南郊与黑焰骑兵他们人少灵活,擅长野战,在野外自己怎么跑得过人家,自己要是主动出击,在外面只会被秋怀慈等人活活地拖垮累垮,到时候,自己终究会首尾难顾,被云舒儿等人各个击破的。
再说了,这个离魂镜阵是他独孤恒的阵法,没有阵主解阵,秋怀慈与云舒儿等人便休想逃出离魂镜阵,秋怀慈与云舒儿等人若是要想破阵逃生,不用自己这个阵主出手,时间久了,秋怀慈等人自然会按耐不住,主动地找上门来的。
独孤恒这么一盘算,觉得还是在城内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埋设陷阱,排兵布阵,对秋怀慈等人来一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将更加地安全,更加地靠谱。
独孤恒选好地址,挑派人手,亲自指导监督,在城内某处布置了一个严密的口袋阵,待得布置完毕,一切令他满意了,他就安心地呆在指挥大营之中,静等秋怀慈等人入坑上钩。
第二天,有探子回报,云舒儿等人在@湖里钓鱼。
独孤恒心想:“这个鬼丫头,大战在即,她却在湖泊里钓鱼,什么意思嘛?估计可能是装的,想借此麻痹于我,然后,再给我来一个突然袭击,打我一个措手不及,真是好计谋啊!不过,老子又不是傻瓜,我早有准备,坑我已经挖好了,就在这里等着你们这个家伙往里面跳了。”
独孤恒老老实实地呆在陷阱旁静等云舒儿来找他,掉入陷阱,可是,这般地等到天黑,也不见云舒儿的一丝人影儿。
嗯!云舒儿这个鬼丫头说好今日要来抓我的,怎么这个时候了,也不见她现身?这个鬼丫头很警觉,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还怕中了我的陷阱,所以,是不敢贸然打上门来啊?
独孤恒又等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也不见云舒儿杀上门来,他一脸落寞,稍稍地有些失望。
第三日,探子来报,云舒儿等人在@湖里钓鱼。
嘿嘿!这个鬼丫头,她可能是希望我会主动出手,她好在外面伺机伏击我,她想跟我玩心理战,比耐心,可是,老子有的就是耐心,老子又不傻,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等着,那就等着吧!
你们被困在我的阵法里,生死操于我手,时间久了,看谁究竟耗得过谁?
第四日,五日、六日,探子来报,云舒儿等人还在@湖里钓鱼。
这个鬼丫头,怎么还不动手,她这是搞什么鬼名堂?她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她想在我这个阵法里过大年,住一辈子不成?
第七日、八日、九日,探子来报,云舒儿等人依旧在@湖里钓鱼。
什么!这个鬼丫头,她还在@湖里钓鱼?什么情况?她该不会是玩疯了,嬉戏玩乐的,把与我斗法的正事都给忘了吧?
云舒儿呆在这个阵法里,如此舒坦惬意,这般地不管不顾的,难道她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吗?
不对!秋怀慈意志坚毅,岂是那能被外物所惑之人,云舒儿可以胡闹,他怎么可能跟着胡闹!
…………我估计,他们这么做,还是在跟我比耐心,看谁率先出手,谁先出错!
第十日、十一日、十二日,探子来报,云舒儿等人一直一直都在@湖里钓鱼。
独孤恒得知了云舒儿等人的最新动向,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眉头一竖,一脸恼怒,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云舒儿这个女人,他妈的是不是真的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钓鱼,难道她想将我@湖里鱼儿都吃光了,才要动身前来抓我吗?
云舒儿掉入我的阵法里,她难道就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难道我的离魂镜阵就真的被她看不上眼,如此地被她这般地轻视吗?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
好好好!云舒儿,你这疯丫头,算你厉害,既然你如此地看不起我,那老子也不想活捉你了,老子现在就封闭阵眼,把你锁在阵法里,让阵法活活地将你给炼化掉!
独孤恒见云舒儿身处他的离魂镜阵里面,却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迟迟地不来攻打他,对他独孤恒,以及离魂镜阵的威力那是完全的轻蔑漠视,这般地,让独孤恒就像遭受了巨大的侮辱似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让他激怒之下,想封锁离魂镜阵,将云舒儿等人炼化掉。
独孤恒刚想动手,念头一闪,思忖一下,随即又放弃了,想要立即整死云舒儿的念头,他之所以如此思前想后,瞻前顾后,原因又不外乎二点。
首先、独孤恒是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先前他在自己的阵法里惨遭云舒儿的殴打,对他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若是不在自己的阵法里亲手诛杀秋怀慈,抓捕云舒儿,出了这口恶气,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其次,独孤恒觉得云舒儿聪慧狡猾,深谋远虑,神秘莫测,诡计多端,云舒儿既然如此淡定自信,举止实在有些反常,让人难以捉摸,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能会暗藏杀招,至于是什么杀招,自己可就不知道了啊!
不对,不对,怎么看,事情都有些不对劲啊!
要知道,这个离魂镜阵乃是我独孤恒的阵法,我才是这座大阵的主宰,我可是随时可以封闭大阵,将别人锁在阵法里面,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的,她云舒儿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云舒儿这个鬼丫头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离魂镜阵?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啊?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鬼丫头如此地自信,…………难道、她真的藏着什么逃生保命的后手不成?
鬼丫头在我的阵法里如此肆无忌惮,无所顾忌,难道她对我真的会暗藏着什么杀招不成?
哎!云舒儿这个鬼丫头,聪明过人,高深莫测,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那都是有可能的啊!
总之,不简单,不简单,事情真的是有些不简单啊!
独孤恒将云水儿这般地一想,愈发犹豫不决,忧急恐惧,对云舒儿也是越发地好奇,他斟酌一下,后来,实在忍耐不住了,于是,脑子抽筋,居然做了一个大胆的而又愚蠢至极的决定。
独孤恒居然在当夜的子时,仅仅带了十来个人,偷偷地溜出了自己精心布置的营地,在向导的带领下,向云舒儿的驻地摸去,他想要摸清云舒儿的意图,看看云舒儿按兵不动,究竟想搞个什么鬼名堂来!
独孤恒一身黑衣,轻装简行,与几个属下,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云舒儿的营地迅速地进发,走里十几里路远,他无意间回头一望,却见自己大本营方向,那是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而在那一片火海之中,还隐约地传来一阵阵马啸,以及哀嚎之声。
独孤恒一愣,回过神来,脸色大变,惊呼起来:“糟了,我不该贸然出城,中了云舒儿那个小魔女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咱们速速回去,进行救援,否则,一切就来不及了!”
独孤恒转身带领几个属下就向自己的大本营跑去。
“嘿嘿!独孤老贼,城里的那些画偶的生死就不老你去瞎操心了,此时此刻,你还是更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安全吧!”
随着一声怪笑,黑影一闪,一头样貌俊美,身强体健的鹿子便挡住了独孤恒回城的道路。
独孤恒身子一顿,连忙停下了脚步,瞪着蜜蜜,惊诧地叫道:“老蜜,…………贱鹿,怎么又是你?”
蜜蜜点点头,嬉皮笑脸地叫道:“对呀!是我,是我,我就是你的鹿爷爷呀!”
独孤恒见到蜜蜜,想起在其蹄下吃过大亏,面对这头嬉皮狡猾的鹿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顿起杀心,举起手中的斧子,就想冲向前去砍杀蜜蜜,但是一瞥之下,他的斧子便凝固在了空中,不敢动弹。
这时,只见秋怀慈、云舒儿与南郊三人自旁边的树林里缓缓地走了出来,站在蜜蜜的身后,目光悠然地地瞪着独孤恒。
几息时间。
云舒儿嫣然一笑,向独孤恒摇着手掌,亲热地打起招呼来:“嗨!独孤恒,咱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