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按照惯例,天守祭祀大典之后,就是仙剑大会。
天守的仙剑大会,以前不过是天守派门内弟子的一次考核比试,检查评估弟子的学业的,优胜者将会受到宗门重用,获得尊贵的地位,后来有了观礼宾客小辈的加入,门派之间互相切磋讨教,就演变成玄门的仙剑大会了,而随着天守的渐渐强盛,成为玄门第一派,这天守每一届祭祀大典的仙剑大会各门各派参会的人越来越多,规模越开越宏大,越开越气派,俨然成了玄门各派弟子在人前为本门本人展示手腕,演绎技法,崭露头角,扬名立万的好平台,好机会。
仙剑大会在崇明殿左侧的巨大的广场上举行。
秋怀慈与一干玄门宾客坐在高台之上观战。
云舒儿牵着秋怀慈的手掌,紧挨着师父坐着,她的身后站着上官怜儿与南郊。
秋怀慈则抱着小南玉以及夜疏城与唐婉梦的儿子夜行铭,紧挨着秋怀慈的是奄冲、元凤焉、夜疏城等人;
北墨止颜也来了,跟父亲北墨志远妹妹北墨倾城坐在一起,离秋怀慈远远的,只是她虽然在跟父亲说着话儿,眼睛却不时地瞅向秋怀慈,眼神满是柔情与哀伤。
“懈顿神域玄门仙道拓跋世家拓跋姐弟前来拜山!”
奄冲见到客人都到齐了,便站起身来,刚要宣布仙剑大会开始,这时知礼人大声唱喊道。
秋怀慈听到报唱,眼睛一睁,心中转过一个念头。
夜疏城等人一愣,微微诧异,要懈顿神域与中州神域相距甚远,地处边陲,中州神域玄门视懈顿神域为蛮夷,轻贱鄙夷,而懈顿仙门又嫌弃中州神域玄门高傲自大,自以为是,所以,中州神域的玄门仙道与极北懈顿的玄门正道自来素无往来,没有交集。
但是、现在,懈顿神域的玄门宗派突然前来拜山,实在是出人意料,让人诧异。
威加海内,万邦来投,这才是作为玄门第一大派天守该有的气象,那才是真正的强盛啊!
奄冲眼睛一亮,脸露喜色,连忙叫道:“速速请来,速速请来!”
转瞬,一个身材高挑,模样秀美的女子昂首走了上来,身边跟了不少的服饰各异,气度非凡的男男女女,后面则跟着一群属下。
女子走到举办仙剑大会的演兵场,在场中一站,环视着端木龙一等人,当她目光扫在了秋怀慈之时,目光一顿,定定地凝视着秋怀慈,眼中满是激动与欣喜,稍顿,咧嘴一笑,冲着秋怀慈眨眨眼睛,然后,瞥向奄冲,嫣然一笑,朗声说道:“懈顿神域拓跋世家拓跋秀带领懈顿诸位豪杰前来拜见奄冲掌门!”
拓跋秀接着就向奄冲介绍跟她一起上山的懈顿仙域的豪杰。
奄冲连连点头,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懈顿道友能够不远万里,前来道贺,真是使天守蓬荜生辉,荣耀之极,请坐、请坐!”
拓跋秀等人就在客位入座。
拓跋秀目光不时地瞅向秋怀慈,挑了挑眉头,嫣然一笑。
拓跋宏自十年前见到上官怜儿之始,就对上官怜儿一见倾心,无法忘情,今日得见了心上人在此,心潮澎湃,激动兴奋,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上官怜儿了。
云舒儿瞅见了拓跋姐弟,惊讶万分,悄然对秋怀慈说道:“师父,这不是我们刚去懈顿之时碰上的拓跋姐弟吗?”
上官怜儿也悄声笑道:“师父,我们能够找到爱居山这么好的地方安身立命,说起来还是这个拓跋姐弟的功劳,待会咱们要不要单独见见!”
秋怀慈神色一敛,表情严肃,用密语传音告诫上官怜儿三个徒弟:“你们不许跟任何人提及我们在懈顿的事情,更不许在这里私自接近懈顿的人,否则,我们回来爱居山之后,就休想再过安生的日子了,知道吗?”
上官怜儿等人一愣,连忙点头答应。
北墨倾城瞅着拓跋秀,笑道:“姐,懈顿乃是蛮夷之地,听说那里的女子不知礼教,率性泼辣,在男女感情的事情上直接大胆,这个拓跋秀见秋怀慈长得英俊,就目光热烈,目不转睛的,也不知道避嫌,真是所言不缪,名不虚传啊!”
北墨止颜见拓跋秀一直在盯着秋怀慈看,向秋怀慈抛着媚眼,甚是不快,冷哼一声,鄙夷地说道:“见到好看的男人,就挪不开眼,真是不知廉耻!”
北墨志远与北墨倾城听了北墨止颜满是醋意的咒骂,一愣,不吭声了,心里一时又为秋怀慈与北墨止颜的有缘无份而遗憾难过。
“魔门圣教混天圣教混天王城云知为公主殿下前来拜山!”
知礼人犹豫一下,又大声地报唱道。
奄冲等人听到知礼人的报唱,尽皆一怔,震惊之极,玄门仙道的仙剑大会,仙道的千年死敌魔门圣教居然派人前来参会,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夜疏城等人霍然站起身来,攥紧了拳头,脸有怒意,齐刷刷地瞅向了山下。
奄冲念头一转,向秋怀慈问道:“掌门师弟,你怎么看?”
秋怀慈放下南玉与夜行铭,站起身来,环视了参都上人与蔑山掌门等人,朗声说道:“诸位,虽然仙魔二宗,千年宿仇,但是,既然人家正式拜山,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不如将她们让上山来,以礼相待,静观其变!”
参都上人点头说道:“不错!阿慈所言甚是,藉此玄门仙剑大会之际,魔门拜山,即使挑衅,那又何妨,我们只需以静制动,见招拆招也行了,切不可乱了阵脚,堕了咱们玄门的气度与威风!”
奄冲点点头,朗声叫道:“有请魔门公主!”
片刻,
一个身材娇小,眉清目秀,脸上有一些雀斑的粉衣少女双手负背,脚步轻盈地走上了演兵场。
少女身后身边跟着一只身子壮硕,威风凛凛的花斑白眉猛虎。
猛虎身后左右跟着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的英俊男子,以及千娇百媚的一个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右手还牵着一个八岁的男孩;
男孩眉目清秀,与渭宁的面相相似。
粉衣少女昂首挺胸,在演兵场上一站,目光扫视了参都上人一眼,目光落在了云舒儿的身上,神色微愣,即儿,向秋怀慈拱手行礼,笑道:“魔门混天圣教公主殿下云知为参见秋掌门!”
秋怀慈笑着缓缓地点点头。
云知为又向参都上人等人点头致意,然后,介绍身边之人。
刀疤男子乃是魔门圣教教主的外甥掖神刀异南。
红衣女子则是在玄门仙道中人声名远播,痛恨惧怕的魔门四宗红袖宗宗主月媚儿;
而那个牵着月媚儿的小男孩乃是月媚儿的儿子,名叫渭思过。
渭宁见到月媚儿带来的男孩样貌与他小时候非常相像,暗自忐忑,而当他听了小孩的名字之时,定定地盯着渭思过,脸色大变,身子微微颤抖。
如果、如果月媚儿的孩子真的是他渭宁的骨肉,那命运对他也太过滑稽、残忍了些!
如果渭思过是他渭宁的孩子,叫他如何面对月媚儿,要知道月媚儿是摧毁渭门的元凶之一,渭门许多的徒众死于她手,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可是,可是如果月媚儿是他孩子的母亲,他的仇恨再大,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如果渭思过是他渭宁与月媚儿的骨肉,要是渭思过他日认亲,他该怎么办呢?
如果,如果有一日他渭宁因为自己的骨肉,无辜的孩子,而原谅了月媚儿,不忍下手,他又该如何面对死去的渭门的亲人们啊!
这一刻,渭宁瞪着月媚儿之时,原本双眼喷火,但是当他瞅着越看越像自己的渭思过之时,心里突然柔软了起来,对月媚儿的仇恨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上官怜儿与高挺见到月媚儿的孩子,待得听到孩子姓渭,不由瞥向了渭宁,见到渭宁那震惊绝望的表情,心头一震,脸色大变,登时凉了半截。
如果月媚儿的孩子渭思过真的是渭宁的骨肉,那可真是造化弄人,哭笑不得,真是耻辱、冤孽啊!
奄冲听完云知为的介绍,点头叫道:“请坐!”
云知为等人就入了客座。
“既然客人已经到齐了,我在此宣布,仙剑大会正式开始!”
奄冲环视了大家一眼,宣布一声,即儿,向折翎点头笑道:“折翎师侄,现在在你这一辈的弟子之中,你年龄最长,功夫也好,你给大家起个头吧!”
折翎得令,便缓缓地走到了演武场,在场边左位一站,环视了蔑山等人一眼,点头笑道:“折翎不才,不知那位师父的弟子愿意下场,与我比试比试!”
拓跋秀见折翎身材修长,样貌俊美,暗暗点头,赞许不已。
嗯!风流倜傥,光彩照人,不愧是中州神域的人物啊!
折翎话音未落,人影一闪,场中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三十来岁,身材魁梧,握着一柄大刀,眉头一挑,傲然说道:“我乃衍锋派弟子裂布特来讨教!”
折翎拱手行礼一礼,淡笑道:“敬请赐教!”
裂布点点头,抢先动手,钢刀一轮,身形化成一团白影冲向了折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