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毒冷冷地盯着元凤焉一方,稍顿,右手一挥,手中的三叉戟不见了,换上了一根笛子,他将笛子一横,凑近嘴边,嘟起嘴唇,对着笛孔一吹,笛子就发出一阵笛声,笛声竟是单音,尖锐刺耳,闻之让人心慌。
那些魔兵一听到尾毒的笛声,便缓缓后撤,后撤十几丈就停止脚步,凝定不动了,而那些妖兽却全部或奔或跃或爬地冲到了阵列的最前面,冲着元凤焉一方,龇牙咧嘴,晃头挥爪,蹦跳的愈发厉害,嘶吼得也愈发厉害,情绪甚是兴奋暴躁,周身透着嗜杀凶残的兽性来。
净无双脸色一变,指了指魔军头上的天空,惊呼道:“师伯,您快看!”
元凤焉一瞥,便见自魔军身后的天际,乌云一般,铺天盖地飞来了许许多多的飞禽来,有秃鹫、兀鹫的猛禽之类,当然也有不属于飞禽类,而仅仅能飞而已,比如蝙蝠与飞蛇等等,那些能飞的畜生,一阵风似得,飞临魔军的头顶,就在那魔军的头顶上下翻飞,盘旋漂移,嗞鸣嘶叫,喧嚣一时。
林香灯凝视着魔军的上空,感慨地道:“蝙蝠喜居洞穴,乃是夜出昼伏之物,没想到这大白天的也被召唤了过来,这个丑八怪不愧号称兽王,的确有些手段呀!”
元凤焉双脚微蹬,腾空而起,飞临魔军,距离尾毒几十丈远,便停悬在空中,指着尾毒,呵呵一声,朗声叫道:“你就是魔门四宗之一的兽王宗宗主尾毒?”
尾毒收起长笛,桀骜地翻了一下蛇瞳,哼了一声,瞪着空中元凤焉那妙曼的身姿,冷傲地叫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尾毒因为是半蛇半人,所以,说话之时,不用嘴唇舌头,用的乃是腹语。
元凤焉冷然一笑,叫道:“尾毒,你召唤这么多的妖兽前来,难道你想凭借这些腌臜东西,就能打赢玄兵吗?”
尾毒乃是兽王,擅长御兽,一生最是在意就是他的御兽之术,最是得意的乃是他的禽兽军团,现在他见元凤焉用轻蔑不屑的口吻质问他,不禁大怒,指着元凤焉,厉声呵斥道:“放肆!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居然敢藐视我的神兽之军,简直是在找死!”说罢,右手一抖,三叉戟在手,将三叉戟高高举起,作势欲指,就要指挥兽军,发动进攻。
“慢着!”
元凤焉这时大喊一声,叫道:“尾毒,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尾毒暂停了前指的手势,眉头一竖,瞪着元凤焉,一脸不耐烦地叫道:“你这个女人好不啰嗦,要打便打,呱噪作甚!”
元凤焉笑道:“尾毒,我你仙魔难容,今日在次相遇,一场血战,自是在所难免,但在开战之前,想要跟你打一个赌,不知可敢否?”
尾毒一愣,疑惑地问:“你要作甚?”
元凤焉道:“尾毒,你最得意的本领是不是你的御兽之术?”
尾毒又翻了一下蛇瞳,哼了一声:“废话!”
元凤焉又道:“尾毒,你最得意的军团是不是你的禽兽军团?”
尾毒见元凤焉问东问西的,全然的废话,愈发地不耐烦,恼怒地叫道:“你这个女人好生奇怪,颠三倒四的尽问一些废话,你究竟想要怎样?”
元凤焉唇角一翘,冷笑一声,朗声说道:“尾毒,我们早就听闻了你的妖兽大军有些稀奇,所以,在我下山之时,掌门师弟特意传了我一套阵法,是专门克制消灭你的妖兽大军的,现在,你敢不敢跟我排兵布阵,斗上一斗?”
“好、好、好!!!”
尾毒一愣,好像听见了这世上最荒谬的主意似的,惊诧地瞪着元凤焉,稍顿,仰头大笑,不屑地叫道:“姓元的,世间常传,秋怀慈是如何如何厉害,尾某一直未能得见,心中很是不服,既然你学了他的本事,那今日你就使出他的手段来,与我斗上一斗,看他秋怀慈是不是以讹传讹,徒有虚名!”
元凤焉一笑,回转身子,冲着自己的将士们,大喊一声:“启阵!”
北墨志远便腾空而起,飞跃在将士们前方的头顶上空,一手拿着一支号令旗,双臂不紧不慢地挥舞着,打起旗语,排兵布阵。
“得令!”
将士们齐声大吼,即而,在北墨志远号旗的指挥下,军官们便自发组成了一支支二百来人一支的队伍,举着兵器,小跑起来,队伍就像一条条游龙似的,在阵地上互相穿插绕行,时左时右,时南时北,颠三倒四,反反复复,演绎着一个个奇怪的图案来,那些图案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大有玄妙,看的让人眼花缭乱,头晕脑胀的,这些玄兵开始不紧不慢地游走着,渐渐地却是愈走愈快,后来快到都要让人已经看不清他们的身型了,阵法里面,只剩下了一条条的影子来,而那些繁密快速移动的脚板,登时扬起了地上的尘土,一会,便弄得烟尘滚滚,蔽天遮日的,极有声势。
元凤焉冲着己方的阵法一指,挑衅地逼视着神色微讶的尾毒,脸上露出一时讥笑来,朗声叫道:“尾毒,阵法已经摆好了,你如果破不了阵,我也不为难于你,只须你给我们磕头认输,让开道路,我们可以对你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尾毒见元凤焉如此对他说话,似乎有故意激怒于他,对他行使激将法之嫌,他脑中念头一闪,瞅着玄军正在演绎着的看似有些玄妙的阵法,突地有些犹豫了,凝定不动,迟迟没有向自己的禽兽军团下达破阵的命令。
元凤焉见尾毒目光闪烁,表情数变,知其对玄军的阵法心生顾忌,不敢冒进,念头一闪,便仰天大笑起来,声音传至老远,声音冷冽尖锐,充满了不屑与讥讽。
尾毒心高气傲,刚愎自用,自是听出元凤焉笑声之中,对他无尽的轻蔑与不敬,态度实在嚣张之极,心头火气,大怒,瞪着元凤焉,沉声叫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