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未见,春雨春芳二人,似乎也长大了不少。二人见着白云一,也是满眼的高兴。
十几个女人站在一起,白云一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随便看了一眼,几乎个个都长得很标志,且个个都是花一样的年纪。
让她们来做自己的暗卫队,确实是有些浪费,但是在这个时代里,如果自己不买下她们,那么等待着她们的,也不见得就是多好的命运!
季梅庄引着白云一坐下,春雨倒了一杯热茶上来,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中。
白云一端起茶盏,浅浅地吃了一口,季梅庄会意,介绍道:“主子,这里共有十二个女子,加上属下,正好是十三个,还没有取名,请主子给取个名吧!”
白云一放下茶盏,想了想道:“你们十三个人,以后就是我的暗卫队,队长为季梅庄,以后你们就叫十三美人杀吧。如此,你们以前的名字都不能用了。梅庄,将她们的名字都改了吧,后面的都改成杀字。”
众女子面面相觑,却又隐带兴奋。
季梅庄想了想,伸手取过纸笔,唰唰写了几行字,递给白云一过目。
“绝杀、艳杀、天杀、鬼杀、地杀、白杀、墨杀、素杀、灵杀、赤杀、水杀、青杀、冷杀。”
白云一一一念完,众女子已经是个个满怀期待,她们都很喜欢这样的名字。
“嗯,就这样吧!”白云一将纸放下,目光一扫面前的十二个女子,最终落在沈如眉的身上,她只是垂着头,静静的站着。
……
马车内,红雨终是坐不住了,“你家公子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可等不及了……”
紫萱安慰道:“别急,应该就来了。”
红雨一把甩开她的手,她能不急吗?公子性命垂危,她还要回去照顾他!
手已向前伸去,手指刚触到车帘,便见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来,一道白影落入眼中。
“公子。”紫萱唤道,伸手去搀扶白云一。
红雨闷闷的坐回去,“你可真好意思,让我在这里等你那么久。”
白云一淡淡一笑,并未理她,坐稳后对车夫道:“走吧。”
车夫一催马,马儿撒开蹄子,出了院门,驶进了一条胡同里,七转八弯,才又驶进了正街。
红雨皱眉,“我要下去。”
白云一淡淡瞥她一眼:“红雨姑娘这般着急做什么?难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与七殿下好歹说也是同盟,若有什么难处,可向我说。”
红雨别过头去,一脸愤懑,白云一继续道:“红雨姑娘别生气,本公子这就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去?”红雨转过头,瞪着白云一。
她可不要她送,更加不想让她见到凤浅月,想起公子看她的眼神,红雨越发觉得白云一不顺眼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停车。”
白云一挑眉,静静地看着她,红雨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你……你看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红雨姑娘似乎不太喜欢我啊!”
红雨白了她一眼,嘟囔道:“我喜欢女人,不是有病吗!”
紫萱一脸惊讶,但看到白云一脸上淡淡的表情时,便也释然了,想来她早就知道自家公子是个女子了!
一路无话,马车缓缓停在了七皇子府邸门前,红雨第一个跳下车,见紫萱下车,撑伞扶着白云一下来,不禁皱了眉。
“沈公子,我已经到家了,谢谢您送我回来,我先进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并没有要请她进去坐坐的意思。
白云一从马车上下来,淡淡一笑:“我送姑娘回来,姑娘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红雨转头,面上愤愤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白云一走过来,笑问:“难道姑娘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红雨皱眉,“我只是一个婢女,怎么做的了主人的主,三公子送我回来我很感激,他日有机会一定酬谢。时候也不早了,三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
白云一的手轻轻摩挲着袖口,“既然红雨姑娘做不了主,那我顺便进去拜访七殿下吧!”
“你……”红雨气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面上表情一变,勉为其难道:“好吧,那你跟我来。”
“那就多谢红雨姑娘了。”
红雨将白云一带到花厅,叫人上了一壶热茶,道:“三公子在此稍歇片刻,我去禀告公子。”
白云一点头颔首:“有劳姑娘。”
红雨转身,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几步便跨出了花厅,白云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淡淡勾唇一笑,径自拿起茶杯,悠闲的品茶。
红雨脚步匆忙,转过花厅,进了后院,凤浅月的寝殿。
刚进门,扑面一阵浓浓刺鼻药味,一碗褐色的汤药放在桌上,看样子未动半口。青翎站在一边,默默垂首。
再往里,是凤浅月立于窗前,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地上掉落了一件外套,红雨走过去,将外套捡起,披在他的肩上。
却不想凤浅月忽然转身,一挥手,将外套再次挥落,因为猝不及防,红雨被重重的挥了出去。
花厅里,白云一忽然起身,“紫萱,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下。”
“是。”紫萱答道,并不问原因。
走出花厅,白云一四下里看了看,凤浅月府邸的花厅离后花园不远,所以比较僻静,除了会有人定期打扫,平时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红雨对她的敌意她很清楚,她心中打着什么主意,她也非常清楚。
看她那么行色匆匆,必定是凤浅月出了什么事,不然她也不会下那么大雨还在大街上乱跑。
但若直接问她,必定不会得到答案,不若她自己找答案吧!
绕过花厅,凭着记忆往后走着,但这里很大,她也只来过一次,实在是不知道凤浅月究竟在哪里,只能凭着感觉走。
走至一处拐角,便看见一间屋子里匆匆忙忙跑出之地小丫头,手中端着的托盘里,有瓷器的碎片。
心中疑惑,便轻轻的走了上去,靠着廊檐,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以便听清楚里面的谈话。
首先传入耳中的,是一阵嘤嘤哭泣,接着便是另一个人的叹息,“红雨,我们走吧。”
“可是公子……”
“他只是一时没转过来,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振作起来的。”
白云一抬头看去,那屋中走出两个人来,正是凤浅月的两个贴身婢女青翎和红雨。
因为她站的地方靠近拐角,所以她们出来并未注意到她,二人皆默默的走远了。
白云一又侧耳听了一番动静,这才从拐角出来,推门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便被一股子刺鼻浓重的药味刺激的差点流出眼泪。
伸手捂住鼻子,白云一艰难的喘了两口气,才抬脚,绕过屏风,朝里走去。
山水屏风相隔的卧室里,是一张紫红木的雕花床,周围是古朴的雕花床架,雨过天青色的纱帐重重放下,遮挡住了里面躺着的那人。
白云一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去掀纱帐的时候,却忽然犹豫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此刻也是莫名的慌张。
终于,战胜了莫名其妙的恐慌,她的手抓起纱帐,慢慢掀开。
探目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俊颜,双目紧闭,面容安详的几乎像是永远的沉睡了过去。
勾起一边的纱帐,白云一就在床榻边坐下,伸手,抚让凤浅月的脉搏。
却在这时,那一双紧闭的眸忽地睁开,定定的看着自己,眸光微闪,带着一丝莫名的惊讶和喜悦。
凤浅月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腕,只觉得面前的人影晃了两晃,好不真实!
是她!
是真的吗?还是自己又做梦了?
凤浅月暗自懊恼,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他只能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即算是梦境,他也希望可以长一些。
这是继云浅之后,唯一一个让他动心的人。只可惜,他这一生,似乎受了某种诅咒,他似乎永远也得不到心爱的人了!
能与相爱的人一起白首,是他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梦了,毕竟,他只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呵……
白云一被他抓得生疼,却面不改色,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
果然,烫的吓人!
“冷酷孤僻的七殿下,竟然也会生病吗?”
印象中的他,不总是挂着一丝似笑非笑,一副天大地大任我翱翔的样子吗?
若换作平时,凤浅月必定与她唇枪舌战一番,最终的结果要么就是他赢,洋洋得意的看着她。要么就是他输,却不愿赌服输,最后还得被他占了便宜去。
怎么算,都是她吃亏!
可今日,凤浅月却一反常态的笑了,那笑容,真实的存在,没有平日里一点似笑非笑的样子。
他抓着她的手,一点不愿放松。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不会生病呢!”
白云一淡淡一笑:“既然生病了,就该好好的喝药,只有喝了药,身体才能好。为什么又耍小脾气,打碎药碗呢?”
不知不觉中,她的语气竟然变得这般温柔,凤浅月看着她,眼中噙着满满笑意,白云一脸一红,方觉得自己跟他说话,怎么忽然那么像爱抱怨的两口子?
“一一,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