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总是不经意的吹来一阵风,风中带着湿润和被湿润浸染过的清冷。雨淅沥淅沥的从天空飘落下来,像是一声一声的哀叹从喉咙里发出而后湮没在林海中渗入到泥土内,伤秋该是这样一种感觉吧!
该葉不知何时起就已坐在了不知名的大树上,他背靠着大树的主躯干,双腿曲向45度落放于侧枝干上。该葉的发、衣服都已湿透,雨水顺着大树的叶、枝干滴落到头发上,然后从发根滑落到发尾继续顺流而下。
该葉伸出手触碰着从天而降的雨滴,“是大自然的恩赐呀,在干燥的秋来了这样一场不慌不忙的雨。小叶,我的这边下雨了,你好吗?此刻。”该葉抖落了手掌中的雨,将手收回来。
他喜欢下雨天,特别是如此缠绵的细雨,他和冰凝的情缘仿佛和雨总有解不开的羁绊,12年前的初次相遇在雨中的紫藤花下,12年后的相遇在雨中的公交站台。
12年前、12年后——在雨中他们有着如此多的记忆,一起牵手走过夏季的暴雨天,一起撑伞走在春季的细雨中,一起在雨中嬉笑打闹,一起在雨中悲伤······
‘我必须变得更强!!!’该葉握紧了触碰雨水的手。
“山里的秋天这个时候就已经很冷了呢,因为是血族,没有温度,所以不怕冷吗?”紫珠裹着衣服问道连,道连在房檐下观望着雨中大树上的该葉
“有些冷是可以忽略掉的,当心里有温暖涌起的时候,冷会被那股暖挤占。”道连回道,然后进入了屋内。
“什么意思呀?道连少爷。”紫珠扭头问道,道连给了紫珠无声静默的回答,紫珠耸了耸肩,披了件衣服打着伞朝该葉走去。
“这么冷的天,淋着雨,我们黑巫女族人从来不这么做,淋雨导致身体虚了,容易被蛊反噬。”紫珠说着伸手进小背袋内,她撒出一把金钱白花蛇标本,对着散在空中的小蛇尸体念动咒语,金钱白花蛇在咒语的作用下复活,复活的他们自发的盘在该葉头顶替他挡雨。
该葉:“谢谢!很有趣又很好的复活术哟。”
紫珠:“你都不冷吗?”紫珠问着又把裹着自己的衣服拉紧了些
该葉:“吸血鬼比起人类···不那么怕冷吧,而且雨水是大自然的恩赐,很喜欢它呢。”
紫珠:“说是吸血鬼,可我都没看你吸过血,血族的吸血欲望是很强烈的,婆婆告诉我的。”
该葉:“嗯,是呀!我以前也会喝些动物的血,现在基本不了,是小叶的血净化了体内那股强烈的血欲吧。”
紫珠:“小叶?”
该葉:“是精灵女,一个最纯洁和美丽的女子。”
紫珠:“精灵女吗?婆婆是她菩提生命之树的护卫哟,婆婆说她是和天地精华能够结合的人,强大、美丽、善良、纯净,那些美好的特质她都具备,可真想见见她本人了。”
该葉:“是呀···真想··见见了。”
紫珠:“说说你们的故事吧,该葉。关于精灵女的事迹,我很想知道呀。”
该葉:“得从12年前说起了······。”
该葉从树上跳下来,在回去的路上诉说着他与冰凝经历的种种,紫珠听得很认真,心情通过表情而变化而悲喜交加的起伏着,‘精灵女呀,是这样的呢’她想着,眼里满是向往。
寻找精灵女的血国之战就此落下帷幕,血国与道家双方死伤相近。道君算是以失败告终吧,更确切的说是以人类失败告终。
因为大部分战死的吸血鬼他们都曾以人类身份存活在世上,曾是人的吸血鬼与人类战斗,不管哪方胜利,最终死去的终究是人。无论在吸血鬼与驱魔战士、驱魔族与血族还是道家与血国的战斗中,该隐始终是赢家。
“如果没有血族了,世界就能和平吧,人与人之间和平友好的生活,我们驱魔战士也能过上常人的生活,正常的上下班,和朋友一起买菜、做饭、逛街······,光是想想画面就觉得美得可以感动的让人落泪呀!”忘忧草拧干毛巾的水替越鞠擦着仍未痊愈的伤口说着。
“不是的,没有了血族战争也依然会继续,人···只要有贪欲在,战争就不会停止,不管是人之间的,人与自然的还是与其他种族的战斗都不会停止,之所以有血族存在,不也是人类欲望膨胀所致吗?”艾兰倚在窗口看着外面的一片黑暗说道。
“你怎么了?艾兰。”越鞠坐起身,捂着因微微裂开而疼痛的伤口问道
“没什么,事实确实如此呀!我们都不知道身边的人是恶魔还是天使吧,如果能有分辨的眼···该多好呀!”艾兰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山海刹中道君与拈花的对话。
忘忧草与越鞠面面相觑,面露担忧之色,但却未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房间陷入了安静,死一样的沉寂笼罩在房内。
‘开什么玩笑嘛!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这样随意的毁掉别人的人生,凭什么?’艾兰心里强烈的谴责道,“我还有些事。”她说着出去了。
忘忧草将毛巾放回了盛有温水的盆内,看了看艾兰离去的地方,“身边的人是天使还是恶魔。”她低声嘀咕着艾兰说过的话,一脸疑惑。
艾兰靠在菩提树下,空洞的双眼无力的眨着,她被自己折磨的心力交瘁,‘该让大家知道吗?’她还在问着自己。
“看来有很重的心事呀!”巡音靠着艾兰坐下说道
艾兰:“您怎么来了,夫人。”
巡音:“不像在想我们家道连哟,眉头都皱成一个结了,是难以决定的事吧。”巡音说着摘下了一片菩提叶
艾兰:“您知道您身边的人是天使还是恶魔吗?夫人。”
巡音:“看来真是遇上很重大的问题了呢,恶魔和天使一直就在身边吧,只是你听谁的话而已。”巡音说着扭头看了看艾兰,然后把菩提叶接回了树上。
艾兰看了看巡音和她接回树上的那片叶子,艾兰仍是一筹莫展的表情,“一整棵的树,那么多的叶子,为什么还要把它接回去?”艾兰埋着头问道
“因为有些叶子的掉落会关乎整棵树的存亡呀,就像结了痂的伤口,失去了痂,人就可能失血而死呀!”
“所以···。”
“怎么了?还有下文吧。”
“不,没什么,只是听了您的话···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些东西还是的埋在心里吧’艾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