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少钦这人看着清瘦,此刻还脸色苍白一脸病态,那力气却是大的惊人。
贺兰雪挣脱两下,不但挣不掉,一双细细的腕子也几乎要被他捏碎了。
抬眼看着他阴沉不定的脸,她心里发急,小脸也憋的通红,毕竟,这混蛋有过不良前科,他这样抓着她要做什么?
然而,心里越急,面上却是不肯表露半点,甚至,她还轻笑出来,揶揄道,“嗳,你干嘛?这样费尽心机的莫非就是为了引我过来?折腾你一番?”
少钦不语,晦暗不明的眸子只紧紧盯着她那一张一合的红唇,眼底滚过让人惊惧的暗流囡。
贺兰雪自是感觉到了,心里有点毛毛的,“好吧,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趁着你生病欺负你。不过,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抓着我,让人看见算怎么回事?松手好吗?好歹你也是司礼监的总督大人,皇上跟前的红人,至于这么小气吗?”
突然,少钦邪肆勾唇,将她两只手并到一起,只用一只手便紧紧攥住,另一只手则摸上了她的脸鲺。
贺兰雪感觉血流倒涌,一张白净的小脸涨的通红。
“混蛋,你想干嘛?放手!”贺兰雪恨不得咬他。
他不语,两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低头便要吻上她的唇。
“王八蛋,滚开!”贺兰雪真急眼了,像头小兽一般低着头朝他脸上撞了去。
少钦似乎早料到她这招,一手按在了她头顶,让她没法动弹。
而她的一双手被他单手紧攥,根本动弹不得。
真真气死人了,她两只手竟然挣不过他一只手,还被他攥的死死的。
贺兰雪几乎气火攻心,也要吐血了。
“你再不松开,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少钦轻嗤一笑,眯眼盯着她,宛若野兽盯着爪下根本没能力反抗的猎物一般,“不客气又能如何?你倒是不客气给我看看。”
他一手捏紧了她一双细细的手腕,一手搁在她的帽子上,眉头一皱,嫌恶的撇嘴,猛地摘掉帽子,扔到了床里。
满头青丝乌发如瀑般倾泻而下,直晃了他的眼。
“这样好看,为何藏着掖着?”他邪恶勾唇,修长而干净的手指微微挑在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娇嫩如花般的容颜。
贺兰雪浑身僵住,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这样看我?”他眼尾轻挑,说不出的妖冶魅惑,“是想勾、引我么?”
冰凉的指头突然离开她的下巴,却来到她的脸颊。
粉嫩嫩的脸颊染着绯色的红晕,像极天边绚烂的霞彩。
好看!
“嗬!”被他这无耻的行径气的肝儿疼,贺兰雪好一会,才回过劲儿来,嗤笑,“对你,老子还需要勾、引么?”
“哦?”少钦微微一嗤,不置可否,那只漂亮又邪恶的手终于不再流连她漂亮的脸蛋,而是滑至她的肩,慢慢向上,骨节分明的指头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脖颈。
这般轻挑亵玩,让贺兰雪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喉间只觉有一丝腥甜。
“你放开我。不就想要吗?老子给你不就是了。”她忍下恶气,突然挑眉冲他笑。
”哦?“少钦玩味的勾唇,语气轻佻十分恶劣,“你的意思是,你会乖乖躺着让我睡?”
这什么鬼啊?这样粗鄙的话也能毫无顾忌的说出口。
即便与她亲密如姬华音,黏黏糊糊小打小闹是有,可也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这样的鬼话。
是了,姬华音爱她,所以舍不得这样对她。
而少钦呢?之前客栈那晚,她还真以为他良心发现,或者说也不是那么丧尽天良。
但此刻,他在做什么,用这样的方式,并不是对她动了心,而是***裸的在羞辱她。
可即便她再没心没肺,此刻也点不了这个头,应不了这个‘是’字。
“你不是说咱俩是旧相识么?你不能这样对我。”她突然鼻子一酸,红着眼睛委屈的望着他,像个受尽了欺负的小媳妇。
他轻哼一声,视线由她的脸缓缓落至她的脖子,那里光洁细嫩,隐隐还能辨出细细的吻痕,他尤能记起昨晚,马背上,那个男人如何痴狂的吻着她。
她身子后仰,如瀑发丝在夜风中飞扬。
她将自己献祭一般的呈给了那个男人。
“那你说,我该怎样对你?”猛然,他一只大掌扼住了她细嫩的脖子,将她往怀中一带,他的唇猝不及防的吻住了她。
贺兰雪脑子一蒙,嗡嗡作响,刹那间疯了一般乱挣乱踢起来,唇齿碰撞间,带出一股腥甜的味儿。
少钦眼神一冷,用力将她掀翻在床,不想,贺兰雪因此却挣脱了他的禁锢,猛然爬到床角,伸手快速的就朝自己衣襟里摸了去。
几乎是第一时间,少钦料到她要做什么,整个人如迅
猛的猎豹,朝她扑了去,将她压在墙角,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摸进了她的衣裳,贴着她的皮肤,摸索到一个布袋,狠戾的拽了出来,甩到了地上。
贺兰雪气结,那布袋里装的可都是她的保命之物,伤人和救人的银针,害不死人却能折磨人的毒粉药粉。
有了这些,她也未必是少钦的对手,没有了这些,她铁定会在他手里玩完。
“死太监,不要脸,老子今天跟你拼了。”手脚被制,贺兰雪便张嘴朝他身上咬了去,也不计咬的是哪儿,反正,此刻,她恨不得咬死他。
少钦身上只着单衣,且衣襟敞开,她那一低头,便咬到了他的胸口。
疼,却又一股子密密麻麻的酥意传遍四肢百骸。
他本能的伸手罩在她的后脑勺,将她使劲按住,似乎很享受她这般撕咬。
贺兰雪嘴里裹着腥甜,几乎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然而,他的手突然将她的头往他怀里按,耳边还是他痛苦中夹杂着欢愉的闷哼声,贺兰雪再傻,也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窜,尤其此刻二人的姿势,他盘腿而坐,衣裳敞开,她被迫的跪在他身前,腰肢压低,埋首在他怀里。
唇咬着他的,不像是泄愤,倒更像是女子取悦男人的手段。
而他的反应,也明确的告诉她,她的确取悦了他。
哪怕,一开始,她只是出于怨恨的想咬死他。
可后来的处境,却让她想咬死自己。
这混蛋便是这样欺负女人的么?
连姬华音也不曾这样对她,这王八蛋却占足了她的便宜。
想想,委屈的不行,眼泪簌簌的落下来。
少钦胸口感觉到一片湿意,垂眸往下,就见怀里女子细肩轻颤,低低抽泣。
心头突然滚过莫名的怜惜,他隽眉微蹙,那摁着她脑袋的大手,松了些力道,轻轻的安抚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哭什么?不是让你咬了么?”
不提还好,这一提,贺兰雪羞愤交加,猛然抬头,一双被泪水蓄满的眸子,凄楚可怜的瞪着他。
少钦心口一窒,本能的伸手,替她擦泪。
“这会子哭成这样?之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他语气讥诮,但眼神分明有了不忍。
眼睛一眨,那豆大的泪珠滚落,贺兰雪哽咽道,“我不能哭吗?你这样欺负我,我哭一下都不行吗?”
这般孩子气的话,让少钦有些无奈,那干净饱满的指腹依旧流连在她脸颊,帮她抹去那点湿意。
“我欺负你?你怎么不说,是你先使坏的,是你先让我忍无可忍的。”他似乎咬着牙说的这句话,但是,却意外的没有一丝戾气,倒有一股子酸味,好似,他才是彻头彻尾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阿雪,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这西夷,并不是因为我,而是那个男人。”少钦眸色寒凉,紧紧压迫着她,就连帮她擦泪的手指也多了些力度,“你,欺人太甚。”
“便是昨晚,你与他阿雪,没你这样欺负人的。我若不讨点回来,你当真以为我会纵的你无法无天么?”
“哦,原来是你纵的我啊?”贺兰雪泪雾迷蒙的眸子骤然一冷,趁着他说话分神的空儿,纵身一跃,将他扑倒,那一双爪子恶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死妖孽,今日你欺辱于我,我必然你生不如死。”
两指伸出,便要点他百会穴。
不想这时,门口传来如冰的声音,“大人,姬将军来访。”
姬将军?姬华音?
贺兰雪心下一紧,几乎是本能的,从少钦身上跳了起来,飞身便朝窗户那边扑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如冰和姬华音,几乎同时看到衣袂衣角从窗户边掠过,只剩窗棂摇晃。
“大人?”看少钦仰面躺在床上,如冰大惊,还以为他出了意外,上前一瞧,却上脸色一窘。
少钦长舒了一口气,带着点激情过后的余韵,缓缓坐起了身子,斜眼朝姬华音扫了来。
“姬将军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吓的本督的小妇人落荒而逃,让本督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属实难受。”
他修长的手指掠过散落腮边的长发,食指捻过唇瓣,似乎意犹未尽,好一会,才慢慢的系着胸前的衣衫,待看到胸口那处出了血的咬痕时,不由皱眉,“嗬,这小丫头,下嘴真狠,属野猫的。”
这话含了无尽的回味和宠溺,再配上他满脸异样的潮红,还有他胸口的痕迹,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刚才这床上旖旎无边的激情画面。
任凭如冰这个轻易不动情感的男人,脸色也不大自然,尤其是,大人竟然跟那个乖滑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不是跟
他不由抬眸看向一旁的姬华音,只见他眉目阴沉,眸蕴暴风骤雨般。
想起那次,因为那小丫头,这厮竟然将大人暴打一顿,还动手毁了大人心爱的私宅,差点将大人活埋。
而这次,大人糟蹋了人家丫头,这厮会不会将大人碎尸万段?
没错,如冰的确从姬华音的眼睛里看到了想将人碎尸万段的意思。
“姬将军,大人他昨晚染了风寒,才是医务营的贺医给他诊治。”
“你下去。”少钦突然丢了一记冷眼给如冰,要他多嘴,就好像他怕这个男人吗?
如冰自是不敢出去,自家大人就算身体好的时候,也打不过姬华音,何况现在身上还有病。
“出去。”少钦声音冷了几分。
如冰无奈,只得出去,却不敢走远,只贴着门口,静观里头一举一动。
少钦系好了衣带,起身下床,将床头的外袍慢条斯理的往身上套,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小丫头的手。
若有一日,这些宽衣解带的活儿都交予了那双小手来做,是何感觉?
应该还不错吧。
他笑,媚眼如花。
姬华音瞧的格外刺眼,“用诓骗逼迫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慕容少钦,我真是高看了你。”
“哦?不然要用什么手段?”少钦穿戴好了,长身玉立的站在他跟前,他怕冷,所以,寻常的穿戴之外,还要裹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来保暖,此刻,白衣翩翩,静美如玉,俨然一个翩翩世家公子模样。
只是,他说的话却不像他外貌给人的温润如玉,字字带刺,句句含讽,“还是像姬将军一样,甜言蜜语的哄着,捧在心尖儿上的宠着。”
突然,他眼睛一眯,带了几分冷锐凌厉,“可最终的结果呢。不还是想将人哄上床睡了?”
猛然,姬华音右掌抬起,一股凌厉的掌风袭向少钦。
少钦避之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那雪白的衣裳。
“这一掌我是替她打的。”姬华音收回掌,负手而立,黑色貂皮大氅在他身后扬起,纵横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霸气。
他黑眸如潭,凝结成霜,盯着他妖冶苍白的脸,冷声警告,“自今日起,她与你再无一点瓜葛。你若再敢打她的主意,我绝不饶你。”
冰冷的警告完,他右手掌风一吸,将床角那顶毛茸茸的貂皮帽子吸到了掌心,用力握紧。
他转身欲走。
少钦却凉薄勾唇,“姬华音,这话该本督送给你的才是。你早知道她跟本督的关系,你却横插一脚,你是何居心?”
姬华音身形微顿,却并没有回答他这问题,径直抬步走出了屋子。
如冰看他走了,这才急忙进了屋,“大人,你没事吧?”
“死不了。”少钦冷眉以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如冰却是想不通,那小丫头有什么好?比府里的那些女人差远了,甚至,她还算不得一个真正的女人。
可是,大人却为了她,缕缕跟姬将军做对,这都挨了几次打了,还挨不够吗?
明明打不过,还老是去招惹人家的女人,不是找揍么?
“药呢?”少钦突然发问。
如冰愣了下,随即回答,“鸾月那边正在熬着。”
“熬好了端过来。”少钦捂着胸口,跌坐到椅子上,刚才那一掌挨的的确是有点亏,若不是想那丫头想的心思不在,起码能躲过去的。
如冰点头。
少钦猛然想到什么,又道,“你,去隔壁那边,就说我被姬将军打的只剩一口气,让那丫头过来伺候。”
如冰俊脸扭曲,大人这是脑袋被打坏了么?这会子,那姬华音还会让小丫头过来才有鬼呢。
“快去。”少钦没好气踹他一脚,他的女人,他凭什么不能使唤?
彼时,才逃回来的贺兰雪,一头扎进了房里,关上房门,找来干净的衣裳,急急忙忙的就换了上。
门外,薛嬷嬷使劲敲着门,“嗳,你到底怎么回事?谁将你弄成这样子了?”
是她家爷么?她家爷会这样粗鲁么?将小丫头衣裳都撕破了。
只是,还没等里头人回答,门口一道黑影罩了过来,薛嬷嬷回头一瞧,就见姬华音黑沉沉的俊脸,似乎蕴藏着风暴。
“爷,你这是?”薛嬷嬷疑惑的盯着他,莫非爷想那什么了,小丫头不乐意,结果,爷就来了个霸王硬上弓?但是,看爷这神色,貌似没有得手啊。
“滚!”姬华音冷冷的丢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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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