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苍穹强打起精神来:“都怪我没有在冬儿身边陪她长大,若是我能早些知道冬儿竟活的如此辛苦,我……”
竹儿:“大人多说无益,小姐如今未在府里,大人请回。”
“姑娘有所不知,老夫今日来此正是想来找姑娘的。老夫只想请姑娘多加照看小女,小女生性顽劣,若是小女在外惹了什么祸端,还请姑娘能及时告知老夫。老夫也好多加准备,也能多护着小女几分。”
竹儿挑眉。
“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老夫看姑娘气度不凡,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姑娘,跟着小女自然也是为了护着小女周全,如今小女已快及笄,若是光凭姑娘一己之力,怕是不止不能护小女周全,反而可能会搭上了姑娘的一条命啊!”
“姑娘也是将要许配人家的,老夫请姑娘帮老夫多加照看小女,姑娘出嫁之时,老夫定让小女备上厚礼给姑娘添妆,从此以后,莫府便来做姑娘的娘家,姑娘以为如何?”
莫苍穹抬脚还想往前走,“竹儿姑娘,还请姑娘……”
眼看着莫苍穹抬脚就要踩到地上竹儿精心晾下的“杂草”,竹儿瞪大了一双杏眸:“慢着!”
莫苍穹的脚落了下去。
可怜的小草被一脚踩断了根茎。
莫苍穹感觉空气有些凝滞,还未等他细想,一条长鞭破空而来。
莫苍穹到底是北疆的武将,怎能被一个姑娘家的鞭子打中,下意识的就想往旁边躲去,却在此时,身体突然一僵。
“啪”的一声脆响,莫苍穹实打实的挨了一鞭子,脸上顿时浮现一道血印。
“你!”
“莫大人,这小院子虽破,可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可不是莫大人能踩得起的!”
“贱婢!贱婢!这是要反了天啊!”
“莫大人的提议,恕本姑娘不能同意,大人请吧。”
“你!来人!来人!抓了这贱婢!”
竹儿嗤笑一声:“大人可是想让莫府再被翻个底朝天?若是真让我家小姐翻出来点什么,可别怪本姑娘今儿个没提醒大人。”
莫苍穹瞳孔顿时缩了一缩,思索良久,又感觉身上一阵不受控制的僵硬,莫苍穹最后还是甩袖离开。
这贱丫头怕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有这院子,简直该死的诡异。
既然这该死的贱丫头油盐不进,就别怪他下狠手了!
竹儿眼看着莫苍穹头也不回的走了,冷笑一声,这莫府里,果真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小姐啊,你再不回来,竹儿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莫府了啊!还有她的宝贝追魂草,不过就是拿出来晒个太阳,却险遭横祸,就这么死在了莫苍穹的脚下。
追魂啊!你死的好冤啊!
而此时的莫冬儿实在是被赖在琉璃阁不走的孟妈妈哭的心烦,悄悄自己溜出了琉璃阁,脚下不自觉的走到了九王府门前。
九王府大门常年紧闭,原先是因这府里的主人常年在北疆,不在府内。后来九王爷出了事,这九王府也就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莫冬儿抬头看着宏伟的大门,一代战神的血煞之气扑面而来,竟压的莫冬儿有些喘不过气来。
铁血的少年将军,本应是这天下的英雄。娶一个沦落风尘的姑娘,岂不是玷污了他。
莫冬儿转身就走。
身后的大门却在此时打开了一条缝隙,严六探了个脑袋出来,见了莫冬儿的身影一愣,试探着的喊了句:“王妃?”
莫冬儿突然停了脚步。
严六笑起来:“王妃这是去哪?进来坐坐吧,哪有路过自己家不进来坐坐的道理?”
莫冬儿抿了抿唇,没说话。
严六就边开门边朝门里喊:“哥几个,王妃来看爷了,还不赶紧去通知爷!”
“快去叫爷,王妃,咱兄弟几个可就天天盼着王妃来呢!”
“说什么胡话!那是爷天天盼着王妃来!”
“王妃来了!王妃饿不饿?王妃定是逛累了吧,奴才这就去给王妃下碗面去,王妃等着啊!很快就来!”
“下碗面就想打发了咱们王妃?你小子可别偷懒,今儿你怎么也得把你压箱底的手艺拿出来招待王妃,要不弟兄几个跟你没完!”
“下碗面能快些!我这不是怕王妃饿着吗?”
“嘿!你还有理了!”
“……”
严六将府门大开,笑嘻嘻的挠了挠头:“王妃别见怪,这帮小子们没规矩惯了,不过爷和这帮小子可当真是天天盼着王妃呢。王妃请。”
严五一巴掌拍在严六头上,就这小子会说话,这小子心里不也盼着王妃过来?大家都一个德行,装什么君子呢?
莫冬儿也笑:“吃好吃的机会多着呢,下次。”
“好嘞!”说要去做面的严七应了声,欢欢喜喜的跑去厨房。
严六带着莫冬儿一直走到沉辉居,严六拱了拱手:“王妃,沉辉居属下不敢进,王妃请。”
莫冬儿点了头。
眼看着严六走远,莫冬儿刚把手搭在沉辉居的院门上,刚刚在府门前压抑下的情绪突然翻涌而来,莫冬儿突然就觉得这扇门重若千金,无论如何她也打不开这扇门,见不到那个丰神俊朗的人。
莫冬儿缩回了手。严六见状,在树上推了严青一把,严青看他一眼,消失在原地。
莫冬儿在沉辉居的院门前站立良久。
她一向肆意张扬惯了,可这扇门里面的人,是年少有为的少年战神,他已经够苦了,不该再为她摊上骂名,更不该为她的肆意妄为收拾烂摊子。
她怎么敢连累了他。
莫冬儿再一次想转身就走,只是脚下如同生了根,一步都挪不得。
莫冬儿听见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步一步踏的极稳,好像踏在了她心上。
莫冬儿平生第一次,有了想转身就跑的冲动。
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面色冷漠的男人墨锦遮眸,墨色衬得肤色偏白,俊脸刚毅,好看的不像话。
莫冬儿就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人,面前这个沉默的男人,在她心里突然陌生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