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是大喜过望,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宇文成都更是急不可耐,捋起袖管,露出精壮的胳膊,拔出刀来便要割肉放血。
“哎哎哎,将军这是做什么!”袁天罡一把拦住了他。
宇文成都一愣,“道长不是说成都的血可以救她么?”
袁天罡练练摇头,“救是要救的,不过不是这般救,将军有所不知,您的血是至刚至阳,灵狐至阴至纯,你这般血下去,不单救不了她,还会害了她。”
“我的老道兄,到底该如何,你就直接说吧,我等都被你急死了。”吴明也是急的要命,这老道,说话总是一半一半。实在太可恨了,若不是看在他能救六六的份上,他真想用手里的折扇一把敲晕他。
袁天罡不以为意,却也不卖关子了,拿起桌上的玉瓶,打开封漆,递到宇文成都面,“将军,只可三滴,不可多,不可少。”宇文成都闻言,稳了稳心神,小心的,在指尖轻轻划了一个口子,伸到玉瓶上,一滴,两滴,三滴。赶紧缩回手,生怕多了。
三滴血一如玉瓶,众人皆看见一道蓝光冲出瓶口,瓶内如同沸水,翻腾滚动,然后宇文成都嗅到一股自己似曾相识的熟悉的,香甜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瓶内沸腾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渐渐平静了下来。
众人凝神看去,却见瓶内赫然出来了一颗血红的珠子,圆润光泽,透着股奇香。袁天罡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瓶子拿在手里,走到竹塌前,扶起白狐的头,掰开嘴,将血珠倒了进去,手下轻轻一顺喉咙,血珠便被白狐吞入了腹中。
“好了,我们去外面等候吧。”袁天罡转身,让众人离开。
“成都想陪着她。”宇文成都不肯走。吴明和柳柳都点头表示同意,他们非常好奇六六会如何变化,这种变化此生难得一见,岂能错过。
袁天罡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没有和他们说,但是众人决计是不能在此处等的。
“灵狐脱皮换骨,不宜有人在旁。”袁天罡解释。宇文成都闻言,想了想,点了点头不再坚持,转身率先出了门。众人也随着他身后,一同出了门。
六六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只是在梦中,四周一片白茫茫空荡荡,她记不得自己是谁,只隐约的感觉自己似乎丢了什么东西,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她很焦急,很恐慌,四下寻找,可是什么也没有。
她往前跑去,拼命的跑,跌倒了爬起来,再跑,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始终走不出这边迷茫白雾。
“我在哪?我是谁?”六六问自己。没有人回答她。
忽然,她感觉剧烈的疼痛慢慢从腹中蔓延而来,直冲自己的脑门。那种痛似曾相识,那种痛刻骨铭心,痛的她恨不得立刻死去。怎会这么痛,六六想尖叫,却发不出声,想哭泣,却流不出泪水。
她倒在地上,翻滚,扭动,拼命的抓挠自己的肌肤,却根本无法抑制住那种钻心琬肉的疼。只感觉有一柄薄薄的小刀,沿着她的头顶将她的皮肤花开,一寸寸往下切割,割开血肉,割开筋骨,疼得她想用双手去将自己的皮剥下来。
可是她动不了,她浑身慢慢僵硬。她想起来了,当年自己初度天劫,脱去狐皮那一刻,便是这样的痛,死不去,晕不了,那凌迟一般的酷刑足足折磨了她三日。为何现在还要承受一次,为何身边没有师父和师姐的安慰。她记得了,明明自己已经成为了妖灵,为什么会再承受一次。
可她没有心思考虑这些,她只感觉头顶的皮肤被一寸寸切割开,然后是额头,眉目,鼻梁,嘴唇……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云山。
“六六!”宇文成都第一个跳将起来,就往屋内冲,然一柄拂尘拦住了他。
“将军不可去!此一次,会害了她!”袁天罡也被六六一声惨叫惊得不轻,但是他早知会如此,便做足了准备,一看宇文成都跳了起来,赶紧拦住。
宇文成都闻言,浑身颤抖,却不敢再前一步,只是看着袁天罡。
“啊!!!!!”更为凄厉的惨叫传来,疼得他心口一窒,六六发生了什么,怎会这样惨呼。
“夫人现在正是脱皮换骨的关键时刻,将军冲将进去,不但帮不了她,还会使她受惊,皆时夫人可就半人半狐,将军让她如何存活于人世?”袁天罡急急的解释。
宇文成都闻言,双手狠狠抓住一旁的石桌。不再言语。屋内不断传来六六声嘶力竭的惨呼,一声声如同匕首如同钢针扎在他心里,刺在他骨上。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独自承受这一切。
“哐当!”一声巨响,厚重的石桌被他一拳擂成了两段。
柳柳和吴明早就被六六的惨呼吓得面色发白,浑身打颤,柳柳更是紧紧埋在吴明的胸口不停的哆嗦,这叫声太惨了,如同一个人正在被活活的凌迟。
“需要,多久!”宇文成都沙哑的艰难开口。他真的忍不下去了,惨叫他听的多,从来没有这样让他痛苦的想死。那是他的六六,他深爱的女子,他不忍她受一丝伤害的人儿,如今却因为自己,承受这般的苦楚,怎让他不痛。
“三日!”袁天罡叹了口气。柳柳再也不忍下去,抹着眼泪就往远处跑,吴明也跟着她跑远了。只留下宇文成都和袁天罡,承受着这一切。
袁天罡眼见这个将军快将自己的山头给拆了,赶紧拉了他坐,“将军,急也无法,这事谁也帮不了她,她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这苦楚却是一点也少不得,成人,岂是那般容易的。来,老道和你讲讲你们的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