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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离轩进山采药,她偷偷跟了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摔伤了。更以不能让男子送她回侯府,让别人看到会影响她的闺名为由,硬是要住到离轩那里,还说看到了小白,伤就好的快了。离轩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不让他送,那就自己回吧,把苏笑笑扔到了岔道口就走了。也不知道这苏笑笑是走着去的,还是爬着去的,总之,第二日一早离轩开门就看着小丫头惨兮兮地坐在门口,还装模作样地抹眼泪。离轩扶额,头疼,人都这么来了总不能不管,就把苏笑笑留在了山庄。这不,到现在还没回呢。
韩惜默唇角抽搐,这真是春天到了,她刚回圣都,就连着听了两段这么,匪夷所思,啼笑皆非的故事。苏笑笑也真是牛了,离轩送她回侯府会损她闺名,她这么光明正大地住在男人家里就不怕了啊?神奇的姑娘,这种理由都编的出来,这理直气壮的劲儿还真是和苏越白有几分相似,说没血缘关系都没人信的。离轩要是真和她看对眼了,韩惜默不禁看了无语一眼,好吧,就和无语如果真的喜欢了墨子扬一样,审美观点太高端了,这两位主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起的。但总算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了,‘为民除害’!
韩惜默和离思回到宫中的时候,赵语涵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摆着一壶酒,几碟小菜,灵安站着身侧。
“这怎么这么好的兴致?”
赵语涵摇着酒杯笑的有几分迷离,“怎么样,韩女官大人有没有这个兴致一起喝一杯?”
“美女相邀,拒绝了岂不是太失礼了?”
韩惜默示意了下离思,离思颔首,见过赵语涵便和灵安一起退下了。
“惜默尝尝,这是我家里珍藏了多年的女儿红,喝喝看怎么样?”
韩惜默大方坐下,端着酒杯,在鼻间轻轻嗅了嗅,抿唇一笑,一饮而尽,“好酒!馥郁芳香,回味无穷。”韩惜默放下酒杯,抬眸一笑,“坐在这里一个人品酒可不像是语涵会做的事。”
赵语涵似乎带着三分醉意,“那么惜默说说看,我像是什么人呢?”
“赵家千金,名门闺秀,将门之女;貌赛芙蓉,冰雪灵动;不拘世俗,洒脱不羁。”
赵语涵扑哧一笑,“惜默,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啊?”
“本就如此,实话实说而已。”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倒像是你自己呢?”
韩惜默一怔,“语涵你醉了!”
“你不想知道,当初宫妍淳为何进宫第二天就惨遭不测吗?又是谁下的毒手?”
韩惜默看着手中的酒杯,宫妍淳,那个她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唯一的一面还是在人死之后,圣都都尉宫尚海的妹妹。
“语涵这么说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
“宫妍淳的毒是卞欣妍下的,至于是谁授意,惜默就不用我明说了吧。”赵语涵淘气地眨眨眼睛,“我想怕是没有几人知道,这皇后的父亲端正渊和卞怀仁曾经同门学艺,皇后在入宫之前早就认得怎么的左丞相啊。”
“语涵真是消息灵通。”韩惜默转了语气,很调皮地问道,“看来你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今儿想起来告诉我了,总不会是因为月色正好吧?”韩惜默对这个结果不能说不意外,当时她让离思暗中查过,但是因为刚到宫中,不好太过明显,所以查到的东西不多。如果赵语涵所言非虚那么就是皇后和卞怀仁联手要出去宫妍淳,或者说是不想让宫尚海站到太子那边去而做的功课。这位看起来端庄贤淑的皇后,温婉背后竟是如此面孔,只是不知此事二皇子是否知晓。可是,赵语涵为何此时告知她此事?
赵语涵大笑出声,打断了韩惜默的思绪。“惜默,你不觉得刚刚你说我的那些话放在自己身上也同样适用吗?”
韩惜默笑,其实刚刚真正认识赵语涵的时候她确实觉得这姑娘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相似的家世,美丽的容颜,出色的头脑,连不经意间的调皮和灵动也有那么几分相似。只不过赵语涵看起来活泼可爱一些,她看起来内敛从容一些。
“惜默,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问些什么?”
“从离州回来我就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可你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没有察觉,也一点证据都没有。”
“语涵有些事情我还不是很清楚,纵使我心中有再多疑问,没到必要时候不会轻易下结论。你说的没错,我们一同入宫,一起考内廷女官,一起面对宫中内外的质疑,一起不顾危险南下离州。所以,我需要的不只是证据。”韩惜默对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不是没有怀疑,也不是没有查证,但是她总觉得在这所有事情的背后隐藏着一些东西,她想要知道是这背后的事情。
赵语涵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明媚的笑容在月光下益发动人,但是这笑容让人看着总有一股子悲凉的味道。“难怪我总是输给了你,难怪他心中的人是你。即使我们相遇更早,即使我们这般相似,我也没有走到他的心理。即使你们相隔万水千山,即使你们没有未来,即使你心中另有牵挂,他心心念念的还是你。”
韩惜默眉心轻轻拧了拧,起初她以为赵语涵说的‘他’是指苏越白,但她和苏越白总用不上万水千山吧。忽然一张面孔闪过韩惜默的脑海,韩惜默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赵语涵看着韩惜默的眼睛,轻声说道,“惜默,你可还记得萧然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