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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轩出来的时候苏笑笑正在大快朵颐,见离轩真的出来了笑的见牙不见眼,招呼小二再放一副碗筷。离轩在桌旁落座,“姑娘可是找在下?”
苏笑笑忙不迭地点头。
“那姑娘可是有事?”
苏笑笑又摇了摇头。
“既然姑娘没事,请慢用,在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哎,哎,我有事!”
离轩静等苏笑笑下文。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为何?”离轩直觉上觉得苏笑笑是个麻烦,能让苏越白都头疼的女人绝对不简单还是少惹为妙。
“因为你漂亮啊!”苏笑笑语不惊人死不休,离轩微微眯起了眼睛,钱进脚底抹油溜了,这姑娘胆子也忒大了,敢这么说老板的,虽然他也觉得离轩长得俊美无匹,但可从来不敢提的,还是早点走,免得殃及池鱼。
苏笑笑却依旧笑的很灿烂,好似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妥。
“我不想和你交朋友,姑娘还是请回吧。”离轩淡淡说道,他对和这样一个小丫头打交道实在提不起兴趣。
苏笑笑一拍桌子,“为什么不和我交朋友?”那语气说不出的恶霸,好似离轩拒绝了她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离轩的情绪却好似都没有起伏,看都没看苏笑笑一眼,转身走了。苏笑笑在离轩身后怒视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竹筷,待到离轩转过屋角不见,苏笑笑的唇阴险地勾起,敢拒绝她?不让他后悔今天的举动她就不叫苏笑笑!她还不信了,她就和离轩在这儿耗了!
宫中。
赵语涵和韩惜默的宫中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每天墨瑾年批阅奏折的时候她们至少有一人随侍在侧,在勤华殿接见大臣的时候也不会避讳,墨瑾年也将有些诏书的草拟工作交给了她们。
渐渐入夏,韩惜默和赵语涵对待内廷女官的工作都很认真,宫中宫女和太监对她们的闲言碎语变得少了起来,几位妃子和皇后看起来都很温婉不曾找过任何麻烦,乔太后虽然对二人不喜但也未做出过什么事情,更像是一种放任态度。整个宫中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太子和几位皇子每日都会在宫中由太傅授课,墨瑾年特意派韩惜默每三天去听一次,和他们一起讨论学业或者政事,韩惜默和墨涧之、墨润之慢慢熟悉起来,墨灏之依旧很冷淡,见到韩惜默好似故意一般把她当空气。太傅是大学士柳成岚,头发花白,学富五车,看起来很和蔼,但要求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两度帝师,甚被尊崇。这柳成岚对几位皇子要求甚为严苛,在朝中为人也很严谨,但奇怪的是对韩惜默的态度甚好,颇为赞赏!
春末夏至,金国南方水患愈发严重,墨瑾年一筹莫展,整个朝堂都在讨论此事。今年的水患似乎特别严重,江南五省十三城都受到影响,朝廷发放的赈灾粮食和款项杯水车薪,甚至连解燃眉之急都做不到。再加上天气渐暖,水边空气潮湿,生病的人也多了起来。皇上一连多日不眠不休处理政事,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今日终于又卧床不起,韩惜默和赵语涵在勤华殿收拾好东西后也回到了焦安馆,这是近日两人回来最早的一天。
灵安和离思见她们回来急忙进了厨房,说是要给俩人好好补补,韩惜默和赵语涵面面相觑,感觉好似重病在榻的是她们一般。
吃过饭几个人坐在院子里闲聊,“惜默,江南水患,你有什么法子没有?”赵语涵难得的一本正经地问道。
韩惜默摇摇头,“皇上已经派了钦差下去,希望会有所助益,光听下面报上来的情况终归不了解实际。”
“上次我回府,爷爷还和我念叨了好久,说这要是来个十万八万的敌人他都不怕,可是遇到洪水就没辙了。”赵语涵撇撇嘴。无论是她还是韩惜默进宫几个月心境似乎都有些许变化,不管最初带着什么样的目的进宫,这几个月下来,赵语涵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能做的比想象的要多的多,原来自己的一句话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就影响了一个决定,她重新认识了皇上身边的人的重要性,看着每天奏报上来的各地情况,有百姓疾苦,有官场现状,有经商贸易,有边防军务,这才知道,国家意味着什么?她和韩惜默也开始倍加认真地面对每天呈报上来的奏折,将自己的见解说给墨瑾年听。
这次南方水患,来势汹汹,受灾面积太广,着实令人头疼。
韩惜默沉思,墨城这大半年来几乎一直留在圣都,南方水灾的事情当然也听说了,可是他们对这种事情都不是行家,办起事情来捉襟见肘,而且没有到当地考察过情况,只凭奏折,实在不敢妄下定论。
第二日一早,墨瑾年身体好转,早朝回来后意外的心情很好,韩惜默和赵语涵诧异,皇上多日来阴云密布的脸庞居然转晴了,莫非水患得以控制?
“皇上今日看上去气色很好。”韩惜默笑着说。
“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喜事?”赵语涵也笑问。
“哈哈。你们俩猜猜?”相处多日,墨瑾年在韩惜默和赵语涵面前也随意很多,语气很是轻快。
“莫不是和南方水患有关?”
“嗯。今日早朝工部侍郎提了一条建议整治水患。朕听了之后心中很是欢喜啊。”墨瑾年说道,转而又有些愁绪,微微拧了拧眉。
韩惜默和赵语涵相视一眼,“皇上,这南方水患已困扰多日,既然有解决方案是好事,刚见皇上还甚为欢喜,怎么现下好似又有些忧虑呢?”赵语涵斟酌着问道。
“敢问皇上,工部侍郎提的是何建议?”韩惜默直接问道。这工部侍郎韩惜默有所耳闻,刚上任没多久,卞怀仁的门生,家中祖上曾任过两江巡抚,但这工部侍郎本人就不敢恭维了。他能提出什么好建议,韩惜默倒是有些好奇了。
墨瑾年看着二人说道,“工部侍郎提议,在沿江两岸修建百里长堤,可抵御百年洪水。”
韩惜默眉心微拧,墨瑾年接着说道,“但是工程浩大,需要五千万两银子,可是现在国库已大部分挪用赈灾,着实没有款项可拨。”
赵语涵听着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虽然乍一听起来好似很有道理,但总有些怪异之感。她还没等出声让墨瑾年再考虑一下,韩惜默就跪在地上,“启禀皇上,此事不妥。”
墨瑾年微微愣了一下,“惜默,何出此言?”
“回皇上,工部侍郎次提议虽然听起来是百年之计造福于民,但实际上要么是考虑欠佳,要么是动机不纯。”
墨瑾年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韩惜默和赵语涵在他身边几个月,俩人无论才学、能力都不输男子,尤其是韩惜默,他当日并没有看错,虽然凭几句话就判断一个人有些武断,但以小见大,韩惜默的许多想法大胆前卫但又不脱离实际,而且总能想出开源节流的注意,貌似不经意的提示总能点到事情的根本之处。所以他才会放权许多事情让她们去做,听她这么说墨瑾年也有些诧异,示意韩惜默继续。
“皇上可想过,这百里长堤修建好需要多久?南方虽然天气较北方暖和许多,但一年至少有两个月气温较低,此时如若赶进工程,初春定会有裂缝产生。即便没有裂缝,这百里长堤修好少说三年,皇上请想一下,在这三年里洪水还会持续来犯,那么没有完全修好的长堤便会在猛烈的洪水中毁于一旦。所以这个工程看似利国利民,但却是个无底洞。还请皇上三思。”
墨瑾年大惊,他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如果可以一劳永逸那么着实是个好建议。“惜默,你此话当真?”
“是。”
“皇上,据说邵维安御史曾经在离州治理过水患,不如请他来问一下实际情况究竟如何。”赵语涵在韩惜默说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她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在哪里。就是时间问题。
“邵御史,身体欠佳,已经派人来请示过,两日未曾上朝了。”墨瑾年缓缓说道。
韩惜默笑道,“邵御史是个以国家为重的人,皇上如若为此事召见,无论病的多重他都会前来。”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