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所有倒霉的事都被慕晴染碰上了,风和日丽的天气出去逛个街,会被淋成落汤鸡,跟祁言赛马却遭遇了马惊摔断了腿,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被闷坏的她跟凌湛出去游个湖,结果刚到了湖中央船却沉了。
虽然被凌湛及时的从水里捞了起来,但她却染上了风寒。
这一次她病的很重,浑浑噩噩烧了半个多月才醒过来,睁眼便见了到五年未见的夜魅,虽然没有带回来某人的只言片语,夜魅能回来,也让慕晴染的风寒直接好了大半。
因为同南蛮国的战事吃紧,见慕晴染无恙向瑞景帝禀告了君莫离的近况后,回来不到两天的夜魅就重新返回了战场,带去了慕晴染写满了信笺的想念。
君莫离随军的第六年,慕晴染终于玩收了心,立志要做一个不能倾国倾城却要德才兼备的女子,主动重新学起琴棋书画来。
君莫离随军的第七年,慕晴染出技术凌湛出钱合伙在云烟城最繁华的街道开设了一家酒楼,偷偷的成了小老板,赚了个盆满钵溢。
君莫离随军的第八年,慕晴染出落成小美人,竟然还有人跑来宸王府向她提亲,结果直接让慕晴染两盆冷水给泼了出去,但因为被泼的人是太后娘娘的侄外孙,慕晴染很快就被招去宫里同太后娘娘谈了谈心,从皇宫出来就慕晴染径直去了太后娘家的府邸,在府外大喊了三声,“都怪你太优秀,我是觉得配不上你才用冷水泼你。”
一时间,太后侄外孙求亲被拒惨遭冷水洗礼的事,成为整个云烟城的茶余饭后的笑谈,泼提亲人冷水也变成拒绝婚事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只是慕晴染这一喊,得以让她奉太后的懿旨到城外皇家寺院修身养性三个月,说是修身养性其实劳其筋骨,三个月下来让慕晴染瘦了一圈。
君莫离随军的第九年,慕晴染又当起了慕后老板,自个开了个女性用品的小店“任性美”,小店里出售的卫生棉,贴身小內衣,各种衣饰一经推出便受到了女性朋友的爱戴,很快,任性美就在附近的城池有了分店。
无情的第二个孩子也快要出生,凭自己的才华做上刑部尚书的祁言变得愈发温润,二十有四也还未取亲,竟让城中的女子主动追逐了起来,凌湛也从一个小逗比变成了一个碧池,在慕晴染面前无半点节操,且完全不要碧莲。
十年的时间很长,反正慕晴染就这么从小破孩变成了少女,又从少女长成了闭月羞花的大姑娘,但变得是容颜,不变得是人心。
这年的冬天来的别样的早,九月底便下起了第一场雪,气温一下降到零下几度,只是时事却让整个月离都没有感觉到寒冷。
继收复南蛮国后,君莫离攻下浮图国再一次扩张了月离疆土的战报让月离举国沸腾,而另外一份指婚同样让人沸腾。
荣和公主指婚丞相之子刑部尚书诏吿伤了无数女子的心,让她们的心中燃着一把嫉妒的火。
她们不知道,当这圣旨颁下来的时候,慕晴染没有立即接旨,而是迎着所有的人瞠目,转身离开。
传旨的內侍宫冷笑了一声,“荣和公主,你可知道抗旨是要被杀头的?”
慕晴染顿住了脚步,看着宫人举来的皇旨,如玫的樱唇勾起一抹淡笑,“知道,但是若让我违背自己的意愿接旨,我会生不如死。”
然后迎着鹅毛大雪,一步步往鈱轩苑移动。
內侍官峰眉一蹙,再次喊住了慕晴染,“荣和公主!”
“有话你就说!”
慕晴染怒回头,內侍卫走上前,笑着在慕晴染耳边低语了一句。
她的心猛然一颤,锐利抬眸,狠咬唇瓣,慢慢含泪,顿了良久之后,慢慢,慢慢一点点的接过圣旨,直到将下嘴唇咬破,沁出丝丝血迹,才一把抓进手心,攥紧,颤声道,“荣和,接旨!”
那一天,鈱轩苑外传出了隐忍的哭声,让人闻之心碎…
很快又到了岁末,指婚祁言后,慕晴染基本都呆在君莫离的书房,每一日都将自己埋在书卷中,将他的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来年就要待嫁,宫里派来嬷嬷要教她礼仪刺绣来了多次,也都被用公主的架子丢出两个字“不学”打发。
年岁这一天,慕晴染例行去参加宫宴,意外的见到了同君莫离一起随军却是第四次回来的君莫忧。
在宫宴上,君莫忧传达了君莫离对父皇,太后的贺岁祝福以及思念之情,且奉上带回来的礼物。
到了慕晴染身边的时候,君莫忧好看的桃花眼深深的凝了她一眼,如今十五年华的她已愈发的清美,宛如一朵盛绽的月夜木槿。
慕晴染紧张的看着君莫忧的唇,结果他只是那么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别过身子,越过她,给已经封为安王的君莫澜送上了贺礼。
末了,说一路疲劳,吿罪式的喝了一杯酒酿就回寝殿了。
顿了顿,慕晴染一咬牙,从座位上溜下,紧跟了上去。
瑞景帝见状,正要蹙眉厉喝,祁言却端着酒盏起身敬酒,几番话说得他只能跟着寒喧,等喝完这一盏,慕晴染已经跑的没了踪影。
一刻钟后,火红宫灯摇曳的走廊上,君莫忧靠着宫柱站着,凝着跑岔气的慕晴染淡笑不语。
慕晴染调整好了呼吸,才小心问道,“莫离,他好不好?”
这些年,不管她让人送去多少信笺,都没有得到过回信,甚至包括给夜魅他们的信,也没有一个人回复。
君莫忧笑了笑,低垂下头,遮住了眼帘。
不知道该是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若说好,那的确也好,六年收复两国攻下百座城郡,让他军功赫赫,威名远播,如今的宏图大陆没有哪个国家敢轻犯月离,更是几乎成了旗下二十万大军心中的神话,所到之处,都会有无数热切崇敬的眸光追随,可谓光耀万丈,气势滔天。
要说不好,那也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