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雪芽骑着腾云冲入长亭，望着忽然降落的蒙蒙细雨，叹气。
所带银两太多，无处安放。投资田产吧，她又有点不甘心只做地主婆。而且总局限新眉镇显得格局太小，最后华国各处遍地开花，都有她的落脚点才好。
这不，巴巴的带着最为乖巧学东西最快的汪灵跑邻镇调研市场，方才一里还是好好天气，临近新眉镇偏落雨了。
汪灵拍头道：“小姐，忘了带伞。”
“看这雨只怕停不了。算了，咱们冒雨行吧？总归没几步路就回家了。”
话音刚落，雨就开始噼哩啪啦如撒豆一般。
汪灵忧道：“只怕得再歇会了。”
雪芽望望天，无奈翻眼。
“小姐，进来点，别淋着雨了。”汪灵将两匹马拢在长亭外，替她们挡着外面越来越急的雨丝。
“小灵子，你喜欢丝绸坊还是绣庄？”雪芽莫名其妙问。
汪灵愣了，很快就明白。
原来雪芽这些天带着她到处逛，就特别留意丝绸绣庄茶铺之类的店铺，大概也想染指一下吧。
“丝绸坊吧？小姐，我摸着就怪喜欢的。无怪乎大户人家太太小姐喜欢。这门生意肯定会特别好。”
“嗯，你喜欢就好。”雪芽拍拍她道：“你挑中一家，我送你当嫁妆。”
“啊？小姐，你不是当真吧？”
雪芽认真点头：“当真呀。反正我银子很多，白放着长霉呀。你们四个我每人都会送最实惠的嫁妆。喜欢什么只管跟我说。”
汪灵无奈笑道：“多谢小姐。可是奴婢……”
“你不要说你不想嫁呀。我看小明他这么多天上窜下跳的，很是刻意讨好汪叔汪婶呢。”
汪灵抚额微叹。
还真是。小明护送任务完成后，并不急于离开，而是还在雪芽身边打转了几天。后来听说褐衣堂江南司由他负责，才屁颠颠的跑去报道。大伙私下里都在传很可能会派人上门向汪家提亲。
“小灵子，你不会还想着回京吧？”
“不，不，小姐。小姐在哪我就跟到哪。我只是不想小姐把我这么快打发掉。”
“哦，那我明白了。”雪芽托腮想了会。
古人都早婚。实际上像汪灵这样才十五六岁的，都没长开了，早婚早育对她们而言未必是好事。能拖就拖会吧。
得得马蹄远远传来。
汪灵好奇张望，嘴里嘀咕道：“这么大的雨，谁还冒雨骑马呀？”
很快，雨线之中一骑高头黑马杀出雨雾之中。一个头披蓑衣，带着斗笠的身影映出眼帘。
“驾！”随着轻斥，黑马冲过长亭也不歇着。
雪芽却忽然眉头一跳道：“好眼熟呀！”
她站亭外张望渐融入雨中的身影，眯起眼睛歪头想了想。
“哎呀，小姐，看，又打回转了。”汪灵惊呼一声指雨中。
黑马果然回转冲到长亭外，带斗笠之人下巴方正，雨滴顺着笠帽流淌。
雪芽歪头迟疑道：“你是……”
黑马上的人伸手掀了掀斗笠，露出张气喘吁吁的笑脸。
“耿聿？”雪芽尖叫一声，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耿少爷。”
耿聿利落跳下马，也不解蓑衣，而是上下打量雪芽，皱眉问：“你怎么这身打扮？”
此时的雪芽是做男装打扮的，却也俏皮。
“图省事呗。”雪芽背负双手笑眯眯道。
伸手取下斗笠，戴在她头上道：“外头飘雨进来，小心着凉了。”
“哪有这么金贵呀。”雪芽不肯戴。
“戴着。”耿聿将她拉到一边，问：“你出门就带着一个丫头呀？”
“四喜和红杏学不会骑马。麻花更不用说，胆小的要死。只有小灵子学得快，可不就带她。哦，月姐忙着找地址开店呢。荣小姐我更不好去麻烦的。”
“那些护丁呢？”
“不方便嘛。身边跟着些男人，做事不自在。索性不要带。”
耿聿点点头。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出现？”
“哦，我把京城耿府安排好，送我爹回乡，听说你只带着汪姑娘一人跑邻镇去了，不放心就找来了。”耿聿说的相当自然轻松。
雪芽笑道：“那可多谢挂念。嗯，对了，肖夫人怎么样？”
“还能怎样？证据确凿，由不得她。一纸休书放回肖府，肖府自然也觉脸面无光，听说她跑白云观吃斋念佛去了。”
“那耿律呢？”
“他，肖府倒没为难。”
“耿津呢？”
耿聿笑道：“这个自然是亲妹妹，在府里好好的呢。”
“没跟你回乡？”
“来了。小宜也来了。她们是小住几日。”
雪芽喜：“那花姨娘也来了不成？”
“自然。”
“咦，那京城耿府可不就没个主持大局的人？”
“嗯，还有我嘛。”耿聿笑嘻嘻道：“雪芽，你说的话可要算数。”
“什么话？”
“本金翻倍呀？你不会装忘记吧？”耿聿吃惊了。
雪芽翻个白眼，试问：“你这么有把握，是不是已经赢利了？”
“当然呀，我……”耿聿闭口道：“反正，翻倍是没问题的。”
雪芽琢磨道：“这么有利可图，我也入一伙怎样？”
“什么？”耿聿快窜起来，讶然道：“你也想插一脚？”
“嗯，谁会嫌钱少嘛。这么好嫌，我都眼红了。好不好嘛，算我一份。”
耿聿阴郁的瞪着她。
雪芽扯着他的袖子，晃道：“耿少爷，你不会吃独食吧？”
“雪芽，我的就是你的。你不要再掺和了。”
“你就当我攒陪嫁好了。”
“不用。你人过来我就高兴坏了。陪不陪嫁的无所谓。”
“可是我想风光一点嘛。你想想看，十里嫁妆，排场盛大，羡煞旁人，成为一代经典，永没有人超越，多拉风啊！”
现在，耿聿想抽风。
“雪芽，你放心。就算没有你的陪嫁，我也会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迎亲。”耿聿保证。
“真的？”雪芽表示怀疑。
耿府不是开始败落了吗？还能经得起折腾？还能有个难忘风光的迎亲？
耿聿捏捏她的脸，笑说：“你就瞧好吧。”
“可是，我还想多点私房在手，底气足点。”
“你要什么底气呀？有我给你作靠山，怕什么？”
“耿聿，你会不会纳妾？”雪芽昂头认真问。
耿聿愣了下，这个问题，他从来没好好想过。按常理应该会吧？至少京城世家基本都是娇妻美妾的。有那不纳的，也基本是家有悍妻不敢的。
“哦，你犹豫了。”雪芽忿忿指着叫。
“呃，这个，雪芽，你不喜欢我自然听你的。”耿聿只能这么说。
雪芽歪头望天道：“我当然不喜欢。可是你们耿府有纳妾的传统呀。不过，我先把话摞这里呀。我这个心眼小，手段毒辣。若是小妾们惹了我，下场可不会太好。为着别人的女子的生命安全考虑，你好好想想再纳哟？可不要把清白人家毁在我手里。”
“嘶～”耿聿头疼。
这丫头真干的出来。若真纳一堆进门，后宅肯定不得安宁，他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想想就打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