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衣将一只青色面具罩在了自己的脸上,未征得独孤弄天的同意,她便私自做主,粗鲁地将一只金色面具强行罩在了独孤弄天的脸上。
望着独孤弄天戴着面具的那幅呆呆傻傻的样子,琉衣得意地一笑。
琉衣拉着独孤弄天,循着笛声传来的方向一路赶去。
在一座名为“春风得意楼”的酒楼前,琉衣与独孤弄天停止了脚步,两人在笛声的指引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刚迈进酒楼,琉衣与独孤弄天便看到了辣眼睛的一幕——只见孟川被两个身材粗壮的女人按倒在桌子上非礼,琉衣惊得下巴掉在了地上。
望见琉衣后,孟川冲琉衣伸出一只手,弱弱地喊道:“主人,救我!”
“住手!”琉衣及时回过神来,大喊一声,“请两位姑娘自重!”
“我们怎么不自重了?!”两位女子扯着粗重雄浑的嗓音道,她们回头望向琉衣与独孤弄天,脸上挂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真切地瞧见她们长成那幅足以令鬼神退避三舍的模样后,琉衣拍着独孤弄天的肩膀,强忍着笑,她小声地对着独孤弄天道:“这哪里是女子啊,分明就是汉子嘛!”
琉衣刚想带走孟川,两个女子死命拦着不让,琉衣扶着眉道:“在下从不打女人的,你们还是识点趣,乖乖让开的好!”
孰料,琉衣话音刚落,两个女子便手提菜刀冲上来了,迫于无奈,琉衣便动手打了她们。
两个女子在琉衣手下狠狠地吃了亏后,她们一面哀嚎着,一面叫嚣着要去招呼人找琉衣算账。琉衣嫌她们太过啰嗦,于是,便将她们五花大绑,并用布堵住了她们的嘴巴。
望着孟川那一脸的口水和烈焰红唇印,琉衣笑得肚子痛。
孟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放声哀嚎道:“我保全了四百多年的清白,差点被这两个满脸麻子的丑妇夺走,天理何在啊!”
孟川走出春风得意楼,用溪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自己的脸,望着水中映出自己那孔武挺拔的身影,孟川忍不住自恋道:“像我这般风流倜傥相貌不凡的人,岂是她们那种粗俗的丑妇能配得上的!”
琉衣对着孟川坏笑道:“也不见得她们配不上你啊,只要再将你送回去,她们就算是配不上也能配得上了!”
望着孟川投来的那无比幽怨的眼神,琉衣笑得更开心了,她的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了,“若今日被压在桌子上任人欺负的是少祭司,那场景,一定会有趣极了!”
独孤弄天冷着一张脸,一只手一把抓住笑得不成样子的琉衣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琉衣的腰,将琉衣死死地扣进了自己的怀中,虽然两个人都罩着面具,但琉衣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她用一只手使劲地推着独孤弄天,奈何却丝毫推不动。
独孤弄天的眼睛中喷着愤怒的火焰,他十分不悦地对着琉衣问道:“看到我被人欺凌,这于你,是一件很快意的事情吗?”
琉衣慌乱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怎会,怎会······”
独孤弄天放开了琉衣之后,琉衣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胸口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她忍不住暗自埋怨独孤弄天的喜怒无常。
琉衣、独孤弄天、孟川,三人各罩了一张面具,他们在热闹的街道上闲荡着。
琉衣悔恨极了,好不容易与独孤弄天的关系有所缓和,只因为一句玩笑话,独孤弄天便又不搭理她了,她严重怀疑独孤弄天的肚子中盛放的是鸡的肠子,否则,他的气量,又怎会小成这个样子。
琉衣呆呆地在独孤弄天的身后跟着,无聊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这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于是,天生爱打抱不平的琉衣,便甩下独孤弄天与孟川,前去打探虚实了。
琉衣从人群之中一路穿过,看到了正在争执的一位老妇人与一个身着华丽的衣服但是出语却粗俗不堪的男子,老妇人跪在男子的脚边恳求,她的身后,怯弱地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美丽姑娘。
经过一番询问,琉衣方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老妇人的儿子不争气,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因无力偿还,便跳湖自杀了,于是,赌坊的老板便将这笔债,归到了老妇的头上,老妇只是一个花农,哪有能力还得清,赌坊老板见老妇的孙女年少貌美,便强行要抓其去抵债。
“没错,欠债是要还钱的!”琉衣一面用青丝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一面无比正直地道。
赌坊老板冲着琉衣投去赞许的目光。
“不过,既然你是花农,那索性便将花卖了赔与他银子便是。”琉衣望着老妇道。
老妇眼中闪烁着泪光,无比凄怨地道:“公子有所不知,莫说是将花卖了,就算是将老身的这把老骨头给拆了,也是还不上那笔赌债的啊!”
老妇与孙女抱头痛哭起来,边哭边道:“我儿已死,只留下这么一个孙女在世,老身是断不能为了偿清赌债,便搭上我这宝贝孙女的一辈子的啊!”
老妇哭得肝肠寸断,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大有一副下一秒就要哭晕厥过去的架势。这幅场景,怎能不令听者伤心,闻者堕泪!当然,除了那群追债的。
琉衣对着老妇无比豪爽地道:“你这花,在下全要了!”
说罢,琉衣便伸手问独孤弄天与孟川讨要银子,琉衣将自己身上的银子与从二人身上搜刮来的银子,一并交予了老妇,老妇接过银子后,激动得连连冲琉衣磕头道谢。
偿清了赌债之后,老妇将多出来的银子奉还给琉衣,琉衣却推辞掉了,她从老妇的花篮中抽出一枝牡丹花,对着老妇道:“在下就用那笔银子买你这枝花,余下的银子,你便用来与你的孙女好好过日子吧!”
老妇拖着自己的孙女跪在地上叩谢琉衣的大恩,琉衣从容地扶起老妇,对着老妇道:“这一跪,在下委实担当不起,在下是紫离国大祭司的手下,你若是要谢,便谢大祭司好了!”说罢,琉衣便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孟川不断地埋怨,埋怨琉衣不该将他的私房钱一并全给了那老妇,好歹要为他留下那么一点点嘛。
琉衣的眼睛中闪着狡黠灵动的目光,她对着孟川笑道:“现如今,银子已经全部送人,总不能再让本门主厚着脸皮问人家讨要回来吧?!不如这样,本门主替你张罗一门亲事好了,一大把年纪了,也该成个家了!”
孟川连连摆手推辞着,像避难似的远远地跑开了。
望着孟川移动迅速的背影,琉衣捂着嘴巴偷笑。
琉衣举着手中的牡丹花,将花递到了独孤弄天的面前,赔笑道:“那个,今天是我不好,不该过分地拿你开玩笑,这枝花,权当是我向你赔罪的礼物吧!”
独孤弄天微微皱着眉头,面色一片凝重,语气略有几分试探地道:“你确定要送花给我?”
“确定啊!”琉衣无比痛快地道。
独孤弄天一把从琉衣的手中接过花,笑着对琉衣道:“今日是花朝节,你可知女子于今日向男子送花意味着什么吗?”
待琉衣恍然大悟之后,便急忙道:“这花,我还是不送了吧!”
说着,琉衣便踮起脚尖去抢独孤弄天手中的花。
独孤弄天故意将花举高,极其欠扁地一笑,道:“这花,是你送的,如今,我已经收下了,你岂有再讨要回去的道理呢?”
独孤弄天用手指弹了一下琉衣的额头,捧着那枝牡丹花,笑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