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高斯俭派出几个探子,秘密打探关于马文涛的消息。密探得知风吹草动,就立即报告给高斯俭。这天高斯俭接到密报,说陈航要娶虹氤做妾,并且马文涛以两箱重金作为陪嫁。听到此消息,高斯俭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马文涛,你儿子害得俺家破人亡,拐走了俺的虹氤。如今,你又要把虹氤嫁给陈航,还以重金作为陪嫁,分明是向俺示威。俺不会放过你这乌龟王八蛋的!陈航老贼,你和俺高某也好不了哪里去,你想公报私仇,私吞金子,却歪打正着的要娶俺的美人虹氤做妾。虹氤是俺高斯俭的,你陈航休想!俺要叫你的婚事变成丧事,要马文涛和你一同去死吧!
高斯俭心里盘算着,口中大骂着。他鼻子都气歪了。
弟兄们,走,杀了****的马文涛和陈航!高斯俭招呼一群土匪道。
钱鸿轩拦住高斯俭道:司令且慢,万万不可莽撞。你想想,陈航要娶虹氤,他能不精心安排和策划吗?马文涛是被虹氤和陈航这次逼的倾家动产,料那马文涛为了保命,保住家人,他也不敢和官府对抗,定会乖乖的交出金条和金元宝。不如这样,俺们所有弟兄带上盘缠银两,乔装打扮,一部分混进马家,一部分混进县城。俺们密切注视马文涛和陈航的一举一动,寻机对付。假如俺们贸然行动,惊动了马家,马成宇武艺高强实难对付不说,还招惹了官府。官府本来就在通缉俺们,俺们不分青红皂白,瞎子摸象般的乱闯乱撞,岂不形同灯蛾投火?
听了钱鸿轩这番话,高斯俭沉吟不语。好半天,高斯俭才又道:俺们进城,假如他们这是罗网等着俺们自行投入怎么办?
司令您能这样想就对了。钱鸿轩笑道:俺们岂能是自投罗网?他陈航和马文涛在明处,俺们在暗处。要不,你带一部分弟兄潜伏于马家附近打探,俺带领一部分弟兄潜入县城打探。每天俺们就以运河为界,派人或者就俺和司令您在运河里约会商讨对策,你看怎么样?
高斯俭狡诈的思量半天道:不如就以运河作为指挥部,派人两处打探,每晚俺们运河聚会,商讨计策,对付陈航和马文涛怎么样?
钱鸿轩思考了半天道:只是俺们要租船,这笔费用太昂贵了。
无妨!高斯俭兴高采烈地道:只要抢了虹氤,就能得到那一箱金条和一箱金元宝。到时候,还愁没有租金吗?
这样也好。钱鸿轩赞同道:就依您说的,司令。
于是,高斯俭乔装打扮,带领一群土匪骑马来到了县城的南乡,把几十匹马隐藏并放在大运河边的芦苇地里,派几个匪徒看护,其余的,租船,分作两条线路进城。一部分前往运东大兴马家监视,一部分进城监视打探陈航的一举一动。高斯俭和钱鸿轩坐镇指挥,躲于运河船中等候消息。高斯俭终于等来了陈航于辛亥元月18日迎娶虹氤。陈航要派出八人大轿前往马家,吹鼓手两班,由邱怀水警卫队护卫迎娶。
钱鸿轩兴奋地出谋道:司令,有了。机会来了。你看哪,陈航要派出两班唢呐队,八人大轿。俺们不如化妆打扮成轿夫、唢呐手混进娶亲队伍。虹氤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被俺所获?那金条和金元宝也就理所应当的获得,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这样,既不会让陈航老贼怀疑,也不会使马家生疑。这才叫天衣无缝,到时候,既叫马家赔了夫人又破财,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又叫陈航坐飞机吹喇叭美梦一场,人财两空。
对!就这样。妙啊!你小子不愧多识几个字,倒是俺足下的智多星了。高斯俭十分兴奋地道:还是你脑筋管用,比俺灵活十分。
县城的唢呐班出名的有两家,徐家班和张家班。徐家班的领班的人叫大喇叭,因他喇叭吹得好,又洪亮。张家班的领班的人称小号王,小喇叭吹的犹如行云流水。钱鸿轩早已派人盯上了。当陈航派邱怀水找过大喇叭和小号王之后,钱鸿轩立即就首先跟进了大喇叭家。大喇叭正在做准备,指挥吹鼓手收拾行囊,预备前一日赶往县城住下。这时,钱鸿轩走进了他的家门。大喇叭一见钱鸿轩不认识,就问:你找谁?
俺找大喇叭,谁是?钱鸿轩傲慢的回答。
俺就是。大喇叭疑惑的看着钱鸿轩。
钱鸿轩突然拔出一把匕首往大喇叭家的桌子上狠劲的一抛,匕首直立立的斜插在桌子上。大喇叭一见,吓得魂飞魄散。
俺知道你大喇叭的名号。你是一个很本分之人,胆小怕事,而且谨小慎微。钱鸿轩奸笑着说:俺不为难你,只要你依俺说的去做,包你平安。否则,你的头颅明日就会摆在陈航老贼的公堂上!
爷,好汉,俺们与你无冤无仇的,也就靠的手艺吃饭。都是跑江湖的,你就高抬贵手,让俺们得过且过赚点儿养家糊口的钱吧!大喇叭祈求道。
没有人不让你做生意。钱鸿轩乜斜着眼神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你的租金俺会加倍给你。
什么条件?大喇叭胆怯的问。
钱鸿轩挥着手掌颤动着五指招呼道:你过来!
大喇叭颤巍巍的几乎是挪到了钱鸿轩的身边。钱鸿轩罩住大喇叭的耳廓,轻声的对着大喇叭的耳边一五一十,十五二十的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了一遍。大喇叭一听,吓得面如土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这就算答应了。钱鸿轩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道:假如你胆敢坏了俺们的大事,你的全家老小还有你的徐家班就会从宿迁县城从此消失掉!
唔唔唔!大喇叭只有不住的闷声闷气的点头呜呜声,算是作答。
搞定了徐家班,钱鸿轩十分高兴。他带领着几个乔装打扮的土匪又进了张家班。小号王见有陌生人闯进了自己的家门,很生气。
你们趾高气昂,是干什么的?小号王没好气的问。
看着三十来岁的小号王,钱鸿轩高耸着眉头,挤了几下眼睛不屑的问:你就是小号王?
俺就是,你什么事?小号王机警的询问。
钱鸿轩感觉小号王桀骜不驯,看来在他家来真格的不行。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邱队长派俺们来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量。
刚刚不是说好了吗?还有何事?小号王狐疑的盯着钱鸿轩,但他又看不透来人的内心。
走吧,邱队长还在等着呢!钱鸿轩歪着脑袋说。
嗨呀,这大富人家娶个姨太太就是麻烦多!小号王一边抱怨一边又不得不跟着钱鸿轩走。
钱鸿轩将小号王逛出了家门,穿过一条巷子,就示意手下土匪立即塞住小号王的嘴巴,麻袋一套,挟持而去。当小号王被咕咚一声摔进船舱之时,土匪们给他解下了布口袋,拔了嘴里的破布。小号王喘息着大叫: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俺?
鸿轩,告诉他,让他知道我是谁!高斯俭凶恶的目光直逼小号王。
小号王立即感觉到高斯俭那目光恶毒而寒森森的充满了杀气,他不由得暗自打了一个寒颤。
高爷,高司令你没有听说过?钱鸿轩话未落音,立即一个巴掌扇过去,小号王的脸上立即暴起了五个指印。
啊?是是是高高高斯俭高司令?小号王此刻才明白,完了,自己落在了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高斯俭的手里了。
小号王,不用怕。老子请你来就是要你帮助老子一回,你要是不答应,这大运河里的鱼正饿着呢!高斯俭一边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一边手里把玩着一把牛耳尖刀。
你要干什么?小号王胆怯的问。
不答应就剁碎了你扔进大运河喂鱼!高斯俭满脸堆笑却又阴森恐怖的牙齿一错道。
高高高爷高司令,什么事你说,俺都答应!小号王胆战心惊的说。
好!痛快!鸿轩,还是你来说给他!高斯俭言罢,兀自半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养神去了。
钱鸿轩对着小号王就如同对着大喇叭说的一样的话交代了一番。小号王一脸的惊惶之色,只有不住的点头。
于是,娶亲的前一天,高斯俭替换了轿夫、部分唢呐手,用自己的匪徒混进了娶亲队伍,当然花了重金买通原来的轿夫、选出匪徒中能够吹唢呐、笛子、笙箫的,派出几个敲锣的、大叉子的、打鼓的,只保留领班的大喇叭和小号王。雇佣的大红花轿当然是大喇叭的。凉拌吹鼓手人等浩浩荡荡从县城出发,直奔大兴集马家而去。
马家则张灯结彩,大宴宾客,红红火火的办起了嫁女的喜事。虹氤打扮的如同马家小姐,一身大红旗袍,凤冠银饰鸾辔,带着马文涛从地下仓库起出的那一箱金条和一箱金元宝,风风光光的坐进了八抬大轿,在鼓乐的一片喜庆之声中离开了马家。花轿抬到运河边,早有高斯俭的匪徒化妆成的卖茶人候着,见花轿来到,便吆喝着上前卖茶。按事先约好的接头暗语,匪徒在茶水里放置了迷药。钱鸿轩化妆成茶客大呼小叫着要喝茶。茶的香味传出,邱怀水的警卫队干渴,要求喝茶。邱怀水自己也渴的厉害,就同意部下暂且停下休息喝茶。娶亲的队伍也停下来跟着喝茶。不一会儿,钱鸿轩带领的匪徒准备的茶水已经被喝的一干二净。少顷,喝了茶水的陈航的迎亲陪从和邱怀水警卫队就倒了一大片。看着他们倒下,高斯俭乐呵呵的自小船上得岸来,走近花轿,掀开轿门,虹氤则吓得大叫起来: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能逃得了吗?高斯俭伸手摸了一把虹氤美丽的脸蛋,淫邪的一笑道:追到天涯海角,俺也要娶到你!弟兄们,把她带走!
高斯俭说着,就从轿子里拉出了虹氤。众匪徒跟着高斯俭挟持着虹氤带着两箱金子撤向南乡河边的芦苇丛,牵出隐藏的战马。高斯俭抱着捆绑了手臂的虹氤跨上一匹枣红马,虹氤不得不依靠在高斯俭的胸前。高斯俭左手轻搂着虹氤,右手持着马缰,双脚用力一蹬马肚皮,大喝道:驾!枣红马一昂头,舒展腰身,踏开四蹄,飞奔而去。
等到邱怀水醒来,日头早已偏西。邱怀水晕晕咚咚的大吃一惊道:花轿呢?
娶亲的众人陆续醒来。邱怀水才知出了大事,新娘不见了。他急忙去寻那一箱金条和一箱金元宝,也都不翼而飞了。邱怀水此时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丢失了新娘,弄丢了金子,如何向陈航交代?他立即派人回县城报告,自己却带着几个随从到南乡向驻扎在那里的龚炳奎报案。龚炳奎立即派人伙同邱怀水四处搜寻,他们才知道,虹氤被土匪高斯俭抢走了。
回到县城,陈航气得暴跳如雷,对着邱怀水咆哮道:人丢了,可那两箱金子也丢了!你怎么没把你的心肺给丢了?
龚炳奎劝慰道:陈政长,俺正要备马来参加您的婚礼,就接到报案。看来,这事不怪邱队长。高斯俭匪徒是有备而来,他们盯着您好久了。那两箱东西也不过就是女人的首饰随带陪嫁用品罢了,那里会是什么金子?可别因为这气坏了身子啊。
早就前来贺喜吃酒的汪涤清道:陈政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高斯俭既然能够盯着俺们,为什么俺们不能派人乔装打扮盯进土匪窝去?
你的意思是去红草湖寻找虹氤?陈航疑惑的问。
对,去红草湖。汪涤清十分狡猾的道:高斯俭劫持了虹氤,虹氤一时半会儿不会同意嫁给他的,否则她就不会跟着马成宇私奔了。她二次被高斯俭抢劫,除非高斯俭霸王硬上弓,强行结婚。
对对对,要快!陈航稍稍消了一些怒气道:去红草湖,救出虹氤,清剿高斯俭!可是,派谁去呢?陈航自言自语的思量道:汪队长,你去,你最合适了,俺对你放心!那两箱陪嫁的首饰一定要找到带回来。
于是,汪涤清挑选了十二个得力的人选,南下红草湖抓捕高斯俭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