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高斯俭带领骑兵一路狂奔,没有追到马成宇和虹氤,估计虹氤可能逃回老家去了,在钱鸿轩的建议下,高斯俭径直前往睢宁高作镇邹庄,虹氤的老家。高斯俭踢开虹氤的家门,虹氤的父亲大惊。
高司令,你这是为何呀?小女虹氤已被你带走,闫湖淳也被你杀死沉入湖底。你还要了俺们老俩口的老命不成?虹氤的父亲大怒道。
你把虹氤藏到哪里了?高斯俭恶狠狠地对着满脸痉挛的肌肉质问。
没有哇,虹氤你不是带走了吗?虹氤的父亲惶恐道。
她跟人私奔逃回来了!高斯俭阴沉着脸道:快说,你把他们藏哪儿了?
俺说没有你不信,你找哇!虹氤的父亲闻听女儿逃出,无比欣慰的道:小女逃出也比你糟蹋了她强!你要俺老命俺就跟你拼了,说完就撞向高斯俭。高斯俭哪能容忍,拔枪击中了了虹氤父亲的心脏,老人立即倒在了血泊之中。吓得胆战心惊的虹氤的母亲见当家的死了,也疯了一样什么也不顾了扑向高斯俭拼命,却被高斯俭的部下枪杀。
搜!高斯俭一声令下,把虹氤的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未发现虹氤的任何踪迹。恼羞成怒的高斯俭放了一把火烧了虹氤的家。
就在高斯俭回老巢司令部的路上,一名逃出的匪徒骑马前来报告说,司令部毁了。高斯俭闻听震惊的脸色煞白。少顷,他清醒过来声嘶力竭的大吼:走,报仇去!
跟着一起来的钱鸿轩拦住道:司令,不可,万万不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呀。俺们现在去了,岂不正中陈航的圈套?吴士芬正在撒开大网等着俺们,司令,千万千万不能上这个当呀!
难道我的几百个弟兄就白死了吗?大早、二早、先俊他们被抓,这深仇大恨就这样的算了吗?高斯俭痛哭流涕道:俺经营半辈子的基业难道就这样葬送了?
司令,仇一定是要报的。钱鸿轩安慰并解劝道:俺们必须得做长远的打算,只要有您在,兄弟们都愿意跟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俺们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现在,此地不可久留,陈航和吴士芬必定对俺们进行追杀通缉。宿迁是不能回了。俺们不如沿着沙河过沙集经龙河闯金锁镇直达红草湖休整,不足半年,司令您必然可以恢复元气,带起一支更强大的队伍。到那时,俺们再找陈航和吴士芬报仇雪恨不迟。
高斯俭流着眼泪沉默了半晌,也只有默默的认同了。他对着骆马湖老巢拜了三拜:弟兄们,高某对不住你们呀!
于是,高斯俭带着骑兵如同丧家之犬、惊弓之鸟,仓惶奔逃到红草湖去了。
古墓洞穴里的潮湿、阴冷、黑暗,散发出彻骨的寒气,似乎如坚硬的利剑刺透人的毛孔,恐惧直往毛孔里钻。虹氤因害怕抱紧了马成宇。此刻,虹氤的心里还清醒着,她想她的丈夫。仿佛虹氤搂着的不是马成宇而是自己的丈夫。他那么的爱他,那么的结实,是他如钢铁般坚硬的靠山。然而,她知道,她的丈夫死了,被高斯俭无情的沉入了骆马湖湖底。想道这里,一丝悲痛又袭上心来。她搂着的不是自己的丈夫,他是一个陌生之人,是他救了她。又一抹悲哀升起,一丝惶恐侵袭。虹氤猛然推开马成宇。由于用力,马成宇撞到了墓壁。然而,虹氤看不见。她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人是谁?无牵无挂的,他凭什么救俺?莫非他有企图么?俺也真傻,拼命地跟他奔跑。跑什么呀跑?不如死了算了,活着简直就是遭罪。哦,好像是他提醒她给她一丝生的希望。那就是,她虹氤还有一个孩子。想到孩子,虹氤又略有一丝的振奋。啊?孩子!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孩子还在这个陌生而又不陌生的人的怀里。虹氤想到这里,就胡乱的摸索起来,双手就如两把利剑,要劈开搂着孩子的马成宇。她要夺回孩子。她不能把孩子再交给陌生人。虹氤的双手有些寒意森森的触摸着寻到了马成宇的怀里,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寒意森森的插向马成宇的心脏。马成宇大惊,下意识的搂紧了婴儿。
你要干什么?马成宇惊问。
俺要孩子!虹氤冰冷的说。
孩子好好的,别惊她!马成宇平静的回答:在俺的怀里呢。
把孩子给俺!虹氤冰冷的声音如同从地心传来:她是俺的。
是啊。马成宇虽然看不见虹氤的面孔,他能感觉到虹氤的坚决与强硬。马成宇有些不理解,但他没有出口。
给俺!虹氤突然冰冷的如同一头暴怒的母狮:她是俺的!
在俺怀里很温暖,很安全的。马成宇安慰道。
凭什么相信你?虹氤大声低沉的嚷嚷。
就凭俺救了你们母女。马成宇更加搂紧了婴儿,不给。
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谁知道你包藏什么祸心?虹氤愤怒的质问。
哦,是俺不好。马成宇似乎明白了什么:俺忘记告诉你了。俺叫马成宇。
你是哪里人?虹氤紧追不放的质问。
宿迁人。马成宇尽量温和的回答。
干什么的?虹氤紧追不舍。
革命。马成宇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样回答她虹氤。
革命?虹氤惊疑的又问:什么革命?
马成宇一下子意识到虹氤不懂,就急忙解释道:就是造反,就是暴动,就是起义。知道不?
乱党?虹氤大惊失色道:乱党都是妖精,善于蛊惑人心的!是不是还会吃人?
马成宇一下子笑出了声:那是谣传!不能信!俺怎么不吃了你?
你要吃俺的孩子!虹氤冰冷的更是悲哀,无限惊恐的说:孩子嫩、小,好吃!
不会的。马成宇又是笑了:不会的!俺要带你逃出去。走,上去吧。俺估计土匪的搜索走远了。
马成宇说着就往外钻。虹氤唯恐落后,急忙跟着。钻出墓洞来,太阳白花花光箭扎的人眼疼,眩晕。好久,虹氤才适应过来。阳光温暖的照着,还有一丝的余红涂抹着虹氤憔悴的脸蛋,在彻骨的寒风中温暖着。马成宇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来。虹氤很美。美的就如一枚野地里的蚕茧,那额头就似蚕茧椭圆的一头,似乎随时都会被蛹咬破;那眉梢就如稚嫩的一枚柳叶,立即可以拧出汁液来;那脸好像一枚亮白透鲜的鸭蛋,随时都会浮出毛茸茸可爱的小鸭子;那嘴巴很有气质的微微上翘,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语、唱不完的歌儿随时出口。虹氤单薄的冻得瑟瑟发抖。马成宇无奈,他知道逃跑太极了,虹氤没来及穿棉袄。马成宇怀里搂着孩子,他不能脱下他的外衣给虹氤。
虹氤,你冷!马成宇心疼的说:可俺没法脱衣给你。
不用!虹氤抬眼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一脸的刚毅和正气,倒不像是个坏人。瞧他国字脸,卧蚕眉,高鼻梁,大眼睛如同蹦着烈焰的星火。她不由得踌躇起来。虹氤又一想,人心隔肚皮,虎心隔猫衣,人心的好坏谁能看穿?想到这里,虹氤没好气的道:穿你的衣服,俺变得不男不女,俺才不要!送俺回家。
家?马成宇惊疑的问。
对,回家!虹氤执意道:回俺的娘家。
你疯了你!马成宇急忙阻拦:不行!
俺就要回家,回家见俺大俺妈!虹氤固执道。
说不定高斯俭现在就在抄你的家呢。马成宇一边解释一边阻止道:你逃了,高斯俭肯定首先会想到你逃回娘家去。
俺不信!虹氤冰冷的坚持道:就算是,俺更要回家了。不能因为俺害了俺大俺妈。
好不容易逃出来,你这不是送上门去找死吗?马成宇坚决不赞成。
你不去,你走!虹氤气愤道:反正俺又不是你什么人!把孩子给俺!
不给!马成宇固执道: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再去送死!
就是死,俺也要回!虹氤强硬的说:把孩子给俺!
不给!马成宇坚持道。
不给俺就死给你看!虹氤说着就猛然撞向墓碑。
幸亏马成宇武功高,眼疾手快,几乎是用身体挡住并一只右手抓住了虹氤。他感觉虹氤是那么的单薄,简直就是一只风筝或者是个纸人似的。虹氤踉踉跄跄的倒在马成宇的臂弯里。她满脸的怒容更显得她的娇媚,个性十足。马成宇不得不软了下来。
虹氤,你这是干什么?马成宇无奈道:俺的姑奶奶,俺答应送你们回家!
虹氤腾地从马成宇的臂弯里挣脱站了起来,质问:你占俺的便宜!
不要闹了!险些酿成大祸!马成宇忍住气耐着性子道。
哼!早答应不就得了。虹氤冷着脸说。
这时,马成宇突然感觉怀里动弹起来,孩子在挣扎。没等他细想,孩子突然就大哭起来,并且边哭边撒尿。马成宇感觉心口热乎乎的,像是一盆热水倒进了怀里。
啊?尿了俺满怀!马成宇对虹氤苦着脸道。
虹氤抿嘴儿一笑。这一笑,就如一阵春风拂过,马成宇感觉心里暖暖的甜甜的。望着虹氤的难得的笑容,就如一朵盛开的梨花,美丽娇艳的飞展在枝头。
快!她要拉屎啦!虹氤提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