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俭终于明白了,有高人潜入了他的密室。而此人正是江湖中传言复出的一枝梅,本来高斯俭是不相信最近时有一枝梅的踪迹现于江湖的,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一枝梅的梅花镖,他是坚信一枝梅早就被清廷剿灭了的。这很令高斯俭惶恐不安。高斯俭凝视着梅花镖沉吟无语。钱鸿轩也醒来赶到了现场,问明情况,安慰高斯俭道:
司令不必担忧。一枝梅尽管神出鬼没,但有我在,保你平安无事。司令您又不是没见过梅花镖。
高斯俭无力的挥挥手,命令把翠红和绿芩带走,他要和钱鸿轩好好谋商谋商。
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高斯俭哭丧着脸道:鸿轩啊,马成宇也会使用梅花镖,但你并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还有那个汪统泰,据说也有人见过他用过梅花镖。这两个人跟一枝梅是何关系,我们不得而知。想当年,我二爹给俺说起过一枝梅的事情。其创始人叫杨守岚,他有两个得力门徒,一个叫武海峰,一个叫李长山。但他们师兄弟为情所困,反目成仇了。后来,一枝梅在江湖就销声匿迹了。谁料如今一枝梅好像从天而降,又重出江湖,江湖必然会在不久掀起轩然大波。如今不知为了什么,似乎一枝梅要与俺高某作对。这不,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俺高某的眼皮子底下来了。这到底是为何?想俺高某并未得罪于一枝梅,他们为何要与高某过不去?鸿轩啊,如果真的没有你在身边,那么我的心啊就要整日忐忑不安了。
高斯俭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钱鸿轩也不晓得一枝梅缘何又重现江湖搅进是非。他也害怕马成宇那神秘的梅花镖,虽然有两个陌生人曾找过他,其中之一就善用梅花镖,但钱鸿轩明白,那人绝不是马成宇,因为那人太苍老,而马成宇是个年轻力壮之人。也就是说,除了这两人以外,一枝梅有且尚有他人。从今天小嫚的交代来分析,闯入司令部之人必是马文涛之子马成宇。不消说,他一定是来寻找马叙虎的。他肯定怀疑是高斯俭抢掠了他的四弟。关于这件事,俺一点儿牙缝都不能龇,否则高斯俭就会疑窦重重,就会危机俺的生命。想到这里,钱鸿轩若无其事的对高斯俭说:
司令,一枝梅看来是存在的。但他们是否是一枝梅嫡传,尚未可知。因为一枝梅的梅花镖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学的。钱鸿轩似乎征询般的问:司令打算怎么办?
立即拔营另选司令部地址。高斯俭惶恐不安道:我害怕一枝梅与官府勾结对俺高某大大不利。
司令也太杞人忧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吧?钱鸿轩微微笑道:据可靠消息说,新来的吴士芬和陈航整日沉迷于赌博,不问政事和军务,你怕什么?你不是常言天高皇帝远,怎么就这样胆小如过街老鼠?
鸿轩,你说的太过分了!高斯俭猛然沉着脸不悦道:俺高某岂是怕事之人?谁有老子胆大包天?好,就冲你这话,老子不走了,不挪窝了,他一枝梅有种就明枪明刀的干,别******像只缩头乌龟鬼火见不得灯亮似的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就对了。钱鸿轩赞扬道:我行我素,他陈航能耐司令几何?他吴士芬又能拿司令您怎样?如今,俺们有两千多人马,几百条钢枪,怕什么?吴士芬一个团又有几人?陈航他又有几个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杀他个人仰马翻,屁滚尿流,不足以彰显司令您的威严!
说得好!高斯俭突然喜悦起来,命令道:仔细搜查,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钱鸿轩与高斯俭的对话全被躲藏在高墙之上的马成宇听个一字不漏。这更加坚定了马成宇的判断,他的四弟并不在高斯俭这儿,也未听他们谈及与四弟有任何瓜葛的言语。马成宇心想,四弟呀四弟,你到底被何人掠去?
却说陈兴支到达清江,因主张积极,与江北都督蒋雁行、民政长杨少农意见不合,遂发生冲突。蒋雁行和杨少农密谋,以整编军队为由,诱杀了陈兴支。陈兴支部始散,消息不胫而走,传至宿迁。陈航和吴士芬无比高兴,因为吴士芬是蒋雁行的部下,又是蒋雁行一手提拔,也算是蒋雁行的得意门生。吴士芬和陈航一拍即合,正中陈航下怀。于是,陈航密令汪涤清依计而行。汪涤清遂通知徐品藻、吴品玉、吴希真等前往江防营取粮取枪。徐品藻见是汪涤清派人来传,怕是有诈,遂修书一封交来人带回。大意是,取粮取枪非同小可,需要巨额款项。而徐品藻他们暂时拿不出这么多的款项,要汪涤清稍等,待银两备齐定前往领取。
吴希真感觉事情蹊跷,就担忧道:张勋真的接纳新军决心倒戈并如此大方?
这会不会是陈航耍的什么诡计?吴品玉担心道。
俺以为不会。徐品藻平静的道:如今反清浪潮席卷全国,起义接连不断。他张勋也不是聋子盲人,难道他就真的眼瞎耳聋熟视无睹?
我们对汪涤清的认识确实还不够。吴希真疑虑重重的道:汪涤清是奸细,是满清的卧底,如今才水落石出。汪涤清也害怕自己的处境,咱们听到的只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说是劝降张勋,但张勋一贯顽固透顶岂是他可以劝化的?
是啊大哥,俺们必须谨慎行事。枪械军粮一事,怕是个圈套。张勋既投靠新军,就当从民政长那里直接拨粮发放枪械,却为何还要俺们花钱购买?吴品玉疑窦顿生的道:若汪涤清不亲来,俺以为此中必定有诈。
我已经修书一封与汪涤清,他看了书信定当有个回应,且等候几日再议吧。徐品藻表示赞同道。
哎,大哥,俺听说陈兴支被蒋雁行和杨少农诱杀了,为的是争名夺利啊,这,哪里是革命?吴品玉惋惜道。
陈兴支是一条硬汉子,眼内容不得半粒沙尘。他一向嫉恶如仇,雷厉风行,看不惯老于世故的官僚那一套。他得罪了蒋雁行和杨少农,还不是因为他要彻底的革命?他积极推行新政。然而,他也未免操之过急了,终至招来杀身之祸。陈兴支实属悲剧,实乃可敬可惜。
吴希真突然接口道:我怕的是,陈航两面三刀,心存二意,图谋不轨,对俺们义军不利啊。
倘若陈航真的如此,他早该排斥俺们了。可他毕竟容纳了俺们。徐品藻据理力争的道。
这也叫容纳?吴品玉面含愤怒道:一切仍是因循守旧,还是行的官僚那一套。县府哪有俺们一席之位?
徐品藻默默无语。此刻,他也感觉心里忐忑。正在届时,忽然部下来报:汪队长求见。
快让他进来。徐品藻立即命令道。
汪涤清大踏步走进,寒暄道:品藻兄的书函俺收到已阅,便即刻赶来。汪涤清又对门外道:抬进来!
这是——?徐品藻狐疑的道。
这是陈政长拨给贵部的军款,专为解决枪械、军粮而筹备的。这里是五百银元,请徐兄查收吧。
徐品藻命人验收了钱款,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想,看来俺们对陈航和汪涤清是太多疑了。徐品藻看了看吴希真,又瞧了瞧吴品玉,那意思是,你们现在该相信了吧?
吴希真和吴品玉却是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汪队长,何时动身前往张统领部取粮取枪?徐品藻高兴的道。
现在就可以。汪涤清笑嘻嘻的道:陈政长命令我与你们同往。
那好,那好。徐品藻十分高兴的道:二弟,你留下照顾军务。我和希真兄前往。
好吧。吴品玉答应道:早去早回。
汪涤清早就接到陈航对吴品玉人等格杀勿论的手谕。没想到,徐品藻留下了吴品玉,这样就打乱了汪涤清秘密逮捕他们的计划。然而,汪涤清又不能不依计而行。吴希真和徐品藻跟着汪涤清前往张勋部领取军械粮食何去何从,是凶是吉,且看下回分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