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黄沙夹着枯黄的杂草,弥漫在凡陈的身前,那枯黄的杂草与黄土灵气十分有限,凡陈第一次看到灵气如此稀薄的大地,难怪秦国如今这般混乱凋敝。
面对气势浩荡的千军万马一击,凡陈翻手唤出黑嶕尺,一尺立在身前,就算是千军万马又能奈他何。
可这一击气势如虹,绕是这黑嶕尺在前,凡陈亦是再退出了几丈远,黑嶕尺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印记。
凡陈一手柱着黑嶕尺,一手撑在地上,方才那一击,他自觉的自己胸口都要被挤碎了,口里泛起一股血腥之气。
这马队头领似有用不完的气力,竟是强招层出,可眼下凡陈也只能勉力硬撑到他气数耗耗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马队头领见凡陈竟是接下这一击,心中一愣,怎么可能?
只听他大吼一声,纵马一跃,铁蹄踏下,踏在黑嶕尺上犹如双锤重击在股,发出“咚”的一声,震出一圈气浪。
这马队的头领似有意要用这马蹄踩死凡陈,一把勒住缰绳让战马死死压住凡陈,拼命往下按!
“哼,你今天就算杀了我,待你再赶上去,怕是也是无济于事了,哈哈哈,你们这些蛮子果然都是空有一身气力,没有脑子!”
凡陈此刻抗着黑嶕尺被那战马已是压的喘不过气来,却仍是不忘嘲讽一番,可这一说话气力便泻了,顿时身子又被压低几分,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那马队头领闻言勃然大怒,身上腾起一阵如火般的气焰,此时气息一出,这等气息压制,此时凡陈更是灵气运转受阻,几乎孤木难支。
这马蹄死死压住黑嶕尺两端,凡陈就算想以黑嶕的剑术卸力亦是不得,当下只觉得胸口似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脸色已是涨的通红。
小婉在远处看着心急如焚,却是没有办法,风沙吹过迷的她双眼糊糊的,却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凡陈,紧张得一张小嘴快要拧出血来。
“臭小子,让你再逞口舌之快!”羌族马队的头领,说罢已是没有耐心,再与他虚耗,手中马刀扬起,映着如血的旭旭斜阳。
而就在那马刀斩落的危急关头,一个红点如天降流星,打在马刀上“当”的一声将那一斩弹开。
马队头领只觉得虎口一震,撇头看去,正是那吕老头正御器而来。
那头领大喝一声,战马扬起双蹄长嘶一声,他手中马刀一挥,一股如血月的气波荡出,直劈凡陈,接着他手中缰绳一拉,调转马头,直冲吕老头而去。
这一斩在黑嶕尺上产生爆炸,强烈的气波震的凡陈五脏六腑均是一颤,顿时只觉得头晕目眩,耳边只剩下嗡嗡地轰鸣。
“蛮子你那帮手下都死了,你还不走?”吕老头嘿嘿一笑,冲着那马队头领说道。
那马队头领闻言面色瞬间一僵,嘴角微微地一颤,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胯下的战马马蹄不耐烦地在地上刨了几下,不停地喷出炙热的鼻息。
马队的头领心知自己此次已然任务失败,虽是心有不甘但就算再斗下去也无法取胜。
他不甘的发出一声怪吼,掉转马头,向西南疾驰而去。
吕老头眼见着那羌族马队头领消失在土丘的尽头,只剩下一骑尘烟,徐徐散去,他这才松下一口气。
他其实之前激战依然受了内伤,灵气几乎耗尽,此下只觉得身子一空,徐徐落下,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瘫坐在地上长吁了一口气,叹道:“没想到这羌族之人竟是在我秦国如入无人之境……就连咸阳地阶都如此猖狂……”
凡陈收回黑嶕尺,伏在地上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胃中之物与血水混着一起一口吐了出来。
夏小婉在沙丘上摔了几个跟头,却是依旧飞快地朝着凡陈跑去,此时这些伤痛都不算什么。
吕老头眯着眼看了一眼夏小婉,以他的修为之前竟是完全没有察觉这个丫头,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些疑惑。
不一会那骡车又晃晃悠悠地驶了回来,骡车顶盖已经被毁,此时却是一男子身穿一身青色鎏金服,坐在那驾着骡车。
车内老太靠在木板上,苍白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阿伯,那蛮子?”那年轻男子将车停下,轻声问道。
“跑了。”吕老头舒了一口气,捶了捶身上一把老骨头。
那年轻男子“哦”了一声,点点头,下了骡车,走到凡陈身前,作了个揖。
“感谢少侠仗义出手相助,敢问少侠姓名?”
凡陈此时被下小婉扶着,仍是神志不清,他垂着头,费力地抬起眼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位少主,缺仍是说不出话来。
“我师父姓凡,你又是谁?”夏小婉一把抹开嘴上的黄土,说道。
“哦?姓凡?那可是北云门凡家?”那男子疑惑地问道,脸上露出一丝恭敬神色。
夏小婉跟本不知道什么北云门,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到底是哪儿的,他不说,他便不问,她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位男子一言不发,心中有些懊恼。
那男子见状,连忙介绍道:“在下嬴政,这两位是在下的家仆。”
夏小婉闻言如雷贯耳,嬴姓可是秦国国姓,小婉只觉得浑身一震,连忙换成跪姿,向嬴政行了个礼。
嬴政连忙身出一只手,道:“不必行礼,二位是怎么会流落到咸阳,若是不嫌弃去我府上一坐。”
“你说你姓嬴又怎的如此落魄!”凡陈却是不信,艰难地吐出一句,盯着眼前之人,一双剑眉紧敛。
“欸。”那吕老汉闻言颇不高兴地正要说话,那嬴政却是一手轻轻按下。
“秦国数十年前与楚国一战败北,我便是被选中的质子,客居楚国多年,此番赵楚同盟,赵与我们嬴乃是同源同根,这才将我赎回赵国,并放我归国。”说罢取出一枚印玺,一个“嬴”字,赫然醒目!
陈凡闻言敷衍地作了个揖,他并不想和这些王宫贵胄门牵扯上太多的关系,忍着胸口剧痛道:“谢谢,公子,但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吧……”
嬴政闻言轻轻一笑不再劝说,只是微微颔首,作揖拜别,转过身扶起吕老汉,将他扶上骡车,手中缰绳一挥,驾着骡车朝北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