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雾气围绕,隐约看到里面,纱帘里站着的一人。该死,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一回事?
退回走廊,绕到屋后。抬头粗略的看了一眼不算太高的屋顶,踩着一块石头来到屋顶。
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往前移动。夏可蹲下/身子,应该就是这里吧。把瓦片一片片拿开,渐渐能够看清屋里的事物。
夏可第一眼就注意到,易闻風腰间缠的白色绷带。微微怔了有一秒,惊愕的皱眉。
……怎么会和师傅伤在一个地方?
定睛一看,的确是受伤了没错。想必今日在后花园,她一定是碰到了伤口。
伤在一个地方,行为举止也像在隐藏事情,难不成……
一个足矣震惊夏可的可能在脑海里浮现,如此一想,易闻風之前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夏可把头转了个角度,努力找两个人的不同点。非但没有,而且怎么看怎么像?!
隔着空气,夏可都想挥过去一拳。在眼眶里的两颗眼珠滴溜溜一转,流转着狡黠的光。不怀好意的对着底下毫不知情的易闻風邪魅一笑,杀千刀的,这下可让我给逮着了吧。
把瓦不留痕迹的盖回去,起身消失在屋顶。
“师傅,我们歇一歇吧?”夏可满脸是汗的提议道。
易闻風蹩了她一眼,收回剑,“随你。”
去盛水洗了把脸,水珠也没擦去,便走到那片阴凉下。易闻風在一人下着围棋,在思考中稳下气息。
夏可在他对面抿抿嘴坐下,双手托着脑袋歪头道:“师傅,你多大年纪拉?”
易闻風被声音所吸引,抬眼看她,“问这个做甚。”
“我就问问,嘿嘿。我当了你这么久的徒弟,关于师傅你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多没意思。”
夏可笑嘻嘻的暗中摇动狐狸尾巴,笑里藏刀的眯着眼睛。
面对夏可如此诚恳的理由,某人偏偏不领情,“当徒弟不需要有意思。”说完,继续低头摆弄着棋盘上的黑棋子。
夏可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很快代替的是可怜,人畜无害的眼神。
“师傅~只是一个年龄而已嘛。”夏可无赖的撒娇,伸出一根手指:“就这一个问题。”
易闻風半晌后才道:“三十有余。”
夏可眯起含笑的双眼,三十多?你哄小孩呢。脑筋突然急转弯,挑着眉毛会意的笑着:“那师傅有没有妻儿啊?”
“只一个问题。”易闻風依旧淡漠的回答,要放以前,夏可一定以为师傅注重各人隐私。可现在,嗯哼哼……
在这个男人面前几乎没有什么是不撒娇,不无赖解决不了的事。于是,夏可突兀的伸手抓住男人的大手,撒着娇摇手。
“师傅……”夏可乎颤着浓密的睫毛,在易闻風看向她的时候眨巴眨巴眼睛。
面具里的脸皱成了一团,黑着半张脸抽回手。半路又被夏可截住,被狠狠的拽住。
看样子,他不说,夏可一定会死缠烂打下去。
“没有。”
说完,把手缓缓的抽回。眼神加了一分动摇和冰冷,他竟然会吃自己的醋?
就刚才夏可的举动,要不是他。是别的男人看到女人的这一面,他不一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这样啊……其实师傅,你人这么好,不愁没姑娘。”
闻言,易闻風没好气的回道:“是么?”
“对呀对呀,连我都很仰慕师傅呢~”夏可违心的话,说的跟真的似的,全然出演了一个小迷妹的角色。
多亏有面具,不然此刻易闻風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面前不要命的女人,危险的暗下眸子。
男人几秒内没有回应,夏可便先开口脱身:“哇!师傅,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徒儿就先走一步!”撒开脚丫子,一流烟消失在视野中。
易闻風若有所思的回想刚刚的一切,越想越乱,从手中的掉落的棋子也未曾拾起,带着一身的煞气回到易王府。
在府里偶遇易闻風,夏可欢腾的走过去刚要开口,易闻風像没看到她似的大步迈进书房,门关的那是一个利落。
站在原地不服气的瞪着书房,哎哟喂,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板脸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该静观其变,还是主动出击?
易闻風走进书房坐下后,第一眼先移到门上。在看窗外的空地上,也没了夏可的影子。他这是给自己赌气呢,还是耍脾气?
心烦意乱的提笔练字,借此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木宿在门外“叩叩”两声,引来屋里的人一阵皱眉,冷道:“进。”
得到指令,接着推门进来。木宿走进,将沏好的茶恭恭敬敬的端上桌案。眼神注意到地上一张一张被狠狠拧成一团的纸张,迅速的收回好奇的眼神。
易闻風心里乱成一团麻,早已经不想在动笔去写了。把毛笔一放,托起茶杯到跟前。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滚烫,但茶叶的香气走着安神的作用。
木宿还没走,继续开口道:“王爷,王妃说她有事找你,在常欢阁等着呢。”
“什么事?”易闻風抿了口茶水。
木宿难为的努力回想夏可说的话,磕磕巴巴的大致重复出来:“说是……找王爷谈谈,谈谈……谈谈人生理想?”
听后,易闻風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是该好好谈谈,看这个小妮子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在看到易闻風进来的一刻,夏可就笑容满面的迎上去。殷勤的拉着易闻風走出去,抬头就是一轮才刚挂起不久的明月。
到了院里,夏可停住脚步,抬头示意着屋顶。易闻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夏可未等他做出回应,说完就飞跃上屋顶。
衣裙被风吹出一层一层的波纹,漂亮的落在瓦片上。转回头,易闻風已经紧跟着停在她身后,正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她。
忽略眼神,大步往前走,回头魅惑的笑:“王爷,过来吧?”
跟着夏可走到尽头,忽然就不走了,眼前在夜风里显得娇弱的女人突然消失,稳稳的坐了下来。
夏可拍拍旁边,“王爷?”
易闻風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坐下,看着她疑问道:“在这里做甚?”
“看月亮啊。”女人回答的理所应当。
易闻風嘴角止不住的想抽,转过头看眼前明亮的月亮。的确在这个地方,月亮意外的大,一股夜风吹来,让夏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们回去,你身体单薄,月亮明天在看也不迟。”易闻風也没带避寒的衣物出来,于是说。
夏可反应极其猛烈:“我不!”用倔强的眼神看他,牙齿微微打颤的抱紧自己。
“我有事跟你说。”夏可说完,吸吸鼻子。
易闻風知道劝不了她,只好退一步说:“那就快些讲。”
“轰隆隆――哗啦啦――”顷刻间,一场雷阵雨倾盆一样下来,密密麻麻的雨点,大而密的打在夏可的头顶。
刚出口的话被雷声打断,消匿在雨声里。夏可喜欢雨天,是见到下雨就兴奋的体质,可现在要她高兴,可绝对做不出来。
前一分钟还满天繁星,一轮明月呢,接着就变了脸。易闻風反应最快,起身将夏可搂住,飞身回到地面。
常欢阁。
“啊嚏!”夏可裹着被子,像一个粽子盘坐在床上。脸色泛红,眼睛也双的厉害。夏可每次生病,尤其是发烧感冒,双眼皮就会双的特别厉害。
在被子里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碧儿脚步加快又小心翼翼的端过来一碗刚煎好的风寒药,夏可看到把脖子往里又缩了缩。
“小姐,药来了!”碧儿边说着边终于把烫手的药放下桌子上。
夏可咽了口唾沫,把视线从那看起来就很难喝的药上移开。明白她不喝自有人强迫她喝的事实,只好说:“先放着吧,我一会在喝。”
这时,易闻風换好干净衣服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听到夏可的话。皱着眉走近,冷冷的摧毁了夏可唯一的一点垂死挣扎:“现在就喝。”
夏可的声音都因为生病变的沙哑,带走浓厚的鼻音,想瞒都瞒不住。
夏可举双手双脚表示抗议,一张苦瓜脸装可怜的耷拉着,“相公~”夏可也就这种时候亲昵的喊个相公,要是以前是很实用,可如今这个情况,这招必杀技也宣布无效。
易闻風亲自替夏可盛出一碗黑糊糊的药汤,夏可目睹着这一幕残忍的事实,闻着坐在床上都可以闻到的苦药味。
易闻風都已经坐在床边了,看这情况她是非喝不可了。本来还想能延长一些时间,趁这个时间抓紧睡觉,也就躲过了这黑糊糊的玩意。
谁知……你丫什么时候来不好,这个时候来,她超害怕吃药啊。龟缩的看着易闻風,不对,是敌视。夏可双眼皮都变的沉重,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撅着嘴抗议:“我不喝。”语气颇有些撒娇和抱怨的意味,在男人眼里可爱的不得了。
“必须喝下去。”
夏可不可思议又委屈的看他:“你欺负我?”
易闻風管她闹什么脾气,统统放在喝药之后在哄。把药放回桌上,审视的看她:“要么为夫用勺子喂你,要么为夫用嘴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