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高地与绿海森林的边界上,心中忐忑不安的食人魔背着自己尚未苏醒的儿子站在森林中,挥手向它的人类朋友道别。
哲法和他手下佣兵们在战斗中表现出的英勇,为他们赢得了双头食人魔戈哈的友谊。
当大块头一步一坑地踩着松软的森林苔藓消失在黑暗中,哲法等人终于松了口气。食人魔回家了,哲法也该返回秘蓝城堡了。
离开了大半个月,哲法的队伍已经从出发时的近六十人缩减了三分之一左右。佣兵们先后经历精灵偷袭和食人魔、传奇刺客的战斗,除了对死者的悼念,他们还收获了显著提升的实力。
“这些家伙,每一个都是至少成为小队长的料!”哲法看着自己身后的队伍,骄傲地说道。
佣兵们不仅仅是战后的幸存者,还是老兵!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勇士!
“嗯。”黛儿点了点头,轻轻地靠着哲法。
战争是收割机,在战场上肆虐地收割着生命。传奇、圣域、普通士兵,他们都是血肉之躯。
唯一满载而归的人是阿米莉亚,哲法没有多问,但也能猜到她必然在精灵部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如今又有了意外的收获——恶魔之巢。
尽管散发着黑气,尽管代表着腐蚀的深渊之力,但阿米莉亚总有办法将这种凡人带在身边都可能致命的魔器收好。
光明教会的牧师长袍,被阿米莉亚脱下当成包裹黑棺的包布。牧师袍曾经沐浴圣光多年,尤其是在光明教会,阿米莉亚所穿的牧师袍更远比教徒的服饰优越。
圣水洗地、圣光沐浴,它的布料,足以遮挡黑暗。
而少女自己则向黛儿借了一件女士的法师袍,修长塑身的长袍勾勒着少女的曲线,却让星空法师有暴走的冲动。
比身材,黛儿输的很惨。
最大的异变,却在黛儿身上。
当鹰女的身体吸收了所有的永恒星珠后,除了伤口得到愈合,花羽再一次进入了鹰身人一族特有的沉睡方式。
卵化。
不断从身体毛孔中散发出来的细丝,将花羽层层包裹起来,最终形成了一枚硕大的鸟蛋。
考虑到花羽为自己带来的竞争压力,黛儿很愿意为鹰女在绿海森林搭个鸟窝安家,哲法当然不会同意,小心地安放在特别准备的马车上,小心地运回秘蓝城堡。
对于鹰身人哲法本就缺乏研究,更何况是花羽这样的半血鹰身人。面对已经卵化的花羽,哲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不要将她摔坏。至于少女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就只有天知道了。
重回曾属于自己的领地,一路上偶遇的平民无一不对哲法脱帽致敬。
他已是联邦的中层贵族,是黄沙高地善战的领主,是亲手杀死克劳奇帕克的强者。黄沙高地早已经流传着哲法的传说,包括他可能是哪位公爵的私生子、包括他与某些女性强者之间是否有一些香艳的故事。
永远伴随在名人身边的,是他们永远不对世人公开的私生活。
对于向自己表示敬意和好奇心的平民,哲法只是淡然一笑。而黛儿却总愿意因为自己不是故事的女主角而生哲法的气,女人吃醋的理由,和她们穿过的衣服一样多。
顺利回到自己的领地,哲法有些没精打采。
半个月前,这片肥沃的土地都还属于他,包括那几座正在开采的矿山、即将进入收割时节的麦田、开始出产兵器盔甲的铁匠铺。
直到只剩下眼前的城堡。
迎接哲法的,是米卡拉子爵,以及一千名列队整齐的骑士。
和离开时一样,米卡拉和所有领地的骑士们,用最隆重的仪式迎接着哲法的归来。但作为领地唯一的上位者,米卡拉的神情有些沮丧。
她将哲法迎入城堡,在那个熟悉的书房中,桌上正陈放着一卷羊皮纸。与哲法过去收到的羊皮纸一样,是来自亚德里亚城最高议会的诏令。
“给你的。”米卡拉说道。
“我想,应该不是什么急事。”哲法将羊皮纸从自己的书桌上拿起,毫不客气丢抛到了房间角落的纸篓中。
这种赌气的行为并不能阻挡最高议会的诏令传递给哲法。明天,米卡拉还会将它好好地呈到哲法面前。
“不要生气。”女子爵在哲法面前,声音越发的温和,全不似过去那样僵硬死板。
“我知道。只不过红森的公爵们太闲了,要不然他们没事总盯着我这个小人物干嘛。”哲法的怨气还是没有消除。平白丢掉了领地,如今又有什么狗屁诏令,在他缓解旅途的疲劳之前,是坚决不会打开那卷羊皮纸的。
“我离开这几天,黄沙高地还太平吧?”哲法就像在关心自家的产业。尽管,除了秘蓝城堡和几十名佣兵,他几乎一无所有。
米卡拉却十分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才组织好语言用汇报的口吻说道:“施罗德公爵处决了三名伯爵,理由是藏匿帕克家族的余孽。将三名伯爵的领地全部充公,并将他们的家人全部变卖为奴。”
“嗯。”哲法点点头,在当初对抗帕克家族的后期,确实有不少贵族的形式出现在红森联邦必须清洗的名单上。施罗德不过是在做一些善后工作,解决大麻烦,小麻烦就迎刃而解。
“恐怕那三个倒霉蛋还仅仅是个开始,除了男爵,黄沙高地的中上层贵族们有一阵子不能安心睡觉了。”哲法的话,、意味着血流成河,但这就是斗争,总是难免见血。
米卡拉也不为所动,常年侍奉在萨瑟兰家族,日夜承受着来自黄金家族的压力,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现象。真正让米卡拉关心的,是哲法什么时候离开。
“你会离开这里吗?”米卡拉的声音细如抽丝。
“会的。”哲法说道:“最高议会的公爵们并不都像阿诺和海德里两位殿下那样亲切,至少那位议长阁下就不怎么欣赏我。幸好,我也不怎么欣赏他,如果他们让我回南方,恐怕短期内都不会再放我回黄沙高地了。”
这里有哲法刚刚经营的势力,既然最高议会决定夺走它,就一定会做得很彻底。封一个有名无实的宫廷伯爵,不过是个开始。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我可以辞掉这个爵位。”米卡拉的话,在哲法看来犹如天方夜谭。但女子爵的双眼却道出了她的真诚,在琼萨瑟兰的婚礼上,女侯爵幸福的笑脸彻底唤醒了米卡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