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路大神又要遭殃了……
骆玉钏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安易翎单手撑着脑袋坏笑着,看她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
“醒了么?”他笑着问,眼里闪烁着随意的光芒。
骆玉钏像四周看了一眼,长生还没醒来,梦婷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一脸暧昧不明的看着他们。
搞清事情的状况以后,她立即坐直身子,“不好意思,睡得有点沉。”她尴尬的笑着,抻开衣袖把淋在安易翎裤子上的口水擦干净。
“这脑袋里也不知装的什么,重死了!”他用充满戏谑的声音说完,在骆玉钏吃惊的眼神中,拦住她的动作,潇洒的站起身来朝卫生间走去。
“所以,报纸上写的是真的么,阿玉?”梦婷见安易翎走远,举着手里的报纸问道。
“写什么了?”她奇怪的问,伸手接过梦婷手里的报纸。
看着版面上那些靠借位和摄影技术处理过的照片,她无奈的摇摇头,难怪今早会问她那些奇怪的问题。
总有一些没有道德底线的记者,喜欢拿着捕风捉影的故事,来博取噱头。
“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现在手里负责的项目他是投资方。”她淡淡说完,把报纸递给梦婷,丝毫无心理会那些扰人清梦的绯闻。
梦婷看着安易翎消失的方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既然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怎么可能那么在意她的事情,不仅热心的帮忙,还留到那么晚。
心里不停的猜测着两人的关系,脑子里突然萌发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看着床上长生那惨白的小脸,因为痛苦紧皱着的眉头,心里一阵纠结,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好歹也培养了几年感情,要真让阿玉带走,她心里也是一万个不舍得。
如果两人之间真的能发生什么的话,云景笙和阿玉就渐行渐远了,那么关于合同的事,说不定就可以事与愿违……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长生终于清醒了过来,小脸皱成一团,迷迷糊糊的叫着骆玉钏,“小姨……”
听见孩子的叫声,骆玉钏和梦婷都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去。
骆玉钏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长生,小姨在这里呢,告诉小姨哪里难受?”
他的额头上全是虚汗,嘴皮因为过度干燥已经开了裂,骆玉钏拿过刚拧过的毛巾,小心翼翼的给他擦着。
他喘着粗气,好几次停歇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小姨,我……想……喝水。”
骆玉钏意会,扶着他起来坐好,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梦婷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骆玉钏。
呼吸道感染引发肺炎,他连这样平静的坐着都是呼吸急促,时不时还带两声咳嗽,说不上两个字就气喘吁吁,输了一个下午的氧气,现在终于才能清楚的说出一句话来。
喝完水,看着他吃力的躺回床上,张着嘴大口的喘气,骆玉钏心里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一样。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来到人世,让他遭遇这凄凉又荒唐的命运。
病痛的折磨让长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没多久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孩子那可怜的模样,梦婷不满的向骆玉钏抱怨:“都怪你那么倔强,好好呆在安诚让我们来医治,何必遭受这些折磨。”
骆玉钏听见她的话,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怨恨和隐忍。
呆在安诚,继续让他们关着长生?让他们医治,好利用更多借口来当做威胁她的筹码?不,她坚决不会让这孩子再遭受任何危险。
瞥了梦婷一眼,淡淡的别开眼去,“不用,我自己的孩子,自己养活。”
“你……”梦婷一看她不服软,差点气结,“你怎么那么死心眼,你真相信我婆婆会把孩子还给你么,你别忘了,当初你可是签了协议的,下午的时候协议两个字她可是提都没提。”
一语惊醒梦中人,骆玉钏被她这么一说似乎也想起协议的事,那是在公证处做过公证的,具有法律保护的合法协议。
见她不说话,梦婷又接着说:“你想想看,合同要是真签成了,她到时候不把孩子给你,那不是竹篮打水么?”
骆玉钏看了她一眼,梦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何慧为人本就精心设计,她真的要步步为营才可以。
她一脸犹豫的样子,使得梦婷更加肆意的煽风点火,“依我看,合同你根本没必要去签,反正我婆婆不喜欢长生,迟早是要他送走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长生接回家了。”
但是,就凭何慧那稳扎稳打的做事风格,没有把握的事她绝对不会开口,她既然走了这步棋,肯定是已经封了她所有的退路。
“这件事不用你管,我会再找你婆婆商量的。”她说着就拿起桌上的水壶,准备去接热水。
梦婷不依不饶的拉着她,“阿玉,就把长生给我养不可以么?”
“孩子,我一定要带走!”坚定的眼神,果决的语气,让梦婷无力阻止。
转过身,却看到安易翎歪着头,一脸惋惜的靠在门框上,眉头轻轻的皱着。
梦婷和骆玉钏一同滞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骆玉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该不会都听到了吧?
“他……”梦婷吃惊的指着安易翎看着骆玉钏,又转过头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轻叹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鬼魅的笑容,迈开步子走了进来,“真是精彩,可惜来晚了一步!”他坏笑着凑近骆玉钏的脸,问她,“你们在吵什么?”
听他这么一问,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没什么,我去打水。”她向梦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闭嘴,见梦婷意会的点头,她才放心的转身走了出去。
安易翎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笑容慢慢僵硬了起来,眼里却满是疼惜。
短暂的邂逅让他们相识,却不曾想,这些年,她一直过得如此心酸,每次遇见她,都觉得她浑身长满荆棘。
他知道,那是一种超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他转头看了一眼在床上沉睡的孩子,最终还是决定帮她一把。
说没听到她们的对话,那是假的,他不仅听到了,还一字不漏的记住了。
骆玉钏默默的走了出去,虽然早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圈子就那么大,他们的那些陈年旧事迟早会被人挖出来,但却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样突如其然。
进了开水间,她站在水池面前,安易翎不知道何时已经跟在了她的身后。
见她不动,他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次事情好像是直接冲着你来的。”
骆玉钏轻轻一笑,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肯定的,她这辈子就和一个人有过深仇大恨。
安易翎看着她从容的模样,微微皱眉,“你知道对方是谁的话就说出来,我来解决这件事。”
骆玉钏摇摇头,伸手拧开开关,“不用了,你只要澄清一下我们的关系就可以了。”
云景笙可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怪物,不能再把安易翎牵扯进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一切顺其自然,越反抗后果将会越严重。
没想到安易翎却不正经的笑着回答她:“干嘛要澄清,那照片抓拍的角度多好啊,就像我真的在亲你一样。”
骆玉钏一脸不满的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安易翎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是笑了笑,“说吧,应付这种事我很有经验的,不用担心给我带来麻烦。”
“不用了!”她的口气很坚定。
安易翎见她倔强,也不再勉强,明的帮助不要,暗的也一样。
病房里的电视正在报道着今天上午的事,所有的娱乐节目都是她的新闻,包括骆家之前原材料吃坏人的消息也被扒了出来。
一夜之间,满城流言蜚语,俨然将她和骆家写成了这社会上的一颗毒瘤。
安易翎是在半夜被人接走的,医院里来了一个急诊患者,而他是整个安诚最权威的脑科专家。
送走了安易翎,她就往病房走。
然而,在看清走廊尽头斜靠在墙上的身影时,脚步却没有办法在移动半寸。
他垂着头安静的倚着墙壁,右手夹着一只燃烧的香烟,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那棱角分明的侧脸看起来依旧那么冷漠。
像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微微的侧过头来,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像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讥讽,沉沉的望着她。
居然是云景笙。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心仿佛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身后的病房,长生和梦婷就在里面,一墙之隔,逾越了,便会有很多种可能。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刺耳的嘲讽声就淡淡的飘了过来,“郎情妾意,真让人羡慕。”
抬起头就对上那冷漠的黑眸,带着孤傲的姿态,他缓缓走过去,平静的脸上却显出一抹漫不经心的惆怅,烟雾不经意的缭绕在他周围,他却捂着嘴,不时的低声咳嗽。
她伸出手,挡住他的靠近,“云总最近好像很喜欢多管闲事!”
他冷笑一声,停住脚,“那是因为你太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
她疑惑的皱眉,一脸的不解。
他看着她,目光冰冷却笃定,“离开安易翎,在安诚的项目结束之前,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嘲讽,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冷笑,“云总以为菜市场买菜呢,想要什么都可以带回家!”
那面无表情的俊脸,瞬间划过一丝狡黠,“或许我真让那孩子进了精神病院,你才相信这就是一场交易,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他的话就像一个晴天霹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怎么知道要送长生进精神病院的事?又怎么会找来这里?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心里一紧,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