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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湘南的夜雨,梧桐的月(1 / 1)

“师叔,师叔!”

岳阳楼中,只听得一声燕语莺咛,从台阶上飘然传来,刚刚喝的伶仃大醉的慕容煌半睁着朦胧睡眼,支撑起身子,他毕竟功力深厚,作为修士,六根六识相较常人更为灵敏,一有动静,明察秋毫,立刻清醒了三分。

刚刚那位赵王爷和赵长老不知是不是因为共同有个赵字,身为赵家人,喝起陈年最贵的酒酿来可真是海量不心疼

喝酒有喝酒的规矩,雅士用杯品,官人用尊酌,道士提着紫竹葫芦壶逍遥自在,江湖儿郎端着脸盆大的碗口往下灌

慕容煌虽然老成,玉府养气修为也算出类拔萃,但哪里是这俩长者前辈们的对手,几杯下肚,就醉得东倒西歪,直教昆仑的赵姓长老笑话不够爷们

按照品酒无数的赵长老说,其实内功修到一定程度了,练些法诀,喝寻常的酒就根本醉不了比如武当有一套翠虚九戒,南海的紫霞山有本抱朴子真经,都是录有封闭酒气的法门。

可赵长老还说,喝酒喝的就是那个味道,所谓千杯不醉也不是真不醉,似醒似醉才是最高境界,要是自己把自个儿的感知封了,喝酒跟喝白水似的,那跟想禁欲的道士去把自家玩意儿切了净身入宫有啥区别?

慕容煌还算小半清醒,他朦胧得看了看身边,青城同门四人,除了最小的小师弟在那抱着剑,一动不动坐着,其他两个师弟师妹,都是在旁轻躺着,吹着江风,都睡着了。

这时已近黄昏,湖边的晚霞隐隐约约,岳阳楼里早就人去楼空,诺大个阁层就剩下青城四人,昆仑赵长老,还有赵王的两个侍卫在那守着。

看样子赵王爷和落英剑士张藏锋已经离去了,只留下两个随从候着报个信。

“诶你是关莹那妮子?”

赵长老也是半醉着,眯着眼看着来人,一抹白衣,鹅蛋脸,明眸皓齿,双瞳剪水。

“咦师叔怎么又喝醉了?”

说话的人字正腔圆,拿着把长扇,又朝桌旁看去,正好看到了倒在那里的慕容煌。

“诶?…怎么青城诸位兄台也在这?”

说着,用手拍了拍半睡着的慕容煌:“……慕容兄……慕容兄,你还好么?”

侍卫上前回话:“禀公子,慕容公子是喝醉了,一会喝一瓢醒酒汤,不要紧的。”

“谁在叫我?”

慕容煌睁开睡眼,看了看面前的白色身影:“上官师弟?你怎么在这?这儿不是青城山么。哎呀,遭了,这都几时了,我还未练剑,师父又该骂我了。”

来人正是上官天策,他抖了抖袖子,挣脱开慕容煌的手,见他平时本来挺老成的人,几杯杜康灌下,今儿也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脸上哭笑不得,心中暗暗骂声酒色害人。

他站起身,看这几个人东倒西歪,自知不留宿一晚是不行的了。他打了个哈欠,觉得酒气和醉意也许是可以感染的环顾四周,见角落还有个青城小弟子没喝醉,在那抱剑坐着。

“这位师弟怎么称呼?”

上官天策虽然与青城诸人关系要好,蜀州青城诸峰不知去过几次了,上次几个丈人峰的小师妹还特意跑去彭祖峰瞧瞧这位卓有声名的玉公子,但面前的这位少年年纪轻轻,比那林天羽也大不了多少,相貌寻常,谈不上根骨精奇,是他从未见过的。

少年抬了抬头,朝这边瞧了瞧,有些茫然,更多的是奇怪。

少年的手伸出袖口,将停靠在怀中的长剑轻盈放下,站起身子,朝白衣上官天策毫无征兆得作了一揖。

“这位师兄好,我叫欧阳超。”

少年声音有点稚嫩,嗓音倒是挺好听,既不沙哑厚重也不至于过于胭脂奶气,但一本正经,不卑不吭,倒是和那林天羽像两对截然相反的人。

“原来是欧阳师弟啊“

从没听说过此人的上官天策当然不认识他是谁,只是习惯性得客套着:“在下是昆仑派的上官天策,与贵派门下所交不浅。这次恰逢巧合机缘,不知道贵派此行怎么安排?如若不赶路,看贵派一行人不胜酒力,在下建议还是在岳阳小住一宿,待清醒后再一同出发如何?”

“嗯安排么?”

欧阳超一脸冷漠,低头沉思顷刻:“说实话,我一路上在想自己的事情,师兄他们说了什么,这一路上,我一点都没听到的。”

“啊?什……么?……“

上官天策寻常何等儒雅稳重,这下也是吃了一惊,心说少年你不会是过来搞笑的吧?……敢情他们这同行将近一月,这位少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能专注到这种地步,别说圣贤书,就是风月青皮还带插图的小书也是匪夷所思了。

“这这一路颠簸,你就一点都没和你…你那几个师兄说过话?”

欧阳超一脸奇怪得看着上官天策,好似把他当作一个傻子般:

“怎么不说话了,我既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我想招式想到酣处,不求其解时,当然顾不上师兄他们说话啊”

说罢,整理衣服,盘腿坐下,抱着把剑,一动不动,好似又在入定了。

据他说法,大概是在钻研什么天下第一的招式吧。

“呵呵”

上官天策见他又跟和尚打坐一般,估摸着是不能打扰了,不禁苦笑笑,心中无奈道:“虽说青城幽剑,料敌于先,平时钻研剑路破敌方式是挺需要时日。但他旁边不正就有那号称青城百年一见的剑术奇才慕容煌么,不找名师点拨解惑,偏偏自己去想,难道不是事倍功半,白花了时间精力么?”

这个叫欧阳超的怪小子看来是打死都靠不住了,上官天策耸耸肩,回去跟岳建平,王婵等人商量了一下,又向赵王的那两个侍卫询问一二,决定还是先投宿客栈,休整一天再作打算。

赵王虽然早退,但留下的两个侍卫不像是普通人,事无巨细安排妥当,早早教正准备打烊回去搂着婆娘睡暖榻的掌柜去联系岳阳城中上好客栈。

这次赵王爷突然光临,虽说吓跑了不少客人,可赵王爷一向出手阔绰,那位掌柜的乐呵呵得收了好大一笔好处,能为一代藩王效劳,脸上当然也有光,乐意效劳,巴不得赵王爷一行人在这儿长久住下,就差磕几个头叫声爹了。

“诸位公子,奉王爷谕令,我等已经安排了马车。待会入住客栈,钱银王爷已然付清,诸位有什么不便,尽管联系我兄弟二人。”

昆仑一行人见赵王出手慷慨,毕竟二者关系不算深,有点略微惊讶。

上官天策家世与赵王素有渊源,其家父与赵王相识,小时候瞅过这位藩王几次,也算熟知这位王爷的性格,天色渐笼,也不去客套推辞了,不断道谢,让二人代昆仑一行人谢过赵王高义。

转眼间已是夜晚,众人好不容易拖带行李,来到位居岳阳城的湘南客栈。

这一过长江,抵达洞庭以南,就再也没有汉阳那火炉般的炽热干燥。大家虽然还并未深入湘江以南,但气候温润潮湿,已是有几分湘南的气氛。

“哎呦啊,师叔怎么这么沉啊”

高文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这才把那烂醉的昆仑赵师叔平放到塌上。

“苏师兄,你是师叔的大弟子,于情于理师叔都该由你来照顾啊,怎么你一股脑把事情丢给我啊哎呀呀,腰疼,可别扭了”

高文朝站在门口的苏释埋怨道,一边懒散在太师椅上,双脚翘着老高。

“算了算了,我这位师父是最不喜欢我的,要是他忽然醒了,看见我在他身边,是一定会先数落我的…”

苏释一脸郁闷,腆着脸笑道:“……高师弟高大侠高公子子襄公,你聪慧伶俐,行侠仗义,尊师敬长,最有师门情谊,师叔就交给你照顾吧。”

“诶,可我这也累了啊,苏师兄,你那…”

高文正叫着,却看苏释脚底跟抹油了似的,瞬间就没了踪迹。

“呵诶诶苏师兄,苏师兄你别走啊……”

眼看苏释早就没有了影子,这高文是哭笑不得,真想狠狠踹他一脚。

呵呵他苏释怕他师父,难道这高文就不怕他这古怪师叔。

“完喽完喽,这下他们估计都睡了,又有谁来帮我照看师叔啊……”

高文一脸苦涩,自己本来就困倦不已了,还得接下这破差事,真是大他娘的倒苦水了。

高文正绝望着,朝窗外看去,月朗星稀,很是宁静,想想自己二十多岁了,至今只学得三脚猫的功夫,小时候入山时的雄心壮志,今日又剩下多少呢?

自己既不是上官天策那般的练武奇才,天资聪慧,也没有林娟师妹那般刻苦练剑,精益求精。如今一事无成,两手空空,可能就这么消极一辈子吧。

想到这,高文不由得一声长叹,想想也是,本来就不是天才的命,却生了大侠的心。剑道剑道,古往今来,那都是天才的道啊。

当年师祖汉阳居士一叶孤舟,气机滚滚,乱军中击杀多尔衮;前几日汉公公子刘汉业挺身而出,一把飞剑移形换影,化掉三名好手剑势。更别说五年前有个在长安摆下擂台,寻遍天下找人比剑而难求一败的年轻公子……

像自己这种平庸之辈,再不努力,怕是只能一辈子去羡慕别人,追逐他人的影子了。

“唉,都说勤能补拙,但是天赋所制,哪有那么容易啊……”

高文又是一声长叹,伸了个懒腰,心烦之际,索性出门走走,一个人在黑夜里散散心情。

月光很是皎洁明亮,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行交横,盖竹柏影也。

“何处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尔……”

这高文平时背什么忘什么,这下心境所至,也能出口成章了。

松柏之下,月光皓皓。高文满腔苦闷无处宣泄,所谓对月举杯以诉愁,望星许愿可梦成。他高文愁诉是诉了,愿什么的八辈子也成不了了。

高文走近一看,发现树上似乎有个影子,在那一动不动。

“诶?”

高文又惊又怕,惊的是大晚上还有人在树上,怕的是刺客来袭,以自己这三脚猫功夫,还不够人家练手的。

“喂,树上何人?报上名来!”

高文决心一试,顿时胆色顿生,做出副关二爷单刀赴宴的模样,右脚迈向走廊,心里也做好不对劲就溜之大吉的准备

嘿嘿,这些年和苏释偷鸡摸狗,论逃命,除了一位孙姓师兄,他高文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树叶沙沙得动了,天色暗,不知是不是有风,不消片刻,树干摇摇晃晃,上面的影子好像有了反应。

“谁啊,晚上不睡觉,跑庭院做什么?”

树上传来声音,高文仔细斟酌,听这音色,来人似乎年纪不大反正不是鬼也不是什么一言不合就杀你全家的疯子,打不过人家,估计自保绰绰有余,当下松了半吊着的心。

“你还说我,你怎么不睡觉”

高文朝树上喊去,壮了壮胆:“大晚上跑树上去,呦,不怕吓着人么?”

“我在想东西,这儿挺安静的,你别烦我。”

“兄台这般,不如下来一聚如何?”

一阵沙沙声,树上又没了声音,看那身影,又是入定了,一点不理高文呼喊。

“兄台我这儿有美酒有故事,就差个听故事的人了,你若嫌寂寞下来咱们干两杯?”

树上依旧寂寥无声,好似没了人一般。

““

“呸呸呸,管你是何方神圣,我高文偏偏要一探究竟。”

高文气不打一处来,靠近了大树,运足气力,不管三七四十八,猛地一脚朝大树干上踹去。

高文毕竟也是昆仑门中弟子,这十年如一日的修心练气,被逼着背各种苦涩难懂的修行典籍,再不济也真气在身,山下镇子里的寻常居民见了他,还要恭敬称呼声高居士。

这一踹力道非常,虽说比当年在后山捅马蜂窝少了几分,但也足够把树干摇得七摇八晃,树叶抖落,如落英缤纷。

“呵呵,那位树上居士要是能坐住,就真是超凡入圣了。”

高文看来人一跃而下,身手不凡,正准备定睛一看,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你要到底做什么啊?”

“诶?”

高文明明看到来人跳到了自己前面,这一下子怎么又站在了自己身后,难不成这位爷是精通奇门遁甲的大能?

他听说神州南疆的滇贵交三州曾出过类似研究这种旁门左道的教派,在街坊处传的可是神乎其神,什么千里飞剑杀人,枯木傀儡人偶,双修采补鼎炉,就差吹他们是妖魔鬼怪了。

正想着,高文忐忑不安,过了好久才转过身子,借着月光,猛地看到来人的脸。

“啊,是你!”

“你认识我?你是谁啊?”

“你不认识我?”

来人打量了下高文,仿佛在看傻子:“你很出名么?”

高文试探道:“你是青城的欧阳师弟吧?”

“我就是欧阳超啊。你是谁啊?”

“呵呵”

也不知夜深人静,这位欧阳超小哥好好大床不躺,暖炕不靠,虽说没有美人相拥,但只要是个正常人,大晚上来这大树上做什么?

高文奇怪道:“啊?你真的不认识我?”

“额”

欧阳超想了想,淡淡道:“没有印象…”

“…我就是一块和你们同行的昆仑弟子高文啊,从岳阳楼一路到这儿的对,就是那个生得最俊的怎么,一路车马到这,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高文也是无语了,心里暗暗气馁,自己再怎么平庸,一个活生生的人,总不让人能视而不见吧,难道真是人形空气不成?

“原来是高师兄……”

欧阳超这下才明白了:“实在过意不去,这半个月我一直在想事情,附近何人我都没有留意。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高文见此人口齿清晰,也不是头脑有问题的人,这下更是大为不解了。这欧阳超到底为了什么事,大晚上跑树上打坐?难不成真是什么研究奇门遁甲的隐藏大能?

想到这儿,等高文再去瞅欧阳超那一本正经的青涩脸时,感觉这位大能还还真是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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