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对峙着。小的是个男孩儿,才四五岁左右,他静静的盯看着一口接一口喝着散装白酒的男人。
小男孩儿正是乔勒言家的宝贝儿子,叫乔无忧。
“翠萍,这瓜娃子不会是个傻小子吧?就知道盯着我。”说话的男人叫严守珲。
“你少喝点儿酒,别把娃子又吓坏了!”女人小心翼翼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给将一块煎鸡蛋夹送至无忧的嘴边,“来,娃子,吃口鸡蛋吧。”
然,女人伸过来的筷子,被男人一把夺了下来,“傻小子,你先叫我声爹,不然不给你吃!饿死你个小崽子!”煎鸡蛋掉在了桌上阙。
无忧还是静静的看着毛躁中男人,额头上有一处被磕伤,淤青了两三天了。这是他试图逃走时,被严守珲又重新抓了回来。还失手打伤了他的头……
不仅仅是小家伙的额头被打了,身上还有多处的皮带伤;粗
暴的男人想用这样暴
力的方式来教训试图逃跑的无忧。被打过两回之后,小家伙便不在轻举妄动,他在等待时机。因为他已经用实践来证明:自己是斗不过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的孤。
“烂坯子,你又要干什么呢?孩子吃个饭你都不让他好好吃!”女人想护着无忧,但却显得那么战战兢兢,因为男人喝多了发酒疯时,不但会打孩子,而且还会带她一起打。往死里打的那种。没有一丁点儿的理智。
要不是因为女人觉得是因为自己无法生育才拖累了男人,女人早就会离他而去了。也不用留在这个家里忍气吞声了。
女人夺回了男人手上的筷子,先将掉在桌上的煎鸡蛋块夹送进自己的嘴巴里吃掉,又从盘子里新夹出一块鸡蛋来送到无忧的嘴边,“娃子,你吃吧。有我在,不会让他打到你的。”
“你骨头贱了是吧?”借着酒气,男人在听到女人的话时,顿时就怒气上头。
“我说几句话哄哄孩子不行吗?你再把孩子打死或打跑,我也不跟你过了!你就孤家寡人的过一辈子吧。”女人轻泣起来。
“你跑了正好,我找再找个黄花闺女给我生上十七
八个胖小子继承我们严家的香火。”严守珲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
“就你那死德性,还黄花闺女呢?如果我真走了,你屎都没得吃!”女人一边唠叨,一边低头对无忧说,“娃,快吃吧。吃饱了娘带你去村东头买哇哈哈喝!”
一听到女人说可以带自己出门,无忧才勉为其难的张开了小嘴巴;他本想以绝食来反抗,发现这办法好像行不通。如果自己不乖点儿,说不下没等自己找到机会,就被这个残暴的男人给打死了。
十几天前,小家伙本来是想先打电
话给小叔霍无恙,然后让他带着自己去医院找爸比霍靖之的。却没想到小叔霍无恙竟然说他‘认贼作父’,还说他活该,这让本就任性的小家伙着实的生气,便挂电话了电话,决定自己去找医院找霍靖之。
走了大概有一千米,小家伙似乎有些累了。刚想坐在路牙上休息一会儿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身侧。
出租车司机问他怎么一个人?要不要坐他的车?还说没钱可以到达目的地再让大人付钱;辆出租车从别墅区一直跟着小东西,也明确的知道小家伙是独自一个人离家出走的,身后并没有其它人跟着。
其实小家伙原本是排斥出租车司机的,可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在出租车司机说出可以等送他到目的地时再给付钱时,小家伙心动了,便上了这辆出租车。
出租车没让他坐副驾驶,说是交警不让未成年儿童坐副驾驶,那样不安全,而且还有可能被罚款。所以小家伙就乖乖的坐在了后排,这样出租车司机就成功的躲避掉了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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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连续的狗叫声,让严守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是生人!老婆子,你把孩子带进地窖里,我出去看看。”
严守珲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狗是他养了多年的老狗,他能从狗叫声的急缓和高低中分辨出靠近他们家的是哪一种类型的人。
“我不要钻进洞里!”对于那个黑漆漆的地窖,无忧满是恐惧的记忆。才一个四岁的孩子,却被关进了一个昏天暗地的幽闭空间里,那样的恐惧感是刻骨铭心的。
上一回被关,是因为无忧尝试着逃跑。可还没能穿过院子去打开那扇沉重的铁门,那该死的大黄狗叫狂叫不止,把醉醺醺的严守珲给吵醒了,得到的便是一顿好打。
小家伙是任性的,被打得小PP几乎是皮开肉绽,他都咬紧牙关没有哭;可小家伙也是恐惧的,他多么的希冀爸比霍靖之和妈咪苏启能够找来这里并把自己从这个恶魔手上救出去。
但小家伙又是无奈的。因为他知道爸比霍靖之身体不好还在医院里躺着;妈咪肯定只知道着急和难过……那个大坏蛋呢?他会找来这里救自己吗?
应该不会的,因为那个大坏蛋满脑子就
只知道睡自己的妈咪,把妈咪占为己有,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亲儿子。
“由不得你跟老子我讲条件!再不滚,老子会把你打残了,然后再丢进地窖里去!”严守珲瞪大着铜铃般的血红大眼,朝着瑟瑟发抖中的无忧怒吼道。
“把这瓜娃子的嘴巴封上!他可是我们用一万块买回来的!”严守珲低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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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叩门的霍靖之,在听到狗狂躁的吠叫声时,他又赶紧的把手给缩了回来。
“靖之,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儿吗?”沈千浓警惕的问道。
“这家养了狗,里面的人应该知道我们来了!”霍靖之凭经验的沉声道。
“那……那怎么办?万一他们把无忧给藏起来了呢?我们要闯进去吗?”沈千浓紧张了起来。在她得知那个男主人是个酗酒且脾气又相当暴
躁的人时,她忍不住替无忧的安危担心。
“进去肯定是要进去的……一会儿听我的话见机行事!对了,我们带来的现金还有多少?”霍靖之侧头朝助手小景追问道。
“取了十万的现金。在淳化县城里用掉了一万多,租车压了三万,应该还有五万现金。”助手小景应答道。知道小县城里可以刷卡的地方不是太多,霍靖之便让他从律师事务所的账户上取了点儿现金。
“去车里,把那五万的现金都带上。”霍靖之吩咐道。
三分钟后,吱嘎的沉沉铁门声,露出一张满带横肉的凶残脸庞,和那熏天的酒气。看来小景调查得没错,这严守珲的确是个酗酒又暴
躁的危险人物。
“你们这大晚上的找谁啊?”严守珲朝着霍靖之和沈千浓吼嚷道。
“请问,您是严守珲严大哥吗?”霍靖之毕恭毕敬的询问道。
霍靖之刚一出口,便把沈千浓给震惊了:这霍靖之低声下气的,该不会是想跟这个暴
徒讲道理吧?关键这粗俗的男人也不会听他的话啊。
“你谁啊你?”严守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滚滚滚,别在我家门口杵着,不然我打烂你们的腿!”
“严大哥啊,我总算是找到您了,求您行行好,帮帮我们夫妻俩吧!”
霍靖之不等严守珲发话驱赶,便快言快语道:“我们夫妻俩结婚十多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我都快四十的人了,身体又不好,怕死了连个给我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
沈千浓差点儿懵了:什么快四十的人了?什么连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啊?谁跟他是夫妻?还结婚十多年了?这霍靖之胡说八道的诋毁他自己干什么啊?
“你没孩子关我个P事儿!滚滚滚!”严守珲再次不耐烦的挥手驱赶一条腿已经跨进门里的霍靖之。无疑,他是个对陌生人极度警惕的人。
霍靖之一转身,便从助手小景的手中拿过了一万块的现金,径直拍在了严守珲的手里,“严大哥,我也是村头的老张说的:说你有门路弄到城里的娃子!严大哥,看在咱们同病相怜的份儿上,你给我指条门路,我也想从城里头弄个娃子回来养!这一万块算是诚意金。事后还有九万!”
很明显的,严守珲在那一秒有了片刻的心动,因为他将那一万块的现金紧紧的握在了手中;但随后又丢给了霍靖之,“滚滚滚,你们找错人了!”
“两万!我先出两万的诚意金!严大哥,都说城里的娃子比乡下的好养活,而且还聪明,你就帮帮忙吧!今天你肯帮兄弟我这个忙,来日一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霍靖之不停的给严守珲作揖,以表达他的诚意,从而打消他的疑心。
正在严守珲犹豫不决之际,霍靖之连忙推了呆滞了的沈千浓一把,“老婆,你说句话啊!你求求严大哥,严大哥一定会给你面子!”
被霍靖之这么一推,沈千浓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痛哭涕零道:“严大哥,求求你,帮帮我们夫妻俩吧……知道你本事大,门路广……你就帮帮我们吧。”
沈千浓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抱住了严守珲的一条腿,将那铁门打得更开。看来为了救出无忧,霍靖之和沈千浓连各自的脸都不要了。
“你们条件这么好,领养一个娃子不就得了?求我干个球啊?”女人的泪眼果然好使,严守珲的声音也低下了一半儿,并把不停叫换叫的大黄狗给呵斥住了。
“我男人得了……艾滋病,法律上规定不能收=养孩子……严大哥,说什么你也要帮帮我们夫妻!”沈千浓灵机一动,但想出了‘艾滋病’这说辞。说了其它的病不一定管用,但这种男人的花花病,几乎全世界每个男人都能听得懂。
严守珲条件反射的将霍靖之抓着他的手给甩了开来;而霍靖之的眉头也直皱:这女人什么不好撒谎,偏偏要撒谎说自己得了那种脏病?!
他瞪向沈千浓,却遭来沈千浓一记白眼:你睡过那么多女人,把女人当玩
物当庥伴儿,说你得艾滋病,纯属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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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大半个小时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霍靖之跟沈千浓才成功的被严守珲领进了屋子里。他的动力来源,是他手中握着的那两叠厚厚的人民币。
霍靖之的这招儿同病相怜,对向来脾气暴躁的严守珲还真的挺管用。关键是,他还受到了霍靖之和沈千浓的尊重和苦苦哀求,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察言观色,在短时间透析出对方的性格,向来都是霍靖之的强相。
看到了桌上的三双筷子时,霍靖之可以肯定:无忧就在这里!但现在却被藏起来了!霍靖之趁着沈千浓在跟严守珲说话之际,他开始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起了屋子里的环境。
在来的路上霍靖之了解:这里的人家,几乎家家都有储存过冬蔬菜和食物的地窖。就他的直觉来判断,严守珲家不但有这样的地窖,而且肯定还不止一个!
“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看看!”在灯光下,严守珲疑心的朝霍靖之跟沈千浓伸过手来,因为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并不像四十岁的人。
霍靖之一怔:万一被他看到自己跟无忧来自同一个城市,那就糟糕了!
就在此时,沈千浓发挥了她女人的聪明之处,她警惕的朝严守珲说道:
“严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你该不会是想报警吧?求求你了,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也不情愿做这种拐
卖儿童的犯法事情……我们实在是领养不到孩子,才被逼无奈啊!”
沈千浓一边说着,一边泪水满面的掰过霍靖之的脸,“我看看我们家老霍,脸色都已经惨白成这样,他的病情是越来越重了……”
严守珲仔细一看:眼前的男人病怏怏的,看起来真像快死的样子!
疑虑再次被打消,严守珲的警惕性慢慢的被放松了下来。
“你们应该是城里人吧?也应该知道城里的娃子难找……这两万块钱,说不定连路费、营养费都不够呢!”严守珲开始狮子大开口了。
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地窖里的那个瓜娃子养不家,到不如把他过继给这两个冤大头,不但能赚回自己的那一万,而且还能狠捞一大笔!
“钱的事好说……但我们也有条件:娃子必须是男孩儿!而且还要聪明伶俐,不能傻乎乎的,我们还有那么大的家业要留给他继承呢!”霍靖之开始跟严守珲胡侃。
“那就更难了!少说也得要五十万!”严守珲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五十万,这也太多了吧?”沈千浓故意犹豫道。
“钱好说……只是我们要先看看孩子。看值不值五十万!弄个傻蛋子,我们多吃亏啊。”霍靖之在给门外的小景和梁医生赢取时间。
“一手看钱,一手看货!就这两万就想让我把人领回来给你们看,你们以为我傻啊!”严守珲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他拿起酒瓶,直接往嘴巴里灌上一口。
“严大哥说得也有道理,但我们今天没带那么多的钱。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再追加两万的诚意金,还希望严大哥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霍靖之又将两万块放在了餐桌上。
他跟前的是一只小碗,霍靖之似乎能够感觉在刚才的无忧正坐在这个桌子上吃饭……
“嗷嗷呜……”
随着院子里传来狗的哀嚎声,严守珲立刻机警的站起了身来;就在此时,霍靖之以迅捷的速度将手心里的一个针筒扎在了严守珲的颈脖上,并将里面的液体注
射
了进去。
严守珲本能的想反抗,猛力的用手里的酒瓶却砸霍靖之的头;沈千浓一个眼疾手快冲了上前,奋力的推开了霍靖之,酒瓶砸在了沈千浓的头上,顿时破裂……
“千浓……千浓……你没事儿吧?”霍靖之托住了沈千浓下坠的身
体。
伸手去检查沈千浓额前的伤口时,霍靖之的手上沾染到了她头上的鲜血……
“靖之,我没事儿……快找无忧……别让他被藏久了……对孩子身体不好。”沈千浓气息急促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处理掉那条狗的小景和梁医生冲了进来,霍靖之连忙把怀里的沈千浓交给了梁医生,“梁医生,你先给千浓包扎伤口;小景跟我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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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小景在后院柴房里找到了那个地窖。并在地窖里发现了瑟瑟发抖的莫翠萍,和被胶带封住嘴巴的无忧。
小家伙的身体被捆绑成一团,小脸上脏脏的,霍靖之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瞬间他的双眼便润了:这小东西吃了多少的苦头啊!
“无忧……无忧……我是爸爸……”霍靖之柔声的唤了小家伙一声。
“呜……呜……”小家伙杂草堆积的地上爬了起来,无法走路,只能蹦蹦跳跳的朝霍靖之挪了过来,在霍靖之将他嘴巴上的胶布扯开之后,小家伙再也控制不住
自己的恐惧和委屈,失声嚎啕大哭起来:
“爸比……你终于来救无忧了……无忧等了你好久好久……无忧差一点点儿就死掉了!”
听到小家伙哽咽不止的哭泣声,霍靖之忍不住的落泪:才四岁大的小东西,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他的羽翼下,宠着他,爱着他,可现在却被人虐
待成这样,怎么不让霍靖之心疼呢!
“无忧,爸比的乖孩子……爸比就在你身边,不用再怕了……有爸比在,再不会让坏人欺负到你!”霍靖之紧紧的抱过嚎啕大哭中的小家伙,凌乱的亲
吻着他,安慰着他……
“霍律师,沈小姐伤得不轻,我们必须把她送去医院里做进一步的救治!”地窖外,传来了梁医生的叫嚷声。
小景连忙躬身扛起哭哭啼啼中的无忧,递送给了地窖入口处的梁医生;随后又将霍靖之搀扶出了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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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县城的路上,无忧霸占着霍靖之的怀抱哭睡;而头被简单包扎的沈千浓则平躺在最后排。
侧头看了一眼受伤中的女人,霍靖之心里酸酸的,很难受;如果有选择,他肯定不会让沈千浓替自己挨上这一酒瓶。
一辆越野车疾驰而过。
“霍总,那越野车里,好像是乔勒言,”开车的小景说道,“我们要不要通知他无忧找到了?”
“不用!先去医院!”霍靖之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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