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稍稍冷静下来,她迟早都会知晓,“他们说庄敬太后与舒韬将军是青梅竹马,朕并非先皇所出!”
百里奚看似平静的话,其中隐含着怒意不言而喻。
甯婍姮皱眉,百里奚绝对是先皇的孩子,否则当初武贵妃不会不依不饶迫害他。至于庄敬太后与舒韬的事,甯婍姮想到丽妃与庄敬太后……她现在想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她们的关系像是母女。但也不对,倘若是母女,丽妃不会入宫。只是皇上,庄敬太后,与舒家的关系匪浅就是了。
她说道:“皇上息怒,总会有解决的法子。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们要的就是如此,造谣的成本最低,但中伤不能抹去。这事一旦扩散,后果很严重。”
“他们以为朕不能拿他们如何。”百里奚眼底冷冽浮现。
“皇上。”甯婍姮想了想,“庄敬太后可知这事?臣妾认为皇上应当去庄敬太后那先。”她不想干涉政事,只能回归到正题。
“太后还不知,朕打算过去一趟。”百里奚说着,抬手帮甯婍姮调了调簪子,“你觉得他们的话有人信吗?”
“人们总相信不会空穴来风,信者自然有。但他们信,是他们信。皇上是皇上,这事总有个起头的,起头的没了,树倒猢狲散。”
百里奚黑眸浮现赞赏之色,她很聪慧。她也很明白,自己不能干政,事情她都拎的很明白。
“你先回紫宸宫,朕得空了,给你写信。”
他突如其来温柔一句,略显肉麻,甯婍姮脸微微一红。
出了养心殿,两人分别坐上轿子。
甯婍姮才回到紫宸宫门口,小卓子就迎了上来,“娘娘,你可回来了。醉医仙大人在花厅等着娘娘,说是有急事,这都等了一上午了。”
甯婍姮闻言,心“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出了甚么事?还是毒药的事?
她让香云和香玲先回去,自己到花厅去找醉医仙。
到了花厅,只见醉医仙神情严肃的在里头来回踱步。
“大人。”
听到甯婍姮的声音,醉医仙看向门口,不见香玲和香云,他才说道:“关于毒的事情必须找你。”
“你查出是甚么毒了?”
“是慢性毒药,但是这只是其中一味,还有一味毒药,必须要两者相辅相成才能短时间内致命。”
甯婍姮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倘若我不下毒,对方也下毒也无法影响是吗?”
“不,不是。这两种毒药相辅相成,是能扩散毒性,让毒性更快挥发。之是一种,毒性比较慢,也许需要两三年才能要人命。但是两种结合起来,只要一个月立马见效。”
一个月?甯婍姮知道原慕白的计划了,他就是想趁着百里奚跟皇室宗亲斗的天翻地覆的时候,让百里奚暴毙。
“我不知道谁拿了另一种毒药。”甯婍姮眉头紧锁。
“我找你也是希望你能留意一些,这毒药无法测出,我也不确定另一种毒药是吃的,还是喝的或者跟这毒药一样,是抹的,又或者是熏香里。”
甯婍姮思索片刻,“你准备了一样的药了吗?”
醉医仙拿出跟甯婍姮之前那一模一样的小玉瓶递给甯婍姮,“如你说的,我备了两瓶,你先拿去。我做了记号在瓶底,你可以辨别。”
甯婍姮接过,收入怀中,“现在只有靠这瓶药引出香玲跟另一种毒药在谁手上。”
“你是说?”醉医仙眼睛微眯,立马理解了甯婍姮的话。
甯婍姮点点头,“没错,如今只有这样了。下毒的人,一定要知道我有没有下毒,所以只能靠这条线索。”
“倒也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但对方会不会知道你的身份?”醉医仙想了想,有些担心这点。
甯婍姮说道:“这个我还是放心的,他不会知道我的身份,正如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原慕白做事本就谨慎,该让她知道的,会让她知道,不该让她知道的,一定是滴水不漏。
原慕白善用毒,也是他们的师父传给他的毒药知识。他们的师父天游先生,才高八斗,乃是人人求之不得的高人谋士。他在临死前,将毕生所学都教给她和原慕白。她习武用兵,也学习谋略。原慕白对毒药非常有天赋,所以天游先生才会破例教他毒药。天游先生说过,他毕生所愿,是要培养出一个皇帝,他对原慕白也寄以厚望。
“那便好。”醉医仙说着,站起身,“我先回西苑了,皇上那的药膏还未完全。”
“一道出去吧。”
甯婍姮与醉医仙走到下回廊,醉医仙往宫门外走去。
甯婍姮回去厅子,厅子内,香云和香玲在,意外的是,甯婍姮竟然看到元妃了。
元妃见到甯婍姮,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笑道:“宸妃妹妹,本宫刚到,香云你说你在给醉医仙把脉,本宫没让她们去知会你,是本宫不请自来,打扰了。”
“元妃姐姐客气了,这宫里本就没多热闹,能时常走动一下,也热闹些。”甯婍姮还真摸不准元妃这个时候过来作甚,她既然称她为妹妹,那她自然也要出于礼貌,叫她一声姐姐。
再看元妃身边的宫女端着一个大锦盒,难道是来送礼的?元妃可不像是这种人。
两人落座后,元妃说道:“听闻宸妃妹妹爱花茶,这是今年中陆最好的花茶。本宫哥哥回到家后,差人送入宫的。还千万交代本宫,宸妃妹妹爱喝花茶,本宫应该送些给宸妃妹妹,时常与宸妃妹妹走动,免得总是孤家寡人。”
“元妃姐姐跟风主事有心了,妹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甯婍姮说着,示意香云上前收下。
香云上前收下茶叶,元妃又道:“宸妃妹妹真是客气,若是喜欢,姐姐宫中还有,得空去姐姐宫中坐坐。”
甯婍姮看的出来元妃都是说场面话,做场面事,她的笑未达眼底。
这些花茶,只怕是风澈借着元妃的名送来的。这个风澈心思太深,也不知在琢磨甚么。
两人实在是没甚么可以聊的,不想气氛尴尬,元妃找个由头离开了。
离开前,说改日约去赛马。
但是甯婍姮明白,有些也就说着要约,其实到最后永远没有约成。她与元妃便是如此,元妃并不愿意与她过多打交道。
这样也好,君子之交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