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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这一细听,那笛声竟然愈来愈小、愈来愈轻,就在众人全部都竖起了耳朵之时,就在那笛声近乎消失殆尽之时,一个宛如黄莺出谷的的声音便从这静谧的夜空中响起。
“明月——明月几时有?把酒——把酒问青天……”
伴随着这如莺啼一般的声音响起,那刚才已不知隐去了何处的笛音又袅袅升起,与那婉转的女子的声音相和相应,宛若天籁。这一刻,甚至就连天上那轮皎洁的圆月也被这动人的歌声所牵引,如银的月光全部倾泻在戏台上站着的那位紫色锦裙的女子身上。
静谧的天地间,只余那动人的声音。“转朱阁、低绮——”
就在此时,那天籁的声音戛然而止,闭眸倾听的众人不由纷纷睁开眼眸向锦池旁的戏台看去。却见萧婉歌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咳咳!”萧婉歌努力的清了清嗓子,“转朱阁——”她用尽了全力,可却依旧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萧婉歌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咽喉,的确没有任何声音出来。
“娘!娘!”她用尽了力气唤着夏芷,可是看在这边众人的眼中,却只有嘴巴的一张一合。
“快!夏芷!快去看看二小姐怎么样了?”见萧婉歌如此,谢寒梅的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这晚宴她费尽了心思,可萧婉歌却不知搞什么,给她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楚夕颜的目光慢慢从戏台的萧婉歌身上收回,却正碰到凤染天递来的询问的眸光,她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将自己面前的一杯桂花酒端起遥遥向凤染天举了一下,然后一口饮下。
折桂?她好端端的岂会为萧婉歌折桂?她只不过凑着那浓郁的桂花香气给她下了点失声的药粉。
她的这口酒刚喝下,便听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抬眸却见是夏芷搀扶着萧婉歌已回到了花厅。
夏芷冲萧万祥行了一礼道,“老爷!不知怎么回事婉歌的嗓子忽然出不来声音了。”
“五小姐不是在吗?让她看看啊!”夏芷的话音一落,凤染天便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下,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凤染天既然发话,楚夕颜也不等萧万祥再吩咐便起身向萧婉歌走去,
走到萧婉歌面前,她才轻叹一声满脸遗憾道,“唉!好可惜呀!我听二姐姐的歌正听得高兴呢。二姐姐,你嗓子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啊?”
“我没有!”萧婉歌用尽全力吼道。虽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说出来的声音却依旧细如蚊蚋。
“二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是没有吗?”楚夕颜一脸的关心问,可就在背过众人的瞬间她却丢给了萧婉歌一个你活该的眼神。
“你走!”萧婉歌当即一把推开楚夕颜,她宁愿自己不看,也不想看楚夕颜那得意的眼眸。说不定自己此时的境况就与楚夕颜脱不了干系呢。
“哎哟!”楚夕颜作势一个踉跄,“二姐姐!你做什么呀?”
“婉歌!”一旁的萧万祥不由出声斥道,唱歌唱到一半突然停下本就已十分丢人,而现在,凤染天都点名让楚夕颜为她瞧瞧是怎么回事了,她竟然还这般不知进退?
萧婉歌一脸委屈的转眸看向身旁的夏芷。可夏芷却向她丢了个眼色,让她暂且忍耐一下。
之后夏芷才又挤出一个笑容向楚夕颜道,“五小姐!二小姐她突然失声,心情有些激动,还请你多多包涵!你快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夏芷姨娘说笑了,自家姐妹没什么包涵不包涵的!”说着,楚夕颜便又笑吟吟的走近萧婉歌道,“你张开嘴给我看一下!”
萧婉歌虽不情愿,但在夏芷眼神的催促下,却依旧照楚夕颜的吩咐老老实实的张开了嘴巴。
楚夕颜看了看,又装模作样的号了号脉,这才转眸看向萧万祥道,“父亲无需担心,我想二姐姐是因为最近一直没有练习,这骤然开唱,用力有些大,所以拉伤了嗓子!”
“重莲!你回去拿一些我做好的润喉的药丸来给二小姐!”见重莲点头,楚夕颜才又向萧万祥解释道,“服用药丸之后,二姐姐就能说话了。只是可能声音会沙哑一些,要想完全康复,怕是要等到明日了!所以……”
所以无论如何,这曲子今天是唱不成了,楚夕颜的意思萧万祥自然是明白的,而在座众人也都明白!
“真是太可惜了!”就在众人静默惋惜之际,萧怀仁忽然出声道,“二妹!要我说,这就怪你平日里赖,你要是能勤快点,今天也出不了这事啊!”
“仁儿!”萧万祥不由斥了一句萧怀仁,即便这是事实,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说出口啊!
可萧怀仁那能理会得了萧万祥的这片良苦用心,当即不满道,“爹!我说的是实话嘛!”
“好了!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萧万祥不得不出声斥道。
“虽说此曲不尽如人意,但二小姐毕竟也辛苦了一场!这颗猫眼就赠与二小姐吧!”凤染天说着将一颗绿色的猫眼递给了立在他身后的阿良。
萧婉歌接过阿良递来的猫眼,向凤染天福了一礼,张了张嘴想要道谢,却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出声。
“二小姐辛苦了!”凤染天开了头,楚沐风当即也摸出一颗圆溜溜的珠子道,“这颗夜明珠也赠与二小姐!”
萧婉歌接过夜明珠冲楚沐风福了一礼。却见楚沐风看也不看她,心中顿时懊恼起来。她今日这曲子本就是为了博楚沐风的欢心,却没料到竟然落得这般境地。
紧跟着,二皇子赠了一块玉佩、四皇子赠了一支金钗,还有谢寒梅、夏芷,楚紫离、苏奈的一些赏赐。总之,都是一些寻常的小玩意。
就在萧婉歌转身准备回席之时,青岚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花厅门口道,“二小姐辛苦了!这颗无相大师开过光的佛珠便由青岚替世子赠与二小姐!”
说完,青岚便又向萧万祥等人道,“世子需要浸泡半个时辰的药浴,好了之后便能过来!”
“夕颜姐姐!”宁子音亮闪闪的眼眸根本就没有看青岚,而是一直望着萧婉歌手中捧着的满满当当的东西道,“原来表演节目还能得奖赏啊!实在是太好了!”
楚夕颜眼眸一闪,就在萧婉歌落座之际,用萧婉歌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一会你好好弹琴,肯定得的比这好!二小姐这也顶多算是个安慰奖!”
“什么是安慰奖啊?”宁子音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总之是一脸不解的眨着眼睛看向楚夕颜。
“如果大家都得奖励,可却有人没得到,那你说这个人还不得哭鼻子啊?所以就也发给这个人一些小小的奖励,这种奖励就叫安慰奖!”楚夕颜亦是十分有耐心的为宁子音解释道。
萧婉歌被楚夕颜这几句话气得眼睛都红了起来,只可惜可她的嘴一张一合了半天,却一个音都没有发出来。
“二小姐!”就在此时,重莲疾步走到萧婉歌身边一伸手将一枚药丸托到她面前道,“这便是我家……”
重莲的话还未说完,被怒火冲昏头的萧婉歌已一挥手打落了重莲手中的药丸。由于她的动作太过用力,重莲的手被击落的时候,连同桌上放着的猫眼、夜明珠、佛珠等好几样西都被扫落到地上然后不知滚向了何处。
“咳!”东侧桌上坐着的谢寒梅不悦的轻咳了一声。萧婉歌这个蠢货!平日里楚夕颜那么嚣张,可今日都知道在萧万祥、在众人面前卖乖取巧,偏偏就她,那性子一点都不收敛一下。
“怎么这么没规矩?药能这么拿吗?”萧婉柔瞪了一眼重莲,从她手中抢过白瓷小瓶递给萧婉歌道,“二姐姐!你别生气,下人没规矩慢慢调教就好。你先吃粒药!”
说着,萧婉柔又怕萧婉歌耍脾气,便附在她耳边低声嘱咐道,“二姐姐!安王殿下可是看着你呢!还有,大庭广众之下,楚夕颜不敢动手脚的,所以,药你就放心用!”
说完这句,萧婉柔便起身准备去更换舞衣,可她转刚一转身,便觉脚下一硬,紧跟着向前一滑,她的身体也不由向前冲去。
“砰!”就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萧婉柔便已劈叉的姿势跌坐在地。
“小姐!”一旁脸色被吓得煞白的采荷忙上前去将萧婉柔扶起。
“哎哟!”萧婉柔刚一站起,便痛呼一声,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痛苦之色。她的脚扭了!
下一息,无论是萧婉柔还是花厅中的众人目光不由都向地上扫去,一眼便发现了害萧婉柔跌倒的罪魁祸首,正是凤染天送萧婉歌的那颗绿色的猫眼。
“呵!”凤染天冷笑一声,摸了摸鼻子一脸不悦道,“倒是本公子这礼物送的不是了!被二小姐嫌弃不说,还害得三小姐扭伤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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